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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香彌 一旁的王曦怡緊張的揪著杜如弦的衣袖,她沒想到杜如弦為了救她,竟會謊稱她是杜大夫認的義子。 杜如弦揚唇笑道:「他在前幾個月和他母親與弟弟來欽州投親不成,母親又病倒,我爹遂收留了他們母子三人,我爹見他雖然笨拙,但人老實又事母至孝,這才認他為義子。」 趙奕鈞那張瘦長的臉孔露出一笑,擺擺手表示,「既然他是杜大夫的義子,那就罷了。不過如弦,你可真教本王好請,先前連請了你幾回,你都沒來,這回可終於把你盼來了。」他雙眼如虎似狼的盯在杜如弦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他垂涎他已久,若非顧忌著杜大夫,早已對他下手。 「在下是真有事,這才不得不推辭王爺的宴請,您瞧,得知您今日要納側妃,在下這不是專程前來賀喜嗎?」 「你今日可要陪本王好好喝幾盅酒,咱們不醉不休。」 他說著上前欲拉他的手,卻被杜如弦巧妙的避開了,恰在此時,總管前來稟告新娘子的花轎已抵達桂陽王府。 離開前,趙奕鈞眼神陰冷的看了杜如弦一眼,這才下樓去接迎新娘子。 雖然只是納側妃,但因對方是桂陽郡監御史楊大人的外甥女,因此這婚禮也辦得頗為盛大。 眾人紛紛跟著下樓,要前往喜堂觀禮,杜如弦與王曦怡走在最後。 待這些人都離去後,王曦怡才開口向他道謝,「方纔嚇死我了,多謝杜大哥。」 杜如弦蹙眉問她,「你怎麼會來桂陽王府?」 「是陶二爺帶我來的,他說趁這機會,想讓我多認識一些人。」對他及時趕來救了她,她心中無比感激,方才抓在手裡的衣袖還是緊攥著沒放。 「那陶東寶哪去了?你怎麼會被桂陽王給看上?」問起這件事,他嗓音略沉。 「他在招賢樓,我方才閒著無事,在花園裡閒逛,不想忽然就被桂陽王叫了上來。」此刻有他陪在身邊,她心中稍定,將適才的經過告訴他,接著問道:「你不是去見楊小姐嗎,怎麼會在這時上來?」她仍沒忘記他與楊小姐相約見面之事。 他似笑非笑的睇向她,「我先前正與楊小姐見面,桂陽王遣了侍者去請我,這才過來,若是我晚來一步,你今兒個怕就回不去了。」 她訕訕的低下頭,「我以後不會再來桂陽王府了。」她沒想到她第一次來便這麼倒霉的讓桂陽王給看上了。 「我先送你出去,你別在這兒逗留了。」雖然方纔他向趙奕鈞謊稱她是父親認的義子,暫時令桂陽王打消了念頭,但難保他不會使其它手段,暗中留下她。 「嗯。」王曦怡也不敢再留下來,跟著他離開品閒樓。 一路上她都亦步亦趨緊跟著他。 杜如弦垂眸瞅了眼仍被她攥在手裡的衣袖,嘴角彎了彎,對她這般的依賴模樣,眸中流露一絲笑意。 兩人正要朝外走時,恰好遇見從招賢樓出來的陶東寶。 陶東寶見了兩人,上前說道:「我說方才怎麼沒瞧見曦夷,原來是同如弦你在一塊。」他與杜如弦年紀相仿,又打小一塊長大,因此互稱名字。 「你不該帶他來桂陽王府,他方才差點就被桂陽王強留下來。」杜如弦語氣帶著幾分責怪之意。 陶東寶聞言訝異的看向王曦夷,「你怎麼會招惹上桂陽王了?」 她只得再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遍,說完納悶的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瞧見我的。」 聽完,陶東寶無辜的向杜如弦表示,「我是好意帶他來見識見識,哪裡曉得他會讓桂陽王給瞧上。」說著瞟見王曦夷攥著杜如弦的衣袖,忍不住挑起眉,略帶驚訝的覷向杜如弦。 這傢伙素來不愛人碰,平日裡,連他想搭他的肩都會被他給嫌棄哩,這會兒竟肯讓人如此親暱的揪著衣袖。 再思及他方才一見到自己時那責怪的語氣,陶東寶隱隱嗅到了一抹姦情的味道。 杜如弦自然沒忽略陶東寶投來的那抹探究的眼神,但他視若無睹,神色自若。 王曦怡則羞窘的收回了手,方才驚魂未定,她一直忘了放開他的衣袖,想到自個兒這一路走來,竟然就這樣揪著他的衣袖,忍不住有些尷尬。 她偷偷覷向杜如弦,見他神色如常,這才稍稍安心,出聲道:「杜大哥,這兒離大門不遠,我自個兒出去就好,你別再送了。」 杜如弦點點頭,目送他離去後,回頭就迎上陶東寶那充滿興味的眼神。 