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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你不認可我為夫?」 話都起了頭她乾脆膽大地往下說:「一沒拜堂,二沒入宗祠,三沒夫妻交拜,四無喝交杯酒,夫妻該做的事我們都沒做,你哪算是我的夫,頂多是財大氣粗的買主。」 「狡辯。」他莫名地感到一股怒焰沖腦。 「難道不是?我是失憶了,但你們不能把我當傻子耍呀!」她沒說出口的是,他趙無眠根本沒病,那就算是騙婚! 親身試過半碗藥的她沒有半點不適,心中便恍然大悟了,可以確定據說病入膏肓、重病難治的大少爺是裝病的! 想到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照顧,早起要熬藥,晚睡要餵藥,半夜也要硬撐著不敢睡熟,怕他半夜咳了要喝溫水潤喉,小火爐的炭火沒停過,只為他備著她越想越覺得委屈,滿腹不平,被戲弄的感覺很差,忍不住要為自己爭一爭。 「你……」 「大爺,我們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老夫人屬意我當沖喜小妾是為你的病,如果你的病好了,送我金銀、莊子就算報恩了,千萬不要恩將仇報留我為妾,即使找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為伴好歹我手中有銀子有房產,買幾個俊俏小相公來伺候……」邵小蓉本就是個口無遮攔的,她越說越順口,完全沒發現某人的臉色不佳。 「俊俏小相公?!」趙無眠臉色微黑,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被調教得很好的落英面無表情,類似的話她早聽主子說過,驚過幾回後便淡定了。而清河倒是有驚,但不意外,邵姨娘向來語不驚人死不休,他聽多了也就處變不驚。 不過,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屋外移,有些話聽了容易出事。 「同樣是人,你能三妻四妾,我為什麼不能三夫四君……」 「我沒有三妻四妾。」他咬牙切齒。 「現在沒有不表示以後也沒有,男人天性喜新厭舊,有了牡丹還想海棠,芍葯也不錯,水荷清雅,月季嬌艷,樨桂清香,再來朵幽蘭吧!養花、愛花還種花,百花齊放一園子。」而她不想做其一,等著多情的賞花人。 「……邵小蓉,你很大膽。」 她,離經叛道。換成別人聽見,她早死上一千回,可這番話雖然驚世駭俗,卻也有幾分道理。 而他更氣的是她不把他當一回事,只想著離開。 他對她的在意果然已超乎導常。 邵小蓉說完了才驚覺自己在這男權至上的時代說了多槽糕的話,害怕地縮了縮雙肩。「我怕死嘛!當然要未雨綢繆,人家說撐死膽大的,怕死膽小的,我怕歸怕也要撐死才體面,怕到死多沒出息呀!你說是不是,大爺,我給你掙面子。」 「你……」一下子慷慨激昂,一下子巧言令色,一下子又狡猾的耍無賴示軟,想罵她偏裝出怕死的膽小樣,眼一眨又是賣乖討好的面孔,教人想氣又好笑。 「大少爺,錦繡堂來人了,要見邵姨娘。」一名手約四旬的外院管事站在門口朗聲傳話。 「老太君要見……」他略作思忖。「回去知會老太君一聲,邵姨娘一會就過去請安。」 先前他在病中,加之迎進的是不甚重要的沖喜小妾,他開口讓一切規矩全免也沒人有意見,是以邵小蓉到現在都沒正式見過侯府的其它主子,本來老太君有來間過幾次,但知道邵小蓉剛進門便日日服侍纏綿病榻的夫婿,心中一喜,便也讓此事緩下,如今會說要見,該是得知他的病已好了大半。 「是,老奴告退。」背有點駝的管事一收到回話便離開。 「怎……怎麼辦?你祖母要見我,我……我可以不去嗎?就說我生病了,跟你一樣重病不起……」沒來由的,她很慌,對見老人家懷有恐懼。 同輩的還能由著她胡來,口無遮欄些,同輩的還能接受,還能裝傻矇混過去,可是一遇到德高望重、嚴肅拘謹的老人家,那真是使什麼伎倆都沒用,也不知她能不能討老太太喜歡。 「小蓉兒,鎮定,老太君不會為難你的。」瞧她慌慌張張的,活似見到貓來了的老鼠,從沒見過她如此,反倒惹人憐。 「你肯定?」