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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路可可 「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是誰?」和他一起到飯店的那個模特兒嗎? 藍萱才走了一步,腰便被他鉗住。 厲政剛半坐起身,將臉頰貼在她的肩頸間。 她輕顫著,因為心寒。 「到床上陪我躺一下!」他說 「我要出門。」 「去哪裡?」 「去美容沙龍。」她冷冰冰地說道。 她要去花大錢,她不要再看著他欺騙的臉,更不願回到娘家去接受別人同情的目光。 厲政剛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旋過身來。 「這陣子辛苦你了。」他凝視著她,深邃眼裡有著全世界女人都要艷羨的專一。 藍萱無動於衷地回望著他,冰冷的臉孔像威尼斯嘉年華會上的瓷白仕女面具——精緻卻沒有一點生氣。 她拿起那份報導,遞到他面前。 厲政剛接過報導一看,濃眉一皺,神色凜厲了起來。 「你找人調查我?」他的眉宇間凜出一條深溝,怒聲問道。 「沒必要。你本來就是名人,雜誌社、記者鎖定你也是自然之事。」她後退一步,看著他幾乎要噴出怒焰的火眸。 「你是怎麼拿到報導的?」 「是我家族的人替我攔截下來的。」 「你相信了?」 「鐵證如山,不是嗎?」 厲政剛霍然起身,他盯著她漠然到連呼吸都幾乎靜止的雪白容顏。 「可惡!」厲政剛將整份報導往地上一甩。 紙張啪然擊地的聲音,沉重得有如天崩地裂。 藍萱一驚,瑟縮了下身子。 厲政剛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肩,灼熱呼息吐在她的臉上。 「這是在我們結婚之前所拍的照片,如果我沒記錯,時間應該是在我密集相親的那段時間。」 藍萱望著他凶獰的眼,她的心像搭了快速電梯,從一樓抵達頂樓只花了幾秒鐘時間。 她的腦子被暈眩擊中,雙膝虛弱地一軟。 「你還好嗎?」厲政剛急忙扶住大腹便便的她。 藍萱擰著眉,呼吸仍顯得有些急促,但她仍然搖頭。 「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載你到醫院?」厲政剛放心不下,目光焦急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回。 「我沒事。」 藍萱擠出一抹笑,卻還是得依靠著他的扶持,才有法子走到床邊坐下。 這幾天,她其實真是累了,但總堅持要以意志力強撐著自己,這件事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厲政剛將她扶到床上坐好,目光自始至終都緊盯著她的臉。 「這種刻意將舊的檔案照片,延到最聳動的時機報導,好操作賣量一事,簡直無恥到極點。等這份報導出來,我會請律師控告他們譭謗名譽。」 「報導不會出現的,因為我花錢把它壓了下來。」藍萱背倚枕頭,臉龐已漸漸疢復了血色。 「為什麼不和我商量?」 她沒開口,低下了頭,試圖藏住她的心緒。 「不和我商量,就代表了你不相信我。」厲政剛說。 她沉默著,直到他的大掌扣住她的雙肩,她的答案才被逼出了口。「我……不敢相信。」 「我們之間的信任基礎如此薄弱,究竟是誰的錯?」他不快地瞇起眼。 「錯不在你,而在我的家人。你明知道我家族裡的男人,沒有一個不是三妻四妾。」藍萱紅著眼眶,握著拳頭,無論如何也不肯讓她的淚水在他面前曝光。 「為什麼要把我跟你家族裡那堆三妻四妾的混蛋相提並論?」他驀地低吼出聲,額間青筋是內心暴怒的顯影。 藍萱乍然滾落了一顆淚水,當成回答。 厲政剛想捧起她的臉,可她固執地低著頭,怎麼樣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紅眼眶的表情。 厲政剛望著她不住顫抖的雙肩,他咬緊牙根,愣是忍住想要對她咆哮的念頭。 她的脆弱讓他心疼,但她對他的不信任也確實傷害了他。他們之間所擁有的情感,難道不足以讓她對他多一點信心? 「那你現在相信我了嗎?」他握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望著他的眼。 藍萱只看了他一眼,她就棄械投降了。 他的黑瞳那麼認真地盯著她,像是不索出她的一句信任,他便絕不善罷罷休一樣。 