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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頁 淺草茉莉 「嗯,她教了我不少,大姊算是聰明的,也學了些去,因此到了夫家還算受用,沒怎麼吃到虧,至今還穩抓著大夫人的權柄,可二姊她就笨了點,很多事總想不透才會讓三弟厭棄不已,至於我,我若算計太過,怕相公會不喜歡……」她忽然不安起來。 他輕笑,握住了她揉捏自己手臂的手。「我不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上來,我絕對以牙還牙讓他十倍奉還,而你做得很好,想要自保就不能心軟,否則只怕二房不肯安分,三天兩頭生事,不如一次下功夫解決。」 她輕歎。「若要論狠,我還真狠不過你。」方纔他告訴她,那幾個在祖母大壽時來討債的傢伙讓吳春海放出牢籠後,他立刻私下找人修理了他們一頓,並且將這群惡煞丟到深山裡去,警告他們不許再下山,要不見一次,他找人打一次,那幾個惡漢看起來凶狠,但也怕死得很,這:威脅倒也乖乖躲到山裡,不敢再來曾家鬧事了。 自己這男人,可要比那群惡霸還惡霸了。 「我瞧你這狠酷勁,擔心你若有朝一日不再喜愛我了,對我棄如敝屣,那涼薄之姿會是怎樣的傷人?」她忽然感到害怕的起了一陣陰寒。 「你也會怕我喜新厭舊?」他來了興致的問。 「可不是,說真的你翻起臉來很嚇人,尤其是你狠起來的手段連我都怕。」她不知想過多少回,自己若不是他所愛,而是他的敵人,那下場會有多淒涼? 他回過身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壓下,兩人眼對眼,鼻對鼻的相視。「我當真這麼可怕?」 他笑問。 「過去你身邊的人,都沒告訴過你嗎?」她指的是穿越前他身邊的人。 他眼眸一瞇。「坦白說,有的,而且還不少人說過。」過去他就是以冷酷聞名,身邊的人與他說話都會嚇得發抖,自己的秘書都不知換過幾個了,還有,他對已經分手的女人從不眷戀,一旦分開便不再回頭,有幾任前女友抱怨他太過絕情,這麼瞧來,自己確實不好相處。 「這就是了,我沒說錯。」她嘴角微揚,流露出一抹莞爾俏皮的笑容。 「就算沒說錯,也用不著得意吧?我若是這麼薄情寡義之人,你豈不得快快想辦法抓牢我的心,省得我變心了?」 「你會變心嗎?」 「不是說男人都靠不住嗎,我勸你要有危機意識,不過,要留住丈夫的心也不是沒有方法的。」 「你有什麼方法?」 「我這方法說出來後,你不妨認真試試。」 「繞什麼圈子,到底要試什麼?你快說吧。」 「原來你這麼急,是也該急了,咱們都成親三年了,是該讓你生個娃兒抓住丈夫的心了!」他猛地低下頭去,毫不客氣的吻住了她的紅唇。 「你……」她睜大了眼眸,桃腮微暈,這才曉得他想的原來是這個! 這一夜,兩夫妻纏綿繾綣,恩愛逾恆…… 「大少奶奶真是厲害,這茶的任何一絲變化都逃不過您的舌頭!」茶廠主事許伯不住搖頭大讚。他制茶几十年了,沒見過味覺這麼敏銳的人,茶葉的種類不同、製作程序不同,連沖泡茶葉的水質、水溫都能影響滋味,可她卻能毫不出錯的調出質量相同的茶味來。 莫可兒謙虛的笑著。「許伯過獎了,我這是與生俱來的能力,也算是老天爺賞賜了。」 「大少奶奶客氣了,您雖味覺過人,但也是後天肯下功夫去研究茶理才能對茶知道得這麼通透,難怪大少爺唯有將茶葉的質量管控交給您才能放心。」許伯真心佩服她,也贊曾思齊好眼光能娶到賢妻。 莫可兒被讚得臉都紅了。沒錯,由於茶葉的製程不能出錯,一錯毀的就是茶行信譽,而相公也確實不放心別人,所以至今仍將制茶的作業交給她,因此她上午忙完府裡的事,下午就會來到茶廠監督制茶。 「欸?那不是上個月才新製出來的茶,怎麼全堆在地上了?」瓶兒瞥見了角落的東西後,訝異的問。 莫可兒聞言也往牆邊望去,果然見到一批新茶隨意堆放,不禁蹙了眉心。「這些不是已有人訂製,咱們上個月還特意趕貨出來的,怎不立刻送去顧客那,堆在地上萬一受潮就不能喝了。」