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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千尋 夏可柔滿臉悲憤,道:「是啊,也不曉得是哪裡得罪姑姑,當年慶表哥的親事,她寧可選孫氏也不願意挑親侄女,難道我會比不過孫氏?如今我嫁進王府,原可幫著修補姑姑和相公之間的裂痕,沒想到姑姑如此忌憚我,連這種下作手段都使……」 話說一半,馬車突然一頓,下一刻飛快奔馳起來,車廂裡只聽見車伕在車外大叫,根本聽不清楚他在喊什麼,夏可柔和杏花、桃紅緊緊抓住窗子,可也不頂什麼用,三個人摔成一團,不斷驚聲喊叫。 就在三人嚇得淚流滿面時,馬車陡然停下,只是巨大的撞擊力把她們震得七螢八素。 好半晌,主僕三個才從驚嚇中回魂,杏花、桃紅連忙扶起夏可柔,只聽見她痛得哀聲喊叫,手上腿上佈滿紫色瘀痕。 車簾被人挑起,站在車外的是個年約二十歲的年輕婦人,她做一身武人打扮,雪白的箭袖緊身衣,雙手束有黑色護腕,腰間的黑色寬腰帶上斜插一柄短劍,一雙杏眼黑白分明,眉眼間帶著三分英氣。 「夫人、姑娘們,還好嗎?」女子問。 「到底是怎麼回事?」夏可柔不管不顧,指著人就罵。 女子淡淡一笑,掩去眼底的輕蔑。「馬受驚了,車伕控制不住,我砍掉馬腿,馬車才停了……」 「好端端的馬怎麼會受驚?」夏可柔的口氣裡並無感激,反而還頤指氣使,好像對方是自己的丫鬟似的。 車伕這時才走到車廂旁,聽見大奶奶問話,忙回話道:「老奴方才檢查了一下,發現有人用石子射馬,眼睛傷了,馬才會受驚。」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夏可柔對著女子道,聲音拔尖,刺耳得令人蹙眉。 女子並未回答,只是突然皺起眉頭,凝神嗅了嗅車廂裡的氣味。 片刻後,她目光落在角落的茶壺上,馬車裡到處鋪著軟墊,方才一陣震盪,茶壺摔了,卻沒有破。 「失禮。」女子說完,跳上馬車,撿起茶壺,湊近鼻間輕嗅,不久放下茶壺,低聲道:「往後,夫人還是少喝這種茶葉為妙。」 「這茶哪裡不對?」夏可柔聽出貓膩,立即問道。 「裡頭加了紫頁,它會增茶葉香味,只是多食會讓女子不孕。」 聽見她的話夏可柔懵了,不孕?難道她和夫君成親數月都沒有好消息,是這茶惹的禍? 桃紅忙道:「姑娘怎麼會知道的?」 「我略通醫理。」 杏花反應快,急道:「姑娘可否隨我們回府一趟,看看府裡是否還有這種東西?我們家主子不知道已經吃下多少,日後會不會有礙子嗣?」 女子輕嗤一聲,一副大戶人家後宅就是事多的模樣。她拉起夏可柔的手腕,輕輕號脈,片刻後,凝眉道:「夫人此生恐怕再難有子嗣。」 這話太令人難以接受,夏可柔瘋狂大叫,「你胡說八道,我的身子好得很!你是誰派來的?你想往我身上潑髒水?想都別想!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不會上當的……」 女子輕蔑地想,這女人真是奇葩,主子爺攤上她,果真不幸。「夫人不信的話,大可以請其他大夫把脈,今日就當我多事。」 撂下一言,她竄身離開,等杏花反應過來追下車時,已經不見對方蹤影。 在大吼大叫之後,夏可柔回過神,放聲大哭。「是她,一定是她!她不想讓相公有子嗣,便斷了我的根!」 桃紅抱住主子,說:「別慌,咱們先回夏家,請老爺夫人為大奶奶作主……」 芷英低聲對上官檠稟報方才發生的事,她的聲音低低的,聽起來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午後的陽光從窗欞透進來,灑在腳邊,無數的灰塵在那方陽光中翻飛,安靜的時光卻讓他神采奕奕、意氣飛揚。 「……小夏氏驚恐萬分,一路放聲大哭,屬下是看著小夏氏進夏府後才離開的。」芷英報告完,退後兩步,恰恰看見上官檠嘴角的笑意。 主子爺的笑很好看,像春風似的,讓人看見了便染上一身暖暖春意。 芷英是邱師傅引薦的人,二十歲,出身武林世家,十五歲出嫁,丈夫卻死於一場江湖恩怨,從此她厭棄刀口舔血的生活。 