藍萱一個躍身,投入他的懷裡。 「我相信你。」躍身動作太大,讓她覺得頭昏眼花,可手臂還是抱他抱得極緊。 「以後倘若再看到這一類的新聞,你的心會怎麼選擇?」他低頭將臉埋入她的發間,粗聲問道。 她猶豫了幾秒鐘。 「我選擇相信你。」 「乖。」厲政剛在她頸間印上一吻,卻乘機汲取了她蘭花般的淡香,好平復心情。 靜靜地交頸倚偎著,他的呼吸這才慢慢地由躁鬱變成了平靜。 「對不起,媽媽的告別式才結束不久,就讓你發脾氣。」她仰望著他,柔聲說道。 「我很高興你至少懂得向我求證。」 「你不是要睡覺嗎?我陪你。」 「你才該好好睡一覺,這些天多虧你了。」厲政剛替她解開髮髻,十指探入她的頭皮緩緩按壓著。 她瞇著眼,像隻貓一樣地偎在他的身上,享受著他的溫柔。 厲政剛一笑,將她納入胸前,一併躺進大床裡。 藍萱回抱著他,緊得甚至讓自己沒法呼吸。 明知道不該抱他抱得這麼緊,明知道不該在他面前失去最後一層防備,明知道她不該完全交出自己的心。 可她還是不顧一切了。 凡事必有例外,豪門婚姻裡為何不能有真心呢? 她願意相信厲政剛。畢竟,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爸爸啊! ☆ ☆ ☆ ☆ ☆ ☆ ☆ ☆ ☆ ☆ ☆ ☆ ☆ ☆ 隔日,藍萱在她的書房裡打電話給她爸爸。 「政剛說那是一年前的照片,那人想報導就讓他報導吧。我們會提出告訴的。」藍萱說。 藍先生在電話另一頭,短暫地沉默了幾秒。 「如果政剛這麼說,那就別為難他了。那分明就是上星期拍到的照片。」藍先生開始估量起手上的鑽表,看看是否能為兒子籌到五百萬。 藍萱不明白為何明明是好事一樁,爸爸的聲音聽起來卻如此不悅。 「政剛沒必要騙我,如果報導是真的,曝光了對他也沒有好處,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認為我和你哥故意拿報導來找碴嗎?」 「不是的,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政剛向我保證過他不會在外頭有其它女人。」 「男人如果能夠左擁右抱,為什麼要白白放過呢?如果他哄哄你,便能讓你能對他死心場地,他家裡平靜,外頭又可以三妻四妾,何樂而不為呢?像你媽就是這樣心胸寬大,所以我才會讓她掌管家裡的大權……」 爸爸的話像一記長鞭,每一句都鞭笞上她的心。 藍萱拿著電話的手腕在顫抖,她想吶喊戳破爸爸的妄想。 媽媽之所以能掌管家中大權,純粹是因為媽媽有理財頭腦,而爸爸絲毫沒有金錢概念。這和什麼心胸寬大哪有任何關聯! 「爸,你真的認為媽容許你三妻四妾,她的心裡好受嗎?你知道她生前甚至很少笑嗎?一夫一妻真的是那麼不可思議的事嗎?」藍萱緊握拳頭,盡可能地用最平和的聲音說道。 藍先生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一分鐘。 「反正,你越早認清真相,你就越不會受苦,我們畢竟不是一般人家。聽懂了嗎?」 藍萱怔怔地拿著電話,沉重地閉上了眼。 因為不是一般人家,便不能有一般的喜歡嗎?以金錢來支撐一生婚姻,這樣的基礎穩固嗎? 「爸,如果沒事的話,我掛電話了。」她無力地說道。 「慢著。你哥哥想跟你周轉一下現金。」藍先生命令地說道。 「多少錢?」 「三百萬。」 「我沒那麼多錢,我的現金都在公司周轉。」藍萱驀地張大眼,被爸爸這次開口的龐大金額給嚇了一大眺。 「你昨天原本不是說要賣掉公司嗎?」藍先生不滿地追問道。 「賣掉公司籌錢來防止醜聞,和我賣掉公司擺平哥哥的爛賬,意義是不同的。如果不是我的公司一直有盈餘,我怎麼有法子應付哥哥動輒幾十萬的借款。」 「既然你和政剛感情這麼好,就叫他拿些錢出來。你哥是他的妻舅,說什麼他都該幫忙的。」 「我開不了口。」因為她已經幫過哥哥太多回了,她知道那三百萬一旦被借走,便再也沒有返回的一日。 只要有人能替哥哥收拾爛攤,他就永遠不會改變。 「隨便你。反正女兒嫁出去,再無情無義,我也怨不得人的。」 電話掛斷。 藍萱垂眼,緩緩地呼吸以維持心情平靜。雖然已經很習慣父親這種凡事不如己意,便耍孩子脾氣的個性了,但心情難免還是會受到影響。 她有時候想,被哥哥借去揮霍的那些錢,若是能拿來做為慈善用途,不知道能嘉惠多少人,可父親開口,她不能什麼也不幫,就當成是最後一次吧…… 藍萱回想了一下她的幾副首飾,發現要賣個一、二百萬不成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