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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艾佟 「父皇是不是也懷疑老六?」 「依我看,皇上將章貴妃禁足,很有可能是為了保護章貴妃,也有可能是為了試探六皇子。」 姬安順微皺著眉。「縱火一事章貴妃總是有嫌疑,朝堂上必然會有不少議論,而後宮想必也鬧得風風雨雨,父皇將章貴妃圈禁在麗春宮,確實是在保護章貴妃,可是,說是為了試探老六,我就不明白了。」 「若皇上懷疑六皇子在此事上面搞鬼,當然要知道六皇子事後的反應。」皇上性情溫和,不曾有凌雲壯志的大作為,可是用人大膽,且用得好,正是因為皇上獨具識人的本領,假若皇上不要偏寵章貴妃,朝堂和後宮就會更安寧了。 姬安順微微挑起眉,充滿期待的問:「你認為老六會如何反應?」 蔣懷良冷冷一笑,一個自以為聰明的人能做出什麼反應呢? 姬安順顯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笑非笑的道:「我倒希望他不要做出任何反應。」 「六皇子一向很懂得明哲保身。」 姬安順擺了擺手,將姬安保暫時拋到腦後,轉而問:「你的傷勢如何?」 「皮肉之傷,過幾日就好了。」 「父皇表示給你十日好好養傷。」 「我正有此打算,我在這附近有個莊子,我想帶公主去那兒養傷。」回到尚書府,只怕日日都有收不完的帖子,藉著關心之名,又不好拒於門外,他們忙於應付這些人情往來就來不及了,哪還能好好養傷? 姬安順理解的點點頭,一個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一個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受傷生病了,豈能不上門送個禮關心一下? 「本宮每日都會讓人將宮裡的消息送過來給你。」 「殿下不必惦記我,此時皇上關注六皇子,說不定也在關注殿下,皇上不喜歡臣子與皇子有過多深入的交往,即使我們的關係不同於尋常人。」蔣懷良自有消息管道,無論是宮裡還是府裡,再也不容許有人在他背後操縱。 「本宮知道了,茜兒,就交給你了。」姬安順說完,忍不住朝著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轉身帶著內官和侍衛們離開。 第七章 魂牽夢縈(1) 當白陌完全清醒過來時,人已經在蔣懷良的莊子,蔣懷良還派人回府裡接了春墨和夏英過來,秦嬤嬤和采雲終於可以稍稍喘口氣了。 當白陌聽了采雲詳述這一日一夜發生的事,只覺得一陣欷吁,雖然她很不欣賞柯芳華這個女人,矯揉造作,從頭到腳都很假,可是倒也談不上討厭,也許因為她是妖狐,始終當自己是人世間的過客,不允許自個兒對人有太多感情和想法;或許轉生了那麼多世,經歷了那麼多事,卻沒有太過深刻的記憶,正是因為她對任何人事物未曾投入太多情感,她應該繼續保持這種旁觀者的態度,無論面對何事,沒有喜怒哀樂,然而,如今她卻因為柯芳華的行徑欷吁,也因為柯芳華的離去而開心。 儘管她不願意,但是當她不受控制地對蔣夫人投注過多關心,她就已經越過界線,接下來又是蔣懷良,一個讓她產生許多情緒的男人,對他,她生出了期待,也生出了信賴,老實說,她不明白這是為何。 總之,她覺得蔣夫人和蔣懷良身邊不再有柯芳華這樣的女人是好事,她也沒想到兩個通房見靠山失勢,自請離了府,看來這內院終於可以清靜許多了。 「公主因為那個女人受了那麼多委屈,如今她走了,公主應該開心,為何咳聲歎氣呢?」采雲實在搞不懂。 「我當然開心,只是覺得悲哀,原本也是個嬌滴滴的小姐,如今落到人牙子手上,也不知道將來會如何。」 「很可能賣到窯子吧。」 白陌臉色一變。「賣到窯子?」 「她生得有幾分姿色,待在窯子應該可以混得很好。」見公主擔憂的皺眉,采雲撇了撇嘴,又道:「無論如何,她都是咎由自取,公主何必為她擔心?」 她也不是真的替柯芳華擔心,若是柯芳華沒有算計害人的心,如今也不會遭這樣的罪,可是,畢竟是蔣夫人的外甥女,她真的不願意見她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公主放心,她很有心計,不會遭人欺負。」 「已經賣掉了嗎?!」 