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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余宛宛    


  「天色已暗,你盡快回府。」黑拓天看著柏尚賢說完,目光很快地落到褚蓮城臉上。

  褚蓮城一想到不能馬上回府休息,不由得輕咬了下唇,而她這看似不甘的舉動,讓黑拓天微瞇了下眼。

  柏尚賢不想放她一人,但皇令不可違,再看了她一眼後,也只得一揖身,轉身離開;可才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褚蓮城一聲輕呼。

  柏尚賢沒敢回頭,反而加快腳步,踩著自己的影子黯然離開。

  他一個質子,如何能與北墨皇帝搶女人?只是不解褚蓮城怎會甘願成為黑拓天後宮中的一人?或許她在乎他這個尚賢兄比黑拓天多,卻推不開黑拓天?柏尚賢思及此,忍不住回頭一望——身後已無人。

  第5章(1)

  褚蓮城覺得自己前一刻還看著柏尚賢的背影,下一刻便被拉入園林之間。

  「啊……你……您做什麼?!」

  黑拓天瞪著這個怎麼看都只是清麗,也不過比旁人聰慧些、比旁人會看眼色些、多懂得他心意一分的女人,臉色更加鐵青了。

  他方才在几案上看到她謄寫的那些卷軸時,便滿意地勾唇笑了。她確實是個人才;謄寫文章時,總是能將他的筆誤適巧訂正,便連撰寫他口諭時,亦能仿他語氣。

  就在此時,夏朗來詢問是否要召人侍寢,他搖頭之後,突然覺得紫極宮空蕩蕩得緊,於是沒讓人跟著便走出宮門想散散心。

  他本是習武之人,登基以來也沒荒廢,依舊保持著早朝前持續練武的習慣。於是,他很快便走出內朝宮殿,恰巧看見了她與柏尚賢的身影。

  見二人談笑晏晏,她自在的神態是他前所未見,忍不住便上前了。

  褚蓮城見他神色凌厲,又是一臉逼問姿態,便先開口說道:「陛下……可是聽見了我與柏尚賢的對話?惱我們不該提及他在博士學宮的事?」

  「不。」黑拓天怒瞪著她,不知這個平素極懂他眼色的女人,怎麼就不懂他此時怒氣從何生。

  莫非他表態得還不夠清楚?黑拓天驀地扯下她身上斗篷,往地上一扔。

  她身子一顫,立刻雙臂交握在胸前。

  黑拓天脫下自己的狐裘緊裹住她,將她置於胸前懷裡。

  他衣襟上的沉木薰香及他身上的暖意瞬間包圍住她,這讓她不禁一僵。

  「您……您……不是還要處理政事嗎?」

  黑拓天見她神色如此驚惶,更加使勁攬她靠在他身上。

  「氣朕壞了你和他的好事?」

  「我與尚賢殿下就是能聊得上幾句的交情,您多慮了。」她被他抱得喘不過氣來,掙扎著輕推他胸口。

  「柏尚賢年輕有為,此番他父皇病重,早晚是要將他召回登基為王的。」黑拓天低頭看著她說道。

  「那是西柏國之福。」

  月光下,見他眼色一沉、唇角冷笑,她頓時胸口一窒。

  「您……想做什麼?」褚蓮城身子往後便想掙離他。

  黑拓天的手扣住她腰,迫她貼在他身上。

  「換作你是朕,你會怎麼做?」

  褚蓮城看著他黑灼眼眸,四肢開始冰寒。

  柏尚賢有才,若回西柏國登基,西柏國便有機會成為下一個北墨國。可柏尚賢若是明君,緊鄰著北墨的西柏,便會是黑拓天之患。

  「我……我不是陛下,我只願身邊人及天下平安。」她不自覺地揪住他的衣袖。

  「若要天下平安,不是不啟戰事,而是將戰事規模縮到最小。必要之殺,也是利益天下百姓的一種手段。」他厲眸閃著寒光,俯身以額頭輕觸著她的。「懂嗎?」

  褚蓮城懂,所以她打了個冷顫。

  她懂這個男人的野心——跟隨在他身邊已有一段時日,她怎會不清楚他。

  他明白他要的是什麼樣的天下,也已經把一切都想遍了,於是在各方臣子獻計之時,能夠支持他的理念往前走、能夠幫到他的,他便會視其才能而用。他要創建一個屬於他黑拓天的新朝代,所有朝臣的建議都只是在為他完成這個局面罷了。

