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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朱輕 程元秀有些無奈,「也不只是這樣……」 衛旬輕哼:「衣服讓你做,錢也讓你管,根本就是拿你做苦力,就你傻呵呵的還覺得別人對你好。」他輕戳程元秀的小腦袋,十分黑心地開始說家裡人的壞話,「而且當初他們全都反對我娶你進門,要不是我堅持,你現在還在程府受罪。」 程元秀說:「我眼睛不好,他們有所顧慮也是應當的。」 衛旬見她向著他們說話就不爽,忍不住用力一捏她的臉,「不許幫著他們說話。」 程元秀被她捏得又酸又疼,委屈地閉上了嘴。 衛旬看她這樣子又生氣又心疼,忍不住低頭狠狠地在她的唇雛上親了下,「盡快去回了大嫂,你要是想管家,我的家來給你管。」 程元秀一怔,他的家未來不就是侯府嗎? 衛旬貼著她的唇說:「等我回來。」 程元秀傻傻地點了點頭。她將衛旬一路送出檄羽閣,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才回去。半個時辰後,程元秀去找陶氏說話,順便婉拒了她讓自己一起管家的提議。 她離開後,陶氏臉上的笑容便淺淡了下來,幽幽地歎了口氣。 坐在他旁邊的衛康也是一臉郁色,「夫人,你說外面的流言是不是……」 陶氏立刻說:「既是流言,那就不可信。我讓秀兒管家,就是想讓外人看看咱們沒有被流言影響,免得被人鑽了空子。」她十分嚴肅地看了眼衛康,「侯爺,你該不會也輕信了那些渾話吧,反正現在我只認秀兒這一個弟媳婦。」 衛康連忙澄清,「夫人多心了!」 陶氏這才放了心,臉上愁雲慘澹,「多好的一個孩子,對三弟、咱們,對孩子們都是真心實意的好,又心靈手巧、飽讀詩書,可怎麼就不得安生呢?外頭的流言總是揪著她不放。現在又傳出她不能生育的渾話來……」說這話時,她的語氣也虛了下來。 他們確實很喜歡程元秀,而且侯府也不崇尚男人三妻四妾,可若是她真不能生育…… 夫婦倆對視了一眼,同時歎了一口氣。 第9章(2) 衛旬果然信守諾言,把自己的家交給程元秀來管了。 看著匣子中那數額龐大的現銀、銀票還有帳本,程元秀的眼珠都要驚得滾了出來。她雖然知道衛旬開設馬場做生意,但卻一直以為他是隨便玩玩的,實在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有錢!看來當初他貼補她的那些價格不菲的嫁妝,還真是出自他自己的腰包啊。 程元秀受寵若驚地將匣子推開,「不……我管不了。」 衛旬擰眉把匣子推回去,「有什麼管不了的,錢還不會花?」 程元秀忙擺手,「這麼多錢,我怎麼能花?」 衛旬把匣子蓋合上,不由分說地塞給她,「我讓你管,這就是你的了,囉嗦什麼。」 程元秀抱著那燙手的錢匣子,侷促不安,「我怕我會管不好。」她連看都沒看過這麼多錢,更別說要來管理了。 看她嚇成這樣,衛旬無奈地笑起來,伸手摸摸她的頭,「沒關係,管沒了我還能掙。」程元秀心頭一顫,又是酸楚又是感動。她沒有再推拒,而是把錢匣妥妥當當地放好,當晚入睡之前,她又不放心地檢查了幾遍。 衛旬趴在床上瞅著她,哭笑不得。 程元秀回到床邊見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當即羞紅了臉,「我……我怕丟了。」說完輕手輕腳地爬上床。 衛旬一把將她摟過來,放到自己的胸膛上,「我可把身家性命都給你了。」 程元秀乖乖地趴在他的胸前。 衛旬勾起她的下巴,問:「這樣對你算不算好?」 程元秀點點頭,「嗯。」 衛旬勾唇,「那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程元秀望了他一會兒,片刻之後輕輕攬住他的脖子獻上紅唇。 她柔軟的唇瓣顫抖著貼上他,衛旬的唇角越揚越高,最終薄唇微啟,一口含住那美味的紅唇,探入、吸吮,將那彷彿取之不盡的甘甜蜜津捲入口中。這個吻綿長而火辣,直吻得程元秀心兒發顫,那是一種自內向外的顫抖,情動之中摻雜著一絲不安…… 兩個人的唇終於依依不捨地分開,他們的鼻尖相抵,熾熱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程元秀癡癡地望著他,摟著他脖子的小手情不自禁地收緊,「衛旬……」 近日來衛旬對她好得反常,而這種好卻讓程元秀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當初那個惡劣的他。