「不會這麼快,應該會在官奴署待上一個月,再交給人牙子。」 「官奴署?」 「官宦之家的家眷犯了罪,通常會先送到官奴署,待上頭決定如何處置。按理柯芳華只是侍妾,可以直接交由人牙子賣了,可是,她也是夫人的外甥女,上頭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便讓人先進官奴署。」 她懂了,官奴署有一點刀下留人的含意,這恐怕是大梁的特產吧。 「公主放心,沒有人進了官奴署還可以回來,倒是有人在那兒病死了。」 「病死了……詐死嗎?」 「應該是吧,可是從此隱姓瞞名,日子應該也不好過吧。」 白陌覺得身份並不重要,而是如何活著,就好比柯芳華,若是能用更寬闊的胸襟活著,如今又怎麼會走到這樣的絕路? 「公主不要想太多了,駙馬爺將公主救出來的時候,看著柯芳華的眼神好像要殺人似的,絕對不可能幫她詐死逃走。」 白陌根本不擔心,柯芳華已經沒有娘家了,還能去哪兒?不過這些事對她來說都不重要,她甩了甩頭,打起精神問:「蔣哥哥呢?」若非蔣懷良救了她,這一世的任務就沒機會完成了,她得先跟他說聲謝謝。 「駙馬爺應該在書房。」 白陌掀開被子跳下床。「我去找蔣哥哥。」 「公主別急,總要先更衣梳妝吧。」 白陌垂下螓首一看,衣服皺巴巴的,不得不承認這副模樣真的很狼狽,只好安安分分的由采雲為她更衣梳妝。 蔣懷良的莊子不大,卻極其精緻,看樣子費了不少心思整治。 白陌隨著采雲來到書房,書房外面的兩名侍衛見到她,恭敬的上前行禮,便側過身子讓她進入書房,而采雲被留在外頭。 這裡的書房遠遠不及文華閣的大書房,空空蕩蕩,只有書案上的文房四寶齊全,還有一張架子床,而此時蔣懷良光著上身坐在床上,方四平正準備幫他上藥。 白陌見了一怔,害羞的轉身背對他們,脫口道:「對不起。」 蔣懷良歡喜的勾唇一笑,這丫頭來得正是時候,而方四平一看到主子臉上的表情,就很識相的將藥膏交給主子,安靜的退了出去。 「你過來幫我上藥。」蔣懷良帶著笑意,對著她的背影道。 他為她受傷,她幫他上藥也是理所當然,她很自然的轉過身,咚咚咚的跑到床邊,可是一看到他赤裸精實的上身,兩眼差一點爆凸,這未免太養眼了,不過當她的目光一觸及他燒傷的肩臂,難過的淚水瞬間將雙眸攻陷。 「我是讓你幫忙上藥,可不是讓你來當小哭包。」 白陌努力抑制直落而下的淚水,接過藥膏,一邊小心翼翼幫他上藥,一邊心疼的道:「對不起,一定很痛吧?」 「我經歷過更嚴重的事,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她看了都覺得好痛,他竟然說不算什麼……等一下,那是什麼?她看見他後背腰側有條刀疤,右手不自覺的伸過去一觸,又縮了回來,他微微一顫,強忍著想將她的手緊緊抓住的衝動。 「這是為了放火燒敵軍的糧草,被人家從背後捅了一刀。」 白陌記得姬安茜說過,蔣懷良差不多八歲就被父親帶到邊關,上戰場磨練。 「當時害怕嗎?」 「不怕,只想著如何活命。」 「你父親真狠,為何小小年紀就帶你上戰場?」八歲在現代只是一個國小二年級的孩子。 「當時皇上剛剛坐上龍椅,蠻夷趁機擾邊,父親是少數幾個受皇上信任,又有作戰經驗的將領,於是奉派鎮守邊關。當時京城很亂,瑞王伺機而動,父親不放心我待在京城,便借口上戰場磨練將我帶在身邊。我性子好強,既然去了邊關,就不可能躲在後方,父親很高興我有志氣,就將我交給他的副將,從此我就開始過起馬背上的生活。蠻夷喜歡小打,讓我們疲於奔命,我覺得我們不應該繼續處於挨打的局面,要反過來採取主動,便建議燒了他們後方的糧草,讓他們乖乖滾回去。」 白陌驚愕的瞪大眼睛。「你也太大膽了吧!」 「想贏,就必須大膽冒險。」 「這倒是。」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成功的燒了他們的糧草,他們不得不滾回去,這也同時奠定我在軍中的地位,皇上也是因為此事才注意我。」 「成功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姬安茜所知有限,只是簡述蔣懷良崛起的過程,當時她聽了之後只有一個感想,蔣懷良根本是幸運兒,若非父親守邊有功,又死得早,他怎麼可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