她說。 許伯忽然歎口氣。「唉,這些是退貨,本來就不要了。」他無奈的說。 「退貨?曾莫出品的,搶購都來不及,誰會退貨?」瓶兒嚇一跳的問。 「這……也不知怎麼回事,近來咱們的退貨暴增,你們見到的還只是一部分,後頭倉庫已是滿滿的退貨了。」 莫可兒當下一驚。「怎麼會這樣,這些退貨的理由是什麼?」她忙問。 許伯苦了臉。「沒有理由,就是嫌茶不好喝。」 「咱們的茶,不好喝嗎?」她愣住。 「不,這所有的茶都是經過您的鑒定,質量好的才會出貨,我想是有人惡意衝著咱們茶行而來,想刁難咱們。」許伯說。 她臉色微變。「惡意的?!」 「難怪大少爺近來總是早出晚歸的,也不知在忙什麼,原來是為這事費神。」瓶兒對男主子近日的行徑恍然大悟。 「我只當他正打算購入新廠,忙的是這個,哪知竟出了這樣的事,而他連提都沒有對我提起過。」莫可兒臉色不由沉下了。 許伯見她這神色,馬上說:「我想大少爺八成是不想讓您跟著煩心,所以才沒對您說的。」 莫可兒沉思起來,憑相公的能耐,這點事還怕不能順利解決嗎?這一想,又微笑了。 「應該是這樣的,我相信相公的能力,他定覺得這點事用不著多說了。」 「可不是嗎?有大少爺在,還有什麼事情處理不來的。」 她點頭,不再擔心退貨的問題,與許伯又閒聊幾句後便帶著瓶兒步出茶廠了。 然而倒霉得很,她們竟在茶廠外頭遇見嚴烈。 那傢伙一見到莫可兒即將上轎子,立即輕浮的過來攔了她。 「嚴烈,你這是做什麼?」她見他堵在轎子前,不快的問。 嚴烈瞧了一眼她身後的瓶兒,以及眼前這座華美的轎子,還有站在門口遠送的許伯,忍不住撇嘴笑了。「瞧,真是不一樣了,上回在這見到你,你還只是個寒酸的採茶丫頭,這會卻是華衣美服,身邊有丫頭伺候,坐的又是美轎,還有茶廠主事親送出來,排場要比我風光多了。」 莫可兒皺眉。「你有事嗎?」她不想在這人身上浪費時間多說什麼,只想趕快擺脫他。 「怎麼,成了曾家的當家主母就不一樣了嗎?與我多說兩句都不耐煩了?」 她還真是不耐煩。「你還是不改貪小便宜的毛病嗎?又來茶廠要免錢的茶喝?」她真該通知主事,像這樣老來打秋風的親戚根本不用理會,連劣等茶也不用給。 一語被道破自己來這的目的,他耳朵稍微有點紅了。「莫可兒,你和曾思齊囂張不了多久,說不定茶行之後就要垮了!」 「你說什麼?」她怒目。這人還是改不了造謠生事的習慣,說出的話讓人聽了火大。 「你不信的話儘管等著瞧,曾莫茶行不只被瘋狂退貨,還讓人砸了好幾處的茶鋪子,嚇得客人都不敢上門了,要不了多久,你們茶行鋪子一家家都得關門大吉了!」他撐著鼻孔哼哼的笑說。兩年前的茶宴,他將她的爹娘找去,雖是羞辱到她,也成功將她逼出曾家,但誰知她與曾思齊出去繞一圈後反而更發達,還讓曾家老祖宗不得不低聲下氣將兩夫妻求回去主持家業,而他們回鍋後更得意了,連二房都奈何不了他們夫妻。 幸虧人沒有永遠如意的,近來曾思齊走衰運,壞事一樁樁,今日巧合碰見這女人,他怎能放過到她銳氣的機會。 她聽了這話,心下驚了驚,原來茶行出的事不只一件,連茶鋪子也被砸了? 瓶兒這表情也不安了,這若是真的,問題可不簡單啊! 「怎麼,知道害怕了?這樣好了,曾思齊若是弄垮了茶行,反正到時候連自己也養活不了,哪顧得了你的死活,而我還缺一個外室,可以不計前嫌的收留你,唯一條件就是要你好生服侍我——」 「你等著我潦倒後接收我的女人嗎?」曾思齊騫然出現在他身後。 嚴烈嘴還張著,激靈的打了一個冷顫,嘴更像是讓人塞了顆鴨蛋進去,接下來的話半句都再說不出來了。 莫可兒老早就見到自己男人出現了,刻意不出聲,瞧著嚴烈狗嘴能吐出什麼象牙來,而他既然敢說那些話,就讓自己男人親自收拾他吧。 想必相公近來心情也不是很好,就當做讓他發洩吧。 曾思齊見娘子那賊笑的表情,真是與自己沆灌一氣,都不是善人啊! 接著他眼角輕掀,瞟向了嚇得全身僵硬的嚴烈,嚴烈到現在還不敢轉過身來面對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