她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怕。 「任何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她都當自己人疼愛。」老人家的期盼只剩下他了,只求他好,不願他有志難伸。 說的也對,老夫人偏愛他,不過……邵小蓉倏地捉住他袖口,水汪汪的眼眸滿是討好和懇求。「要不,你陪我去。」 第7章(2) 「主子……」 「別動別動!一下子就好了。」 「但是……」 「蛋在雞窩裡,你想吃蛋等從錦繡堂回來後,我再叫細柳給你弄一碗雞蛋。」嗯!眉目如畫,美人就是美人,妝隨便一畫就成了天仙。 落英笑不出來,一臉痛苦。 真好看,任誰瞧了都心動。「大爺,你快來瞧瞧,我們落英是不是國色天香、閉月羞花,連雁鳥看到她都會掉下來。」 國色天香、閉月羞花?一向認為自己不美的落英連想死的感覺都有了,主子的吹捧讓她有驚無喜。 「落英是伺候你的丫頭,用不著比主子出色。」她就不能照規矩來,偶爾一次不讓他頭疼。 一身雲紋織錦暗金玄色衣袍,腰上是真紫螭紋腰帶,一隻血玉麒鱗佩垂掛在腰際,襯得俊雅男子風姿清逸。趙無眠走到一刻也不安分的小妾身邊,將蝴蝶玉簪插入她烏黑髮絲。 經過邵小蓉巧手妝扮過的落英的確很美,有著沉魚落雁的傾城容貌,但趙無眠只淡淡瞟了一眼,目光注視著淡妝素雅的邵小蓉,牡丹彩蝶百褶裙襯出她的膚白,再見她眉眼帶笑,嬌若春花。 「大爺,你怎能辜負我的用心,你瞧她生得多好呀!這般美人就該留在身側,光是看著就賞心悅目。」不是男人才好色,美麗的事物人人都貪看。 「看來我對小蓉兒還不夠好,你連個丫頭的醏也吃。」他笑容令人如沐春風,長指從她粉腮滑過,似有柔情無限。 「吃醋?」她一怔。 趙無眠眸光深情,令人沉醉。「我明白你的心眼小,眼睛揉不進一粒砂子,一生一世一雙人是有點困難,不過我會盡已所能地專寵你,不讓你嘗到一口酸。」 「不是……」怎麼話題會跳到這?她只求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人生苦短,要對自己好。 「不喜歡這簪子嗎?明兒個叫寶玉齋的來打幾件首飾,看要垂絲含珠金釵還是雙喜如意點翠長簪都成,手上少了個鐲子,套上這銀絲纏翠的鳳紋玉鐲如何……」 襯她雪嫩皓腕。 「等……等一下,你怎麼說風就是雨了,這隻玉鐲哪來的,玉質清透,一看就是極品美玉,我受不起……」咦!拔……拔不下來,卡住。了「喜歡嗎?」他含笑輕問。 「這麼美的鐲子誰不喜歡,翠得宛若茵茵芳草,綠湖碧波,水天一色。」她怕丟了賠不起。 「喜歡就戴著。」他的語氣就像「晚上吃魚嗎?好,煮道魚湯來解解饞」似的,溫潤笑意中帶著寵溺。 「啊?!」就這樣給她? 「那是我娘生前最喜歡的鐲子,外祖母給她的陪嫁,她一直希望她死後鳳紋玉鐲會找到適合它的主人。」她和母親一樣有雙瑩潤的玉手,只是母親過世前骨瘦如柴,戴不住喜愛的玉鐲,托給他保管:她一聽是曲側妃珍愛的遺物,當下有些彆扭地赧紅雙頰,想槌下來還他。「你還是把它給大少奶奶,她才是你的妻子,側妃的媳婦。」 趙無眠輕笑,一把掬起她戴上鐲子的皓腕:「你認為她合適嗎?」 想了一下,邵小蓉苦笑地歎了口氣。「的確不合適,擁有太多的人反而不知道珍借,在我們眼中珍貴無比的鳳紋玉鐲,在她看來微不足道,她看不上眼,只會隨意丟棄。」 「沒錯,她配不上鐲子!」滿身傲氣與圬穢的俗人怎堪配玉的光華?」 「大爺,你給我這個是在害我嘛!我明明不想太張揚,拉了花一般的美人兒來分散別人的目光,你還來給我添麻煩。」她越想越不甘心地拉著落英—— 「你為什麼不多注意她?你敢說她不美嗎?」 瞻子很大的邵小蓉其實是膽小鬼,她怕死又怕痛,在得知落英、繽紛會武後,一遇到她認為有危險的時候,必定帶上這兩個丫頭。 而忠心耿耿的細柳和似巧是用來壯膽的,她們是跟著她一起嫁到侯府的「自己人」,對她的過往知之甚詳,帶上她們她較安心,而且在她最艱難的一刻,是她們寸步不離的守候她,視她為唯一的中子—— 眼觀鼻,鼻觀心,落英淡定得無一絲表情:「美又如何?不就是個丫頭。」還是他親自訓練出來的女影衛,與繽紛兩人暗中保護江府千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