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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心寵    


  「不,是奴婢自個兒有些話想對國後說。」喬溪澈神色肅然,月容上有一種前所未見的堅決之色,與平常的柔弱判若兩人。

  她詫異地凝眉,「你?「「奴婢在門外伺候吧。」長歡正打算離去,只聽喬溪澈又道:「長歡姐姐,這話你最好也聽聽,請將門掩上,以防隔牆有耳。」

  長歡怔住,抬頭望向陳文敏,眼神中帶著不解與詢問。

  「既然喬姑娘有話要說,咱們就聽聽吧。」陳文敏對他使一個眼色。

  長歡微微點頭,照喬溪澈的要求,將大門嚴實關好,吩咐門外不得打擾。

  「喬姑娘到底有什麼話要說?「陳文敏笑遭,心中隱隱感覺不祥。

  沒有馬上回答,喬溪澈逕自看向長歡,輕聲說:「有勞姐姐了……哦,不,應該叫哥哥才對。」

  此語一出,屋中另外兩人皆大驚失色,僵征原地。

  「開什麼玩笑?「陳文敏好半晌才抬回聲音,「哪兒來的哥哥?「「國後別否認了,那日奴婢親眼所見一一長歡姐姐其實是男子。」

  又是一陣靜寂無聲,陳文敏臉兒霎時蒼白。

  「你……告訴聖上了?「好半晌,她才道。

  「奴婢自幼出入宮廷,深知這宮裡有些事不宜見光,杏則會鬧出禍端。」喬溪澈答道。

  「哼,你知道就好。」陳文敏冷笑,「說吧,你想怎樣?「「奴婢只希望在聖上沒有覺察之前,國後能快刀斬情絲,將長歡哥哥送出東楚,從此永不相見,安心做聖上的妻子。如此奴婢便將這件秘事爛在肚子裡,永不吐露。」喬溪澈擲地有聲地道。

  沒錯,她來此,只有一個目的,替萬俟侯清理後宮。

  她不希望他知道自己有一個不忠的妻子,不希望他犧牲了那麼多,換來的卻只是一頂綠帽子。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名小小宮人,威脅國後實屬殺頭死罪,生平亦從未做過此等惡人,但為了心愛的男人,就算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她也認了。

  「你敢跟我談條件?「陳文敏怒不可遏,「別以為本宮什麼都不知道,你與聖上私通款曲,暗地苟合,以為本宮不敢治你的罪?「「國後就算殺了奴婢,奴婢也照樣這麼說。」喬溪澈背脊挺直,絲毫不畏,彷彿對方所說的一切,她都預料到了。

  「這又何苦呢?「硬的不行,便來軟的。陳文敏忽然歎一口氣,「本宮知道,你與聖上青梅竹馬,若非罪臣之女,早已冊封為妃。只要你替本宮守密,本宮便主動勸說那些冥頑老臣,讓聖上封你為昭儀,如此豈不兩全其美?「「奴婢不奢望這些。」喬溪澈卻冷冷回應。

  「那你想要什麼?「陳文敏瞪大雙眸,不敢相信她會拒絕這天大的誘惑。

  「奴婢只希望聖上與國後能琴瑟和諧,恩愛幸福。」她聽見自己如此回答。

  真的嗎?把心上人拱手相送,真的捨得嗎?

  可是,她明白自己在東楚國的處境,明白一旦覬覦名分,會給侯帶來怎樣的麻煩……所以,她懂得退讓,只求他平安幸福。

  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無慾無求,簡直達到了神般的境界,然而,假如她真有路可走,絕對不願當這種折磨自己的神。

  「好,喬溪澈,算你厲害!」陳文敏笑容收斂,狠狠道:「本宮被迫答應你,可不代表今後你會有好日子過!」

  「只要國後答應我,我便滿足,其它的,奴婢不做多想。」再次跪拜行禮後,她垂眉退下,不再多言。

  望著被她合上的門扉,陳文敏在暴怒中無從宣洩,便將一隻玉杯猛地擲出去。玉杯落地,摔得慘不忍睹。

  「你真的答應她了?」長歡急切問道:「真想把我送出東楚,永不相見?」

  「把我的信鴿取來!」深深喘息平復怒氣,陳文敏咬牙道。

  「怎麼,要向國內搬救兵?「「呵,這點小事,還用不著驚動國內。」她忽而邪笑,「就在這東楚京中,便有可利用之人。」

  長歡凝眸,不解其意,卻不便多問。他知道,陳文敏能成為東楚國後,並非南涵帝一句話可以奏效,其中運籌周旋的,另有內線。

  第5章(1)

