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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春野櫻    


  趙學安知道他只是不想談,可她真的不希望他心裡有疙瘩,她知道那會變成心結,而且最後結會打死。

  「我要你知道,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應該也是唯一。」

  他濃眉一糾。「應該?」

  「喔,我不是那個意思。」趙學安警覺到用詞有誤,連忙解釋,「我是說,除非有意外,不然一定是唯一。」

  這下子盛鐵軍的眉丘隆得更高了,眉間甚至擠出三條線。

  能有什麼意外,他戰死沙場嗎?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困擾的搔搔頭。「啊,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啦!總之,我的意思是,女人沒落紅不表示她不是完璧之身,那只是薄薄的一層膜,很有可能因為一個激烈的動作就破了,所以……」

  「好了。」盛鐵軍聽得頭皮直發麻,急忙打斷她。

  他的表情嚴肅而懊惱,讓她看了好心驚,她怕他真的在乎,怕他生氣,怕他覺得她不貞、不乾淨,不過他會在乎她也不感意外,畢竟他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古代男人。

  「我不想再談這件事了。」他眉頭深鎖。

  「喔,好。」雖然她覺得什麼事都應該講開,不要放在心裡,但如果他不想談,她也不好再逼他。

  兩人靜默了好一會兒,氣氛變得很尷尬。

  趙學安實在受不了,想著要趕快找個話題,驀地,她想起了那件事。「啊!」

  她叫了一聲,興匆匆地道:「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麼事?」盛鐵軍淡淡的問道。

  「我想重操舊業。」她興奮又天真地笑著。

  他眉心一擰。「什麼?」

  「我想開店賣燈籠。」她說。

  不成,之前在祁鎮,她是為了醫治他才替人做燈籠,實屬情非得已,如今他沒讓她愁吃愁穿,她還需要去做燈籠嗎?想到她那時總是傷痕纍纍的十指,他不禁皺起眉頭。

  「不行。」

  趙學安的笑容倏地一僵,「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不捨得你辛苦,但這句話實在肉麻得厲害,盛鐵軍當真說不出口。

  「為什麼?為什麼?」她貼近他,像唱盤跳針似的問了又問。

  他有點急了、惱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你霸道!」趙學安皺起秀眉,鼓著腮幫子。「為什麼不行?」

  「你現在的身份可是將軍夫人,怎能出去拋頭露面?」

  「我是在發揚傳統藝術。」

  燈籠就是燈籠,不就是能防風就好,說什麼傳統藝術?

  「連皇后娘娘都說我的燈籠做得極好,造型美,又有特色,很多王公大臣們那日看了我做的花燈,都希望我也能替他們設計製作。」她眼裡閃著亮光,興致勃勃地道:「如果我開店,生意一定很好,你忘了我在祁鎮的時候……」

  「我沒忘。」盛鐵軍打斷了她,「我並沒失憶。」

  「好,那我要開店。」趙學安依然堅持。

  「不行。」他比她還要堅決,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

  「為什麼?」

  「哪那麼多的為什麼?就是不准。這事別再提了。」

  還跟他提祁鎮的事呢?他還記得她當時替金家米鋪做燈籠,卻在交貨時被金大福輕薄的事,如今她已是他的女人、他的妻,他能讓她成天在陌生男人的面前晃悠嗎?

  接著他又想到她並未落紅,還有她剛才說除非有意外,不然他一定是她的唯一,他又不自覺的惱火。

  「可是我想在京城試試身手。」

  穿越到古代,她好不容易可以做她最愛的設計製作花燈,他居然說不准?

  「我喜歡做花燈。」

  「我又不是不准你做。」盛鐵軍神色一沉。「在府裡做。」

  「我就是要讓大家知道花燈的美,知道花燈是門藝術。」趙學安仍試著要說服他。

  「我說不行。」她越是堅持,他就越是氣惱。

  「你到底在堅持什麼,怎麼個不行?」她這下子也來氣了。

  盛鐵軍沒好氣地道:「還問我?自己想想。」

  「想不到。」

  她剛才說了什麼?她說他應該是她的唯一,她說得那麼不確定,居然還指望他會答應讓她開店見客?天曉得那些客人之中,有沒有第二個、第三個金大福。

  「慢慢想。」他強勢又懊惱的丟下這句話,便轉身走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趙學安氣得直跳腳。「沙文豬!」