  「懂了什麼?」他握緊她的下顎,往前一抬。

  「陛下想一統天下。」

  「哪國君王不想一統天下?」他黑眸一亮,緊盯住她的眼。

  「可每國君王想一統天下,都要先針對眼前最強的敵手北墨下手。但身為北墨皇帝的您,卻已經在針對各國做逐一擊破的計畫。」

  「不愧是朕看中的人……」

  黑拓天話未盡,褚蓮城已在他面前單膝落地。

  「陛下併吞西柏國既是早晚之事,願您能留下尚賢殿下,讓他能如我一般成為您的股肱之才。」

  黑拓天瞪著這個向來在他面前除了家國親人之外,像是不在乎一切,可如今卻為了柏尚賢屈膝的褚蓮城。

  「我為何要留他?留你,是因為你沒有野心,但他有。」他從齒縫裡蹦出話來。

  「那就給他一個失去野心的理由。」至少還能留得一條命。

  「你就這麼捨不得他被殺?」

  黑拓天一把抓起她纖瘦手臂,用力將她拉到胸前。

  他埋首於她頸間,嗅聞著她身上的藥香。

  對於這樣的親密她還沒能適應,只能一動不動地由他挨著。

  她的木然,讓他驀地抬頭,掐緊她的下顎。

  「回答朕,你就這麼捨不得他被殺?」

  「除非是萬惡之人,否則任何人被殺,我都會不忍。況且,我視他為友。」

  「那麼朕若被殺呢?」

  「陛下身邊有千萬人會因為陛下的逝去而感傷。」

  「若朕不再是朕,你可會為我傷心……」他收緊了手指力道。

  「若您不再是您,便不具資格強逼我回答這種問題。」她痛得眼泛淚光,卻仍掙不開他的手。

  「好。你認為朕強逼你,那朕豈能不讓你如意。」

  「您……想做什麼……」

  她的唇在瞬間被他狠狠攫住,他強霸唇舌的糾纏讓她喘不過氣,只得用力捶他。

  他抬頭瞪著她泛著水光的眸,她還來不及反應,便已被他打橫抱起,大步走向紫極宮。

  「放我下來!」

  「這麼大聲張揚,是想讓所有人知道我與你正欲成好事?」

  褚蓮城看到一名總在皇上身邊服侍的內侍正朝他們走來,她倒抽一口氣,立刻將臉埋入他胸前。

  「淨空往紫極宮的道路。」黑拓天命令道。

  褚蓮城緊縮在他胸前,焦慮到連胸口都揪痛了起來。

  他這般抱著她,她怎麼可能不知他想做什麼!可她一直以為這一日或許會晚些到來;或者,他會對她失去興趣,她便能逃過一劫……

  「朕不會強逼於你。」他附耳對她說道。

  他灼熱氣息吹人她耳間,她輕顫了下,狠咬住唇。如果這一關終究難逃,那麼……

  她揪著他胸前衣襟,悄然抬眸看他,用氣音說道:「我怕痛。」

  他見她神色怯怯,沒忍住掠奪的心意,低頭攫住她的唇,恣意採擷。

  「我會讓你忘記疼痛的。」他在她唇間說道。

  她顫巍巍地深吸一口氣,也只能相信了。

  他確實讓她忘記了要痛。

  他在男女情/yu上懂得太多,她終究不抵他的百般逗弄,即便是初嘗人事,仍是在他身下因為歡愉而拱身相迎。但即便是情潮顛狂,高大的他在沉入她體內時,她仍是痛得哭了出來;雖然,那樣被刺穿的痛,在他的刻意操弄下,不一會兒便成了潮浪般襲來的歡愉。

  被他進入身體的感覺,既陌生又張狂,有好幾回她都覺得要喘不過氣,只想躲只想逃;可他總不允,鎖著她的眼,扣著她的腰,任由她怎麼捶打,便是抵死著逼她迎向顛峰,而後昏迷在他身下。

  第二回的歡愛,她是因他落在她背上的吻而驚醒的。她迷濛地睜開眼,還沒回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便讓他翻過身吻住了唇,在他指尖撫觸之下再一次失守。少了初次的痛,他的衝擊力道讓她哭著緊摟著他頸子在他懷裡崩潰,而後再度人事不省地昏了過去。

  依稀記得有人替她拭了身子,又替她穿了衣,好似還有人說了些話,可她終究沒力氣醒來,直到不知多久後,她被人搖醒。

  「喝完藥再睡。」黑拓天一襲單衣坐在榻邊,將她連人帶被地摟到臂彎裡。

  她勉強睜開,眼色仍迷濛。

  見她薄唇仍留著被吮的紅,身上白皙肌膚儘是他留下的痕跡,他只覺憐愛,拿過一隻翡翠玉碗遞到她唇邊。

  「御藥交代,這藥睡前得喝完。」

  入口的苦味讓她蹙了下眉,卻因為已經習慣喝藥,還是喝得一滴不剩。

  他接過玉碗往旁邊一擱,愉快地看著這個不自覺偎回他懷裡的人兒。

  她蹙了下眉,當意識漸漸清醒後,身子跟著一僵。

  「別動。」見她想退縮,他低聲一喝。

  她抿著唇,緊閉著眼,卻還是想起了晚間的所有事……知道他在等她開口,可她此時說什麼都不對,只能問道:「方纔那是什麼藥?」

  「你昏了過去,我怕你有狀況,傳了御醫。」

  褚蓮城倒抽一口氣,對上他噙笑的眼,旋即低頭抓住錦被就要往裡頭躲。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在紫極宮留宿,她以後怎麼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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