連同芷英,在春闈過後,上官檠得到七個江湖高手,有他們在,上官檠辦事如慮添翼,邱師傅手下的十六個孩子也不差,在他的教導下,個個聰明活躍。 他很喜歡去邱師傅的院子,感受那份生氣蓬勃,他打算從那些孩子當中挑選幾個,跟著沐兒。 是了,等沐兒再大一點,也得讓邱師傅點撥點撥沐兒,他的兒子可不能長於婦人之手。 望著上官檠,芷英挑眉淺哂,他是個性情溫和的主子,從不見他發脾氣暴怒,但惹到他的人,往往在不知不覺間引火上身,夏嫵玫是一個,夏晉山也是一個。 夏晉山好女色,也好男色,繼半個月前小倌和妓女為他大打出手的醜聞之後,夏晉山染上髒病,而那病又上了妻子的身。 他妻子有孕在身,怕吃藥傷孩子,只能忍受那股又痛又癢的感覺,懷孕的女人脾氣不好,他那妻子也不是吃素的,成天在屋裡摔東西,動不動就抓得夏晉山身上臉上東一痕、西一道,出門得遮遮掩掩。這還不打緊,夏晉山那身髒病似乎同太醫作對上,旁人吃幾帖藥就會慢慢痊癒,他硬是不得半分起色,越治越是紅腫流膿。夏晉山的妻子見狀更加氣恨,說他肯定不收斂,天天往髒地兒跑,才會怎麼治都治不好。 這陣子太醫頻頻進出夏府,銀子像流水似的往外花,消息傳開,夏府成了京城笑話。夏晉山的事,是主子爺動的手,現在夏可柔又鬧上這出,這陣子的夏府很不平安吶。 「過兩天邱師傅旁邊那處宅子整理好後,你先搬過去吧,我把紀姑娘的安全交給你了。」 上官檠早已經選定宅子,就在靜安胡同、邱師傅家隔壁,事實上胡同裡的三間宅子都是他的,為保安全,他還在宅子裡做了佈置。 但紀芳堅持自己挑選,於是他帶著紀芳滿京城繞幾圈,看的屋子都是又大又貴,讓人心動卻無法行動的豪宅,最後,她當然會挑選安靜,大小合適,價格又實惠的靜安胡同。 「是,小夏氏那邊需要屬下再添一把火嗎?」 「不必,凡事點到為止,恰到好處方為上策。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芷英下去後,他又端起一臉無害的笑,笑得人心池蕩漾,只是,天曉得他的笑有多毒,一旦沾上,想全身而退?哪有那麼容易。 夏家的女子一個比一個爭強好勝,誰都不服誰,當姑娘時,姊妹之間就難得和諧,嫁出門後豈能扮弱裝可憐? 夏嫵玫的算盤珠子撥錯了,誤以為親侄女定會站在自己這邊,沒想到他這丈夫越卑微懦弱,夏可柔就越要當大房的支柱,姑侄倆的衝突慢慢搬上檯面,越演越烈。 夏嫵玫是會顧慮血緣親情之人?不,她冷血自私,眼底只看得見利益。 回王府至今,夏嫵玫給自己下藥的次數早已數不清,他既是打著復仇的主意就不會允許她動到自己,他從不在府裡用膳,連水也不肯沾,夏嫵玫眼見事難成,轉而給夏可柔下藥。絕育藥吶,夏嫵玫真狠,那可是她的親侄女。 知道這件事後,他能不大做文章?今天的文章便是這樣來的。 接下來,靖王府恐怕得和夏府一樣熱鬧,想到這裡,他心情無比暢快飛揚,忒想去找一個痞得讓人發飆的女子分享。 說到做到,他放下轉個不停的毛筆,起身。很久沒看到沐兒了,距離上次已經六個時辰…… 眉開,眼笑,上官檠那張很有吸引力的笑臉又像花蝴蝶似的,到處招搖。 多了萍兒一家人,屋子變得很小。 宛兒把柴房收拾出一塊地兒,鋪上稻草,就要讓三個弟弟睡,這種虐待未成年孩童的事紀芳做不出來,只好讓殷茵和玥兒搬到自己房裡,把屋子讓出來,但這樣一來,晚上玥兒和Jovi有伴,老是玩到三更半夜才肯睡,把殷茵和紀芳的生理時鐘給打亂了。 不過萍兒娘秦氏確實是帶孩子、做家事的一把好手,在她在,幾無下來殷茵又送了七、八幅門簾到富貴布莊,這兩天秦氏還幫著殷茵用碎布做不少玩偶。 殷茵拿著玩偶說:「這門生意我想自己做,不想和何掌櫃合作。」 紀芳把頭靠在她懷裡,撒嬌說:「隨你啊,反正我有錢可以花就行。」 萍兒的三個弟弟也勤奮得很,而家裡突然出現那麼多大哥哥,Jovi整天都處於興奮狀態,不想吃,光想玩,幾天下來胖胖的米其林輪胎腰瘦上一圈,惹得上官檠頻頻抱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