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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夏霓 司空睿眼見風雲變換之快,猶如他的人生,也是如此更迭不停。 身後,細微的腳步聲傳來,司空睿回過身,見到有些時日不見,卻依舊美麗如昔的青梅竹馬,增添了在他身邊從未有過的韻味,以及許多因為歲月的流逝,不得已的世故神態。 「我以為還得請八人大轎抬你,才肯進宮來。」 「皇后娘娘萬福。」司空睿恭謹地和她問安,給的禮數比照君臣之禮,客氣生疏得如同陌路人。「這話差點折煞卑職。」 她哼聲氣,美艷的臉蛋上藏有一抹怨氣。「怎麼,這御花園裡也沒有別的人,你那張強裝的臉面,幾時才肯擱下?」她道,還不瞭解司空睿嗎? 墨黑的眸眼一凜,藏去尖銳的目光。「深宮大苑不比外頭,凡事卑職認為謹慎為好。」 「聽兆公公說,最近你本司院走得勤,連宮裡都不願進了。」 「皇后命卑職在夜宴宴請文武百官時獻上一曲,來日已無多時,訶曲遲遲未有動靜。卑職惶恐,僅能把握半把月的光陰。」 司空睿說起這話,眼不瞟、眉不皺,說得如此認真,好似真有這麼一回事兒。 細白的兩腕上掛著叮叮噹噹的翠環玉飾,不乏有黃金墜環,響亮得任她兩拳一握,便發出細細聲響。瑾玉微慍,因司空睿的假話而動怒。 「你可真是用心,用心到為女人在本司院裡砸壞了舂雷琴!」 司空睿輕笑,她到底也是按捺不住。「我就說,這消息傳真快。」 「那也是你惡名昭彰,才能傳進我的耳裡。」他這些年的風流韻事,她聽了不少,其中真真假假,她不願去探究。 雖身處深宮,但她只要想知道司空睿的一切,就有本事能夠打探得到。儘管,當初是她負他而走,可舊情依舊,她無法忘懷。 「以後,別再打探我的消息。」所有恩恩怨怨,他們用七年的光陰去掩蓋,去放手,逝去的已不再追回,也無從追回! 「司空睿,這不是你說的算!」 「傳進聖上耳裡,只怕皇后娘娘後位不保,徒生事端。」 此話一出,令瑾玉面目掙獰。「你害怕了嗎?」當初,他就是因為膽怯才放開她,甚至連出頭爭來的努力都不願付出。 「無所謂怕不怕,我司空睿這生怎麼來,便怎麼走。只是不願拖個累贅。」 瑾玉瞠眼怒道:「司空睿,原來我是你的負擔!」 「皇后娘娘言重了。」看著她動怒的表情,從前他是喜歡她的,但如今再見,那沾染一身驕傲並且妒心極重的醜惡模樣,令司空睿感到惋惜。 她曾經是那麼的單純嬌弱,天真得讓人不忍摧毀她的美好。如今,卻是不斷踩著他人的項上人頭,一步步地踏上權力的中心。 「既然你獨善其身,卻怎又難得替人強出頭?」乍聽到這消息,瑾玉相當不是滋味。司空睿的性子她怎不瞭解?這種事,絕對不是他會做的。 「意外。」他肩一聳,說得雲淡風輕。「凡事沒有如此絕對,你都變了,難道我就不能變?」 瑾玉看著他,清楚他尖酸苛薄的話語,在在埋怨起她七年前的過去。對此,她沉默不語,僅能承受。 他恨也好、怨也好!踏上今日這一步,她沒有後悔,亦是甘願。只是,在她心裡,還惦念著與他的情愛。 「司空睿,我倒想要見見讓你奮不顧身出頭的女人,究竟生得是圓是扁。」瑾玉說得咬牙切齒,妒心高漲。 「她不會如你所願進到宮裡來。」 細長的秀眉一挑。「總是有個名目,逼得馮家人不得不屈服啊!」她只消在聖上耳邊說個幾句話,誅馮家九族也不是難事。 「那道聖旨,我看只不過是為了將我身邊有牽連的女人趕盡殺絕。」司空睿輕笑,沒想到她的心,已經惡毒得不成模樣了。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瑾玉按著司空睿的手臂,偎在他懷裡輕聲細語。「這輩子,我要權勢名利,也要有你伴我……」 司空睿冷冷地聽著她輕軟,卻貪婪得沒有分寸的話聲,淡淡地掀起一抹笑。 那笑容,沒有半點情緒…… 第八章 「我要去!」 「你去做什麼?送死啊?」馮老爺噴了一口氣,差點沒伸手打了馮懷音腦門一掌。「爹爹什麼都可依你,就這點絕對不依你!」 