  陳文敏盛裝打扮,冰敷的水粉,蜜調的胭脂,一朵絲絹牡丹斜斜插在鬢上,左側垂下一綹秀髮,配合紗堆長裙,格外嫵媚嬌燒。

  「聖上一一」她明艷一笑,甜膩的聲音蕩漾一方空間,「你終於來了!臣妾病了這麼久。總是沒有見到聖上的蹤影,真叫臣妾日思夜想……」

  萬俟侯步人寢閣,尋了一張椅子兀自坐下,並不與她親近,只是客氣疏遠地道:「國後的病好些了嗎?」

  「好多了,聖上不必害怕傳染。」她欺身過去,在離他很近很近的地方吐氣如蘭地說。

  「如此就好。」他仍舊冷淡地道:「朕來此,只為告知國後,近日朕打算微服私訪民間,恐怕與國後會有好些日子不見了。」

  「微服私訪?」她一怔,「聖上難道不打算帶臣妾一同前往?」

  「國後金枝玉體,東楚民間疾苦,怕你受累。」

  「臣妾不怕。」陳文敏笑道,輕輕撫上他的肩,「只求能陪伴聖上左右,風雨同行。」

  「你不怕,朕怕一一怕南涵怪罪。」將她的手當即撥開,他拒絕道。

  她臉色微變,深吸口氣努力保持嬌柔神情,理了理髮鬢,故意叫道:「哎呀,聖上,快看看臣妾這髮髻是否鬆了?」

  「看上去很好。」他不為所動。

  「臣妾的眉呢?是否畫得太淡?」不屈不撓,繼續媚術。

  「不濃不淡,正好合適。」萬俟侯仍是離她遠遠的,沒有半分親近的意思。

  「哎呀!」她假裝腳下一軟,猛地倒在他的懷中,「聖上,臣妾頭暈……」

  「那就快快歇著,朕該告辭了。」

  他將她扶起,移了椅子,強行拉她坐下,轉身便走。

  「萬俟侯,你給我站住!」陳文敏終於按捺不住怒火,大吼道。

  「國後還有吩咐?」他故作懵懂。

  「難道我不美嗎?」她瞪著他,「從小到大,南涵國中無人能抗拒我的美貌,偏偏你卻無動於衷!你到底什麼意思?」

  「可惜,這裡不是南涵國,朕也不是你的裙下之臣。」他諷笑道。

  「你……」她氣得險些流下淚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與那喬溪澈夜夜在東陽殿做著苟且之事,若非本宮賢慧,早把你們的醜事告諸天下了!」

  「國後,你賢慧嗎?」萬俟侯彷彿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你那長歡哥哥,此刻何在?見我來此,故意迴避去了嗎?」

  「什麼?」陳文敏呆住,沒料到自己的秘密早被人識破,不由得又羞又惱,「喬溪澈那賤人告訴你的?」

  「國後,你也太小看朕了吧?再怎麼說,朕也有點察言觀色的本事,用不著假他人之手。」

  他早覺得那個叫做長歡的宮女有些奇怪,暗中派了侍衛夜探,果然發現了驚天秘密。如此甚好,他用不著再覺得虧欠這個名不符實的妻子,這樁婚姻從頭到尾只是互相欺瞞的笑話。

  再無言以對,陳文敏臉色蒼白地盯著他,原形畢露地顫抖著,目光流露憎恨之情。

  「公主,」他對她忽然改了稱呼,本來就無夫妻之實,他認為自己應該這樣喚她,「既然事已至此,你我不如開誠佈公地談一談。我知道你與那長歡相好多年,情深意切,但礙於南涵帝不允,才私相授受。不如我贈你萬金、送你豐地,讓你與情郎能名正言順共度白首,如何?」

  「你想趕我出宮?」她眉一挑,並不領情。

  「放心,南涵國那邊我會幫你隱瞞,就說你忽然染疾病故,他們斷不會追蹤而來。」

  「你讓我放棄尊貴的身份,去當一個隱姓埋名的庶人?」他話未落音,她就厲聲大叫起來。

  「身份地位如此重要嗎?」萬俟侯沒料到她情緒如此激動。

  「不重要嗎?那你為何不放棄國君身份。跟喬溪澈私奔?」她反問道。

  私奔?呵,他倒是很想,可惜那傻丫頭不願意。

  「萬俟侯,我告訴你一一辦不到!你讓我主動退位,便宜喬溪澈那個賤人,辦不到!」陳文敏歇斯底里地大嚷。

  「公主,何必苦苦執著?」他耐心勸道:「你我都另有所愛,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不要海闊天空,我要的是尊嚴!」她一字一句冷絕道。

  他怔住,好半晌才輕歎一口氣,緩緩搖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商量的了。我已給了你退路,你偏不領情,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打算如何?」陳文敏心尖一顫。

  「廢後。」

  「什麼?」

  「廢後。」他肯定地重複,證明自己早已深思熟慮,不是一時氣話,「待我私訪歸來,便擬詔昭告天下。」

  「你要廢我?」她全身戰粟,「以何名義?私通?」

  「到時候,迫不得已,只能如此昭告天下了。」萬俟侯再次好心相勸。「希望公主能利用我私訪之期再三思考,是寧可玉碎,還是皆大歡喜,全由你自己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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