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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琵乃    


  很輕,卻也很甜的一個吻。

  她略微臊紅了臉。

  看見衛欲遠赤裸的胸膛,提醒了她兩人昨夜激情熾熱的纏綿。當然也提醒了她,最好快點回去給媽媽一個關於徹夜未歸的理由。

  「我走了哦,再見。」說完話後,她連忙爬下床離開。

  向近凌走後,便見衛欲遠獨自忖思良久。

  宏正的事情還沒有落幕。向近凌沒有打算追究她的傷,可是她也說了,她要再去找宏正的媽媽溝通,因為她切身體會到了被棍子打的痛楚。在向近凌的描述中,似乎宏正的母親覺得一旦揭露事情,家庭就會被拆散,丈夫也可能被控訴法辦。

  應該還有很多可以努力的空間,他是這麼認為的。

  衛欲遠拿起電話,快速按了一組號碼。等了許久,電話終於接通。

  「是哪個渾球一大清早就打電話來煩人……」話筒內傳來一句暴躁的吼罵。

  「丁擎,是我,衛欲遠。」他簡潔有力地回答。

  「你很久沒被揍了嗎……」話筒內的男聲越吼越大。

  「我有事要拜託你。今天下午有沒有空見個面?」他直接說明本意。

  「沒空!」衛欲遠口中名叫丁擎的男子毫不猶豫地拒絕。

  「丁擎,你應該很睏吧?總不會要我花時間在電話中哀求你,浪費兩人時間這種舉動,不像你的風格。」

  「衛欲遠,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鐘……明知道我會很困還敢打來!」丁擎的暴怒迫使衛欲遠將話筒拿離耳朵好幾吋。

  「六點鐘。我欠你一次,拜託你過來我學校一趟。」衛欲遠采低姿態請求。

  「臭小子,」丁擎罵完後就啪一聲掛掉電話。

  衛欲遠微笑地看著斷線的話筒。

  「還是這麼暴躁。」

  他也挺久沒見到丁擎了,趁此機會敘敘舊也不錯。

  ☆ ☆ ☆ ☆ ☆ ☆ ☆ ☆ ☆ ☆ ☆ ☆ ☆ ☆

  他習慣早起。自從成為老師之後,早晨六點就很自制地不再貪睡。

  神清氣爽地來到學校,才發現今天是星期四,可以想見五點多就被挖起來的向近凌肯定不太好受。昨晚不該讓她一夜未歸。改天得找一個日子正式去拜訪她的父母。

  走過六年孝班,以為會看到精神不濟的她。

  卻先注意到學生全去打掃而空無一人的教室,後門站著一個嚶嚶哭泣的婦人,向近凌正面色凝重地與她交談。

  識相有禮地點頭走過,耳裡飄進了幾聲「宏正」、「吳太太」的字眼。他眼底閃了一下,沒多說話,仍直直走進自己的教室。直到早自修結束的下課時間,才詢問向近凌關於宏正母親的來意。

  「吳太太早上結束晚班工作回到家,沒看見孩子,打了電話知道兄弟倆睡在婆婆家之後便趕過去,宏正一五一十地把昨晚的事統統對母親描述了一遍。她剛才是過來探望我。」

  「那她怎麼說呢?」衛欲遠很好奇吳太太的想法。

  向近凌既無奈又彷徨地回答道:

  「除了歉疚還是歉疚。她說吳先生清醒之後很後悔,今天沒去上班,也不好意思一同過來。她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可是她還沒有辦法做出離婚或是其它能保護孩子的決定。」

  所謂的幫助,不代表可以將自己的主觀想法強加在他人身上:即使那是個會讓人窒息的泥沼,深陷在其中的,畢竟不是她。

  所以向近凌沒有直接打電話給任何機關求助,雖然她很想。

  「今天下午,我們去見一個人。他應該能提供你不少幫助。」

  「誰?」她問;

  「我的一位律師朋友,叫做丁擎。」

  向近凌點頭答應,才想繼續問,噹噹響起的鐘聲讓她止住了口,和衛欲遠分別走進教室上課。

  經歷了數學課的荼毒、社會科的炮擊,再一次,她被學生的遲鈍打敗。喉嚨乾澀微啞,終於熬到了早上的最後一堂課。第四節的國語,學生們都悶頭安靜地寫著作文,偷閒的向近凌便開始天馬行空地亂想。

  越接近中午時分,她對衛欲遠口中的律師朋友就越感好奇。她從來沒見過衛欲遠的朋友或家人——雖說衛欲遠也沒見過她的。

  認識他身旁的人,緩緩地走進他的生活圈,彷彿最終都要走到這一步,她期待不已。衛欲遠儒雅的氣質和修養,看得出家庭環境的優異與栽培。同樣的,他的朋友應該也不是泛泛之輩。