  生了兩天悶氣,趙學安悟出了一件事,男人大多吃軟不吃硬,越是大男人,越是如此,她決定不跟他硬碰硬,用哀兵計來對付他。

  盛鐵軍不在府裡時,她便活蹦亂跳,若他在,她便死氣沉沉,一副萬念俱灰、了無生趣的模樣。

  他跟她說話,她回得有一搭沒一搭;一起吃飯時,她只吃兩口飯,就憂鬱得像是快要死掉;晚上就寢,她也背對著他,他一碰她,她就喊累。

  在他面前,她三不五時唉聲歎氣,五官糾得像鼎泰豐的小籠包。

  看她這樣,盛鐵軍當然知道是為了哪樁,他雖然喜歡看她爽朗天真的笑容,不想見她愁眉不展,可是他不想妥協。

  他想,她總會放棄,總會死心,總會屈服的,可半個月過去,他發現她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存心跟他耗下去。

  盛鐵軍真有點惱了,他白日裡已經夠忙碌了,晚上回到府中合該輕鬆舒服,跟新婚娘子享受著兩人的幸福甜蜜,可是她偏偏要這樣耍脾氣,她到底還要鬧騰多久才肯罷休?

  這晚回到寢房時,他見她已經背對著他睡了,不過他相信她只是在假裝,又想到人家總說夫妻都是床頭吵床尾和,他心想,也許來一次美好的男歡女愛,她的態度說不定就會軟化。

  躺上床,他側身迎著她的背,伸出手,他試探的輕摟著她的腰。

  她文風不動,相應不理。

  「娘子,睡了嗎?」盛鐵軍將唇貼緊她的耳窩,低聲問道。

  「睡了。」趙學安冷冷的回道。

  她就是要他知道,她沒睡,只是不想搭理他。

  耐著性子跟脾氣,他討好地道:「要說說話嗎?」

  「沒話說。」她的態度依舊冷淡。

  盛鐵軍楞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在軍營中他可是最大的,他找人說話,誰敢說不?他不哄人也不會哄人,但為了她,他很努力的學習並嘗試去做,可是她卻一直給他釘子碰。

  「已經夠了吧?你鬧很久彆扭了。」

  趙學安乾脆裝死不回應。

  「你就不能乖乖聽我的話嗎?」

  她依舊不出聲。

  「你究竟想怎樣,你倒是說話啊!」盛鐵軍的語氣已經有點急了。

  她是什麼都不愛想,但神經也沒大條到感覺不到他在生氣。

  其實她知道他好幾次都幾乎要發脾氣了,但還是為了她忍住了,也許她也該適可而止,免得到時真把他給惹火了。

  只是她此時下了他搭的台階,她的花燈志業就沒譜了,想到對製作花燈懷抱理想的她,卻要接受前途黯淡無光的命運,她又不甘心。

  「我已經讓著你很多次了,我不是沒脾氣。」他的口氣越來越凶。

  趙學安想回應,但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又聽他帶著怒氣的話,莫名覺得很委屈。

  「我錯了嗎?身為一個男人,我該讓妻子出去拋頭露面嗎?你自己好好想想。」盛鐵軍等了一會兒,卻遲遲等不到她的回應,他忍不住低吼道:「你說不說話?」

  趙學安想說,但喉嚨卻像塞著熱沙,痛得她發不出聲音。

  「你真要跟我比沉默?」他翻身坐起,語帶警告,「要比寡言,我可比你在行,既然你不想說話,那我們都別說了。」說罷,他下床,快速穿上鞋,風似的捲了出去。

  聽見他砰的一聲關上門,她的心也跟著震了一下,眼淚無預警地掉了下來。

  她真把他惹惱了,她挑戰了他忍耐的極限,踩著了他的尾巴,這樣真的好嗎?

  她明知他已經讓著她了,怎麼還要……她覺得很後悔,可是也有點生氣。

  難道女人就只能在家燒飯洗衣帶孩子,等著丈夫回家嗎?再說了,在這將軍府,哪有她能做的事,又有誰敢讓堂堂將軍夫人幹活兒?他怎麼就不能試著理解她、支持她的夢想?

  這時,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另一個聲音——

  不對,趙學安,你忘了嗎?你現在不是在女權高漲的二十一世紀啊!他是個傳統保守的古代人,他無法理解你為何堅持要開創個人的事業,身為男人,而且還是個大將軍,妻子卻還開店做買賣,他面子可掛不住呢!

  趙學安越想越不對、越想越心慌,真要為了這事搞得夫妻失和嗎?她的夢想跟他們的婚姻,孰輕孰重呢?

  想通了之後,她決定投降,向他低頭示好。

  因為她深深的明白,再強大的自尊跟夢想,都要在愛情面前俯首稱臣啊!

  她連忙起身下床,套上鞋子,奔向房門口。

  盛鐵軍一衝出房間便後悔了,他在廊下走來走去,心情始終無法平靜。

  真要這樣嗎?他堅持不肯妥協讓步,若她也是如此,他們往後的日子還要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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