「嘖嘖,如弦,咱倆一塊長大,我怎麼不曉得你居然好龍陽之事。」陶東寶毫無忌諱的直接問道。 杜如弦瞟他一眼沒搭腔,逕自往喜堂的方向而去。 見他不搭理自己,陶東寶不死心的跟在他身邊再問:「你真有斷袖之癖?這事你爹知道嗎?」 杜如弦終於不耐煩的啟口,說的卻是,「閉嘴。」 陶東寶眉頭抬得高高的,「你這麼說就是默認了?」下一瞬,他不知想到什麼,忽然面露驚恐,「咱們相識多年,你該不會曾對我生起覬覦之心吧?」接著,他又自顧自說道:「不過這也怪不得你,想我如此出色,難怪你會為我傾心,不過咱可沒有分桃之癖,你這心意我注定要辜負了。」 杜如弦冷冷的潑了他一盆冰水,「我就是看上一頭豬也不會看上你,還有,我可沒半點龍陽之好,你再胡說,當心我上你書房,撕光你那些珍藏多年的寶貝畫卷。」 「你敢撕毀我那些珍貴的春宮畫,我跟你拚命!」那些春宮畫可都是出自皇宮裡的宮廷畫師所繪,這種畫流傳出來的甚少,可是珍貴得不得了,說完這句,陶東寶懷疑的再問:「你真沒龍陽之好?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這樣便嫌棄你。」 杜如弦懶得再搭理他,搖頭逕自往前走。 龍陽之好?前提是兩個都得是男人才算吧! 第6章(1) 翌日午後,桂陽王府。 趙奕鈞昨日方納了側妃,今日晏起,直至不久前才起身,他倚靠在軟榻上,一邊吃著一名侍婢喂到嘴邊的水果,一邊聽著侍立一旁的一名身著灰袍的矮胖中年男子向他稟告的事—— 「……屬下與王相蘭相交多年,曾上過王家幾次,因此見過他的妻兒幾面,雖然性別不對,但昨日瞧見那杜如弦的義弟王公子時,覺得他生得極為肖似王相蘭的女兒。」 「他女兒如今多大了?」趙奕鈞蹙眉問。 「王相蘭生前育有一子一女,女兒今年約莫二十,兒子約莫十三、四歲。」 「那小子也差不多這年紀。」 「這兩人就差別在於一個是男一個是女,但他們委實長得太相像,若是把王公子換成女裝,那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了。」 趙奕鈞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你懷疑他是女扮男裝?」 「沒錯,而且巧合的是,杜公子的義弟也是個畫師,屬下多年前便曾聽王相蘭稱讚說他女兒極有給畫的天分。」 聽到這裡,趙奕鈞從軟榻上坐起身,「我記得杜如弦昨日說那小子目前住在他家。」略一沉吟,他隨即吩咐手下,「派幾個人去調查那小子的來歷,記住,這事別驚動了杜如弦父子。」 「是。」 王曦怡一早便把最後一批畫交給了陶東寶,陶東寶即刻命人將畫送去雕成畫板,好刊印成冊。 接著,陶東寶也不讓她偷閒,隨即再擬了幾個人名交給她,讓她把這幾人繪入艷情畫裡。「這些人你在桂陽府裡都見過,應當還記得他們的模樣吧?」 她頷首,「記得。」 「這次就用他們來入畫。」交代完這事,陶東寶接著有意無意的提及杜如弦,「你平日住在杜家,那杜大夫待你如何?」 「杜大夫待我們母子三人極好。」她有些奇怪,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提起杜大夫的事。 「那杜如弦呢,他待你如何?」 「也很好。」 「你同他平日都做些什麼?」陶東寶再問。 對這問題,她一臉莫名其妙,「我平日都在作畫,至於他做什麼我不太清楚。」 「欸,你別瞞我了,你們倆的事我已經知曉。」儘管昨日杜如弦沒承認,但他仍一徑認定自個兒絕沒有看錯。 「我們倆的事?」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一頭霧水。 陶東寶朝她曖昧一笑,接著伸出兩隻手比了下。 她一愣,下一瞬才醒悟過來,驚愕的瞠大了眼。 陶東寶卻把她驚訝的表情兀自當成是兩人姦情被他識破的羞窘,因此自認十分體諒的說道:「雖然兩個男子相戀不太為世人所接受,但我呢是不會嫌棄你們的,來,同哥說說,杜如弦平日裡都是怎麼疼愛你的?」他一臉親切的搭著她的肩,想誘她說出實話。 她被他的話給驚得好半晌回不了神,兩個男子相戀?他以為她跟杜如弦……她揮開他搭在她肩頭的手,板起臉孔,正色的表示,「陶二爺誤會了,我同杜大哥不是那種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