  一節課就在向近凌的恍神中過去。和學生們吃完中餐,午休時間過後,衛欲遠才走了過來。下午的課,江老師會把六年級三個班都帶去視聽教室看電影;和學生們約法三章後,他們才匆忙離開。

  「你們約在哪裡?」向近凌坐在車上問道。

  「車站前的咖啡廳。丁擎會自己開車來,看時間他差不多已經到了。」

  「是個怎麼樣的人呢?」她還是掩不住好奇問了。

  他低笑撫按了下她的肩。

  「嗯,是你會很欣賞的那種人。」

  向近凌挑挑眉,衛欲遠對自己還真是有自信,完全不擔心她會移情別戀。

  「到了。」他將車停好,和向近凌一同下車。

  進了明亮的咖啡館,衛欲遠牽著向近凌的手,朝一個正低頭用餐的男子走去。黑襯衫加上黑西裝褲,向近凌不禁笑了,好個不良裝扮的律師。

  「丁擎,我給你介紹,這是向近凌,電話中提過了。」他在男子正前方坐了下來,向近凌跟著坐在他身旁。

  男子抬起頭,劈哩啪啦就是一陣酸罵:

  「你是我認識的人中最沒誠意的一個。讓我千里迢迢開了兩小時的車過來,連中餐都叫我自行打發,敢情教育界的禮義廉恥已經淪陷了嗎?」

  向近凌沒在聽丁擎說什麼,她眼中盛滿訝異。還以為會看見蓄著山羊鬍造型、像偵探一般的人物。眼前這一張俊美且稜角分明的臉龐、修剪有型的極短髮,與她想像中的未免差太多了。

  「很失望嗎?」衛欲遠沒有搭理丁擎,倒是好奇向近凌的評價。

  讓丁擎念個幾句,他才能夠切入正事。反正吵嘴這種事他怎麼也鬥不過身份是律師的丁擎,所以已經很習慣在丁擎的吼聲中注意其它事。

  「也稱不上失望,只是有極大的落差。我原本以為會是個精明世故的中年男子。」向近凌一臉惋惜。

  「對不起哦,我回頭再去改造改造。」丁擎雙手交叉,往後靠向椅背,自我解嘲。

  「你很美型,應該不太適合我想像的山羊鬍。」向近凌手撐著下巴,認真地在腦中想像丁擎留鬍子的樣子。

  彷彿像是說好了一般,她跟衛欲遠同時噗哧一笑。

  「衛欲遠,你就這樣放任你女人作弄我?」丁擎眼中蓄滿火苗,咬牙切齒。

  好傢伙!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

  衛欲遠不慌不忙地用手肘碰了下向近凌,笑笑地說:

  「你惹出來的,你負責解決。」

  她事不關己地翻開飲料目錄,甜甜的回應;

  「指名道姓在罵你,你自己負責。」

  「丁擎,很抱歉,教妻無方。」向近凌不幫他,他只好坦率地道歉。

  「衛欲遠,誰是你的妻啊!」她臉閃過一陣紼紅,火大地舉起飲料本。

  「從哪裡找來這麼嗆辣的女人啊?欲遠。」丁擎樂得煽風點火。「對不起哦,我回頭再去磨練磨練。」向近凌放下飲料目錄,有樣學樣地回應調侃她的丁擎。

  不錯嘛!丁擎眼中有股淡淡的激賞,正摩拳擦掌準備再鬥回去時,卻被衛欲遠提前阻止。

  「我們該談談正事了,兩位。」

  他看出了丁擎對向近凌的欣賞,因為深知丁擎向來只和感興趣的人辯鬥。雖然頗想觀賞有趣的戰況,但如果讓他們倆鬧下去,恐怕會沒完沒了。

  「丁擎,要請你幫忙的事情,早上我已經大致講了一遍。你認為怎麼做會比較適當?」衛欲遠收起了笑意,溫和但認真地發問。

  丁擎剛毅的眉間微斂。衛欲遠十點多又撥了一通電話給他,仔細地講述了全部事情的過程,可見得這件事對他非常重要。不過他想,真正重要的是他身旁那個美麗的女人。

  「方法有很多。」他慵懶地開口道:「乾脆一點就是驗傷,向有關單位提出家暴傷害告訴,離婚扶養權講解官司我可以替你打。想要多點時間和機會觀察加害者,同時保護受害的兒童的話,就向法院申請核發保護令,期限可以到一年。再不然,就是消極地離開受虐環境,祈禱有一天對方會良心發現。」

  「吳太太應該會選擇最後一項方式。可是嚴格來說,這根本沒用。」向近凌並不贊同。

  「沒錯,她先生可以控告她不履行夫妻義務。所以我的建議是,讓加害人去接受精神科的診療,同時為被害兒童進行心理輔導。」丁擎謹慎而敏銳地做出結論。「既然是最近才開始有酗酒施暴的行為,想必是生活中突然多了某些壓力或轉變,診療愈快進行效果會愈好。」衛欲遠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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