「爹!」馮懷音跺著腳,嬌俏的瞼蛋透露出太多的堅持。 馮府裡,依舊是原班人馬,還是這般爭論不休。司空睿在旁啜著茶,還戳著小肉包猛打瞌睡的肥臉,小小的胡鬧著。 「這小子,以為自己姓馮啊。」他每次來就見這小鬼黏在馮懷音的屁股後頭,像個蟲子一樣巴上嘴就不願放開了。 「唔……」小肉包瞇著眼打盹,神魂早就大敲周公家的門板,只剩軀體還留在這裡死也不願離開一步。 一旁馮家人正吵得不可開交,他這胖小子倒睡得很酣甜。司空睿見他頭不斷的點,好幾回都快要敲到桌面上了,不禁笑到一個不行。 從一早吵到現在都近晌午了,馮家人還沒個結論。司空睿打個呵欠,也覺得累了。平常這時,他還在睡哩!偶爾起個早,也是上本司院飲酒撫琴,才沒像現在虛度光陰,坐在這裡像尊大佛,還無人伺候,熱茶也要自個兒倒。 見小肉包怎麼逗都不醒,也沒人跟他鬥個嘴,無趣! 司空睿站起身,既然他們還在爭論到底該讓誰進宮,不如他先到本司院吃點東西,喝些小酒提提精神,回頭再問馮懷音結果。 「馮老爺、馮夫人,馮丫頭!在下先行一步啦。」他們最好先去打一架,誰贏誰就進宮裡,一勞永逸。 見他這麼喊道,馮家三口子吵嘴歸吵嘴,卻很有志一同地回頭噴了他一口氣:「你給我留下!」 「是。」摸摸鼻子,司空睿又坐回位子上,繼續當他那尊大佛。 馮懷音說不過自家老爹,很沒用的喊著後頭司空睿那個救兵。「司空睿!你還發什麼傻?不趕緊來替我說服爹爹,留你在那兒當門神啊!」 司空睿拍著自己的額際,覺得真煩!他早知道就趕緊跑了沒事,還跟他們這家子攪在一塊兒生事。 「我方纔已經說過了。」同樣的話一再重複,他不喜歡也覺得煩!既然馮家人死腦筋,那麼他也樂意成全。 別說他不仁不義,他話講往前頭,聽不聽就隨自個兒,切莫到時欲哭無淚,找他出氣便好! 「我還是要你再說一回!」馮懷音跳腳,他就那麼悠哉,這禍事他也扛上了一半,多替她擔些,是會要他的命啊! 他們可是同坐一條船吶,小船一翻,大家都沒命呀! 「你們馮家真是囉唆。」 他才一抱怨,就有三張嘴同一鼻子出氣。 「你們司空府也夠無情!」 算了!人多勢眾又如何,他司空睿不吃這套。 「怎麼,利用完人就可以說話大聲啊?」挑挑濃眉,那雙吊兒郎當的俊眸流露出淡淡的嘲諷。 「你的嘴巴不那麼壞,是會掉塊肉嗎?」馮懷音惱怒,他們就是心急,才講話沒頭沒腦,他也不多擔待些。 「既然馮老爺不想讓你這寶貝丫頭進宮去,那你就別進去。」司空睿說得不痛不癢,這也跟他淡然的性子有關係。 說到底,馮府跟他的交情不過是繫在那把春雷琴之上,而他先前肯進宮去探消息,為的也是不想橫生枝節,就算今日真要生了,也得讓自己心裡有底。 如今該瞭解的事兒都明白,他也仁至義盡的給他們馮家建言,聽不聽就隨他們個人,這可不是他做了主意就算的。 「要是有個萬一,你們馮家還可以留個人傳後哩。」 他說得嘻皮笑臉,馮懷音差點沒揚起一掌打歪那張臉面。「司空睿!你——」她怎麼會把他看成自己的同盟? 「馮老爺打的,不就是這主意嗎?」司空睿冷睇一眼,怎會不明白老人家的心意,只是馮懷音還堅持著。 「我們是進宮造琴,又不是提頭前去送死!什麼有個萬一?呸!烏鴉嘴,你存心觸我們馮家楣頭呀?」馮懷音沒有好氣,這人的本性,就是壞得令人髮指,她還以為他改過向善不成? 「我方才便說了,馮老爺就好妤在這裡修好春雷琴,你就進宮造把皇上要的好琴,屆時春雷琴修好,人家妄想動你們馮家的腦筋,不過是拿石頭砸自個兒腳跟。即使春雷琴有損,也是在你們馮府起死回生,別人聽見會怎麼想?馮府原來還能將名琴還魂,名氣自然也就更響了。」 他好歹苦口婆心,卻無人肯聽。罷了!罷了!他言盡於此,再多就不願說了,省得他們又要嫌他沒良心。 「司空睿都這麼說了,為何爹爹就是不願聽?」馮懷音氣得跳腳,她功力再怎麼不濟,好歹也是馮家第十代的傳人啊!「修琴功力我是不比爹爹好,可重新打造把新琴還算能托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