他貿然地闖入她的生命,惡劣、乖張又霸道,他彷彿無所不能,總是在她的周圍出現,輕薄她、欺負她,然後又莫名其妙地拯救了她。 程元秀無法否認自己被他吸引,他那麼瀟灑、那麼張狂,他好像擁有一切,而且還把這一切都送給了她,她生命中所有的美好,似乎都是他給的。 她不敢靠近、不敢動心,生怕自己一旦將他摟緊,這個夢就會破碎。所以自成親以來,程元秀一直當衛旬是相公,所以小心翼翼、相敬如賓,似乎已經將當初的他自心頭抹去。可此時此刻,她想輕喚他的名字,想將那個問過一次便封存在心底的問題重新問他一遍,「你……為什麼會娶我?」 衛旬道:「自然是因為我想娶。」 程元秀湊得更近,黑眸中閃爍著期待,略有些迫切地問:「為什麼想要娶我?」 為什麼想要娶她?因為她當初死活都不肯嫁他,還是因為當初她很可憐?衛旬也不知道。 衛旬翻身將她壓下來,「想娶就是想娶,哪有這麼多理由?」 程元秀的目光一黯。 衛旬伸手扯下床幔,在半透的帷幔緩緩飄下時,那瘖啞的聲音再度響起,「而我現在也很清楚……自己沒有娶錯人。」 床幔落下,遮住了春情無限。 近日,上京城的貴婦圈中又傳出一個流言,都城侯府的三奶奶不能生育。 衛旬和程元秀兩心相悅、私訂終身,最後終成眷屬的事早已成了貴婦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如今他們已經成親小半年,程元秀不能生育的消息又讓大家想起了這對已經快被遺忘的璧人。不過由於侯府著力打壓,所以這個消息並沒有傳得很厲害,可衛旬與程元秀雖然沒得到這個消息,程家人卻耳力極佳,沒過多久就來登門拜訪了。 這二人的出現,終究還是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當時程元秀正巧和陶氏在一起,雙方撞了個正著。 衛康並不是很歡迎他們,一見面就臭著一張臉,「你們來幹什麼?」 大夫人面帶愧疚地笑,「侯爺,您想必也聽說了外面都在傳秀兒不能生育……她嫁入侯府半年沒有所出,我們夫婦倆也心中有愧,所以特來致歉。」 聽完大夫人的一番話,程元秀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不能生育?為什麼她從不知道這種流言! 正座上的陶氏與衛康也是臉色一變,心說這件事終究還是沒瞞住。 程元秀倉皇地看向衛康夫婦,從表情上看出他們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她迅速地收回目光,又看向坐在對面的爹與大娘,爹躲開了她的目光,而大夫人卻是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程元秀的心瞬間跌落到了谷底,雙手不自禁地揪住了小腹上的衣料,看來,這次的流言鐵定是大夫人他們散播出去的。 陶氏冷颼颼地說:「外面的那些渾話,我們都沒信,程夫人卻當真了。」 大夫人道:「事關子嗣,還是謹慎為妙。」說完她輕輕朝衛康睇去一眼,對方沒表情,也沒吭聲。 陶氏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衛康……侯爺向來看重子嗣,難免為此介意。 大夫人見有戲,接著說:「其實秀兒看起來身強體健的,我們也不相信會這樣,但妾身也聽說過,有的人把脈時也看不出不能生育,但因為體質問題卻遲遲都懷不上。若是秀兒也是這種情況,耽誤了侯府開枝散葉,那便就是我們程府的罪過了。」 陶氏蹙眉,「那你打算如何?」 大夫人立刻道:「妾身和老爺商量過了,若是侯爺應允,那就把嫡女珠兒也嫁過來。」程元秀臉色突地一變,衛康與陶氏也是愣了愣。 大夫人又道:「反正三爺和我們珠兒當初也是有過婚約的,若是她嫁過來,既能與秀兒作伴,還能為侯府延續子嗣,豈不是兩全其美?」只要程元珠嫁進來,到時候再加把勁先懷上孩子,那正妻的位子就徹底跑不掉了,大夫人心中的算盤撥得劈啪響。 房中靜了下來,大家都在等衛康的反應。 陶氏自然是不樂意的,可她到底是婦道人家,人前還得聽衛康拿主意。程元秀垂著頭,攏在袖中的小手攪在一起。 陶氏有些焦急地看著衛康,「侯爺。」 對方閉著眼,似乎在運氣。 大夫人巴巴地瞧著衛康,繼續添油加醋,「更何況秀兒患過眼疾,誰也不知這病……」衛康倏爾睜眼,猛地看向大夫人,「你給我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