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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簡薰 「是嬤嬤的舊識嗎?」 「嗯,哎,好多年不見了。」葉嬤嬤笑了笑,神色透出一絲感懷,「是紫寧宮的邵公公,但看他馬車又不是宮中出來的,怕是前些年安寧公主出嫁時,皇后娘娘派上的。」 他們大黎國,曾經有過兩次宮鬥。 一次是譚皇后剷除多年來備受榮寵的田昭熙,田昭熙在思過房身亡,六皇子失去了母親庇護,最後病死。 再來,就是傅韶妃扳倒譚皇后,結果譚皇后被打入冷宮,太子被拔除儲君位置,終生不得出太子府,四皇子遷移至許州,無召不許回京,已經與金述侯世子定親的潮生公主被迫解除婚約,改嫁商戶。 傅韶妃成了傅皇后,紫寧宮成了紫寧殿,三皇子成了太子,安寧公主也成了後宮中最特別的一位,她是皇后名下唯一的公主。 安寧公主出嫁,傅皇后派上自己的心腹去伺候,喜愛之情自然不用多說,只是,即使不是從宮中出來,公主府的大總管也非常人,怎麼會自己來個茶莊呢? 她記得嬤嬤當年跟她說過,田昭熙剛剛生產,傅韶妃又剛剛喪女,這便把小公主送去紫寧宮了,別說外頭的人不知道,只怕宮裡一些位分低的嬪妃,也不知道安寧公主其實並非傅皇后所出。 「既然是嬤嬤故人,那安寧公主又是……又是……嬤嬤可要過去跟他說說話?」 「我跟邵公公素無交情,他是四妃宮中的大總管,不會認識我這個彩晨宮的人,只是他既然來這,倒也難得。」葉嬤嬤考慮了下,「邵公公跟傅皇后主僕之情深厚,現在又在公主府當差,大少爺既然正在想辦法競茶,小姐不如以掌櫃身份過去說幾句話。」 齊瑤正有此意,聽得葉嬤嬤這麼說,笑著站起身,「那我過去會會他。」 她走出琴室,那邵公公剛好也走出金嵐茶莊的大門,她先是欠了欠身,讓對方知道自己在找他,這才走過大街。 「小女子姓齊,是金嵐茶莊的掌櫃,今日不巧,小店被砸,您老需要什麼茶,我再命人送去,算是給您今日多走一趟賠罪。」 「老頭子姓邵。」那邵公公倒是一臉老好人的樣子,「小娘子有了身孕,還出來做生意?」 「不妨事。」齊瑤笑笑,「您特地過來,肯定有想要的茶葉,還是我給您介紹幾種?」 邵公公擺擺手,「我是受人所托,過來看看。」 「受人所托?」 「吾乃安寧公主府上的總管,三年前,駙馬跟紀家做上了河船生意,紀少爺臨去前托駙馬爺照顧兩個故人,一是石榴館的李掌櫃,二即是金嵐茶莊的齊掌櫃,駙馬爺親自允諾。但石榴館三年前已經收了,李掌櫃也嫁入紀家,便剩下金嵐茶莊,京城裡的地痞流氓,喜歡敲詐店家的下等衙役,都知道安寧駙馬看照著金嵐茶莊,不想今日居然有人砸店,我來看看是誰敢壞了駙馬名聲,讓他有負友人托付。」 果然是公主府的大總管,完全不拐彎抹角,一下子就把話說得清楚。 對了,齊瑤想起當年田大人想硬娶李知茜過門時,還是安寧公主伸手擋了一擋,李知茜這才能等到紀頤溯來英雄救美——沒想到他雖然回到馨州,還是請駙馬爺看照著她們姊妹,難怪剛剛開店時還有些小風波,後來卻是什麼事情都沒有,衙役上門買東西,他們想多送幾斤茶,對方都不肯收,原來…… 這情,她承了,將來若回到馨州,肯定上紀家道謝。 「既然見到齊掌櫃,倒是再好不過了,不知道最近可有結新仇,還是有什麼人可疑?」 「我倒想不起來,這幾條街裡就我們一個茶莊,我們也從不跟別人搶客,但把我們的牌匾都踩了,肯定是恨了。」 「齊掌櫃既然沒頭緒,這幾日還是別出門了,女子妊娠可不容易,待老頭子弄清楚誰這樣打安寧駙馬的臉,再來給齊掌櫃交代。」 「那就有勞邵總管了。」 說話間,一輛松花綠的大馬車在旁邊停下,帳子一掀,程商一臉焦急的跳下車子,見到齊瑤好好在門口,神色瞬間好了不少。 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也不管旁人在,拉起她的手,「可有傷到你?」 「沒,倒是嚇著你了吧。」她笑著搖搖頭,從懷中拿出手帕,輕輕為他拭去額頭上的汗。 「我生平第一次恨不得能插翅飛,你沒事就好。」程商又看看她,確定真沒事,這才放心,「林管事,去武館再多請二十個護院,今天就要,快些,現在去。」 元順見他回來,一下跑出,「程掌櫃,這些茶怎麼辦?那些人不但故意弄倒茶葉,還倒了水,要用曬的,還是再烘一次?」 「收拾收拾,都不要了,既然主賣金嵐茶,再曬再烘那都不成,去後頭開新的上櫃。」 「還有,我們的牌匾……」 程商也看到了,那塊百年匾額破了,本來就是百年老木,這一碎,雖然只是兩半,但中間只怕再也密合不起來。 「牌匾裝好送回馨州,元大娘,回家裡倉庫,有一塊翡翠元石,大概人參盒那樣大小,拿了,去找老師傅把那翡翠磨成一寸寬,四寸長,半寸厚,用陽刻刻上「金嵐茶莊」,跟他說明天一大早要,便釘在哪裡。」說到這裡,伸出手往門框左邊的位置一指,「明天,照常開店。」 發落完畢,這才轉手跟邵公公拱手,「事有緊急,對您老多有怠慢,尚祈見諒。」 邵公公眼睛看著他,「大爺是齊掌櫃的夫君?」 「是。」 「老頭子姓邵,是安寧公主府上總管,雖是受人所托而來,但剛剛覺得跟小娘子一見如故,過幾日等茶莊上軌道,老頭子再過來喝茶。」 第9章(1) 那群匪徒雖然沒傷人,但程商還是覺得小心為上,第一次禁了齊瑤的足——總之,不准出門。 她想來也有些後怕,成親三年才終於懷孕,她可不想冒險,加上性子本就柔順,便也就乖乖在家。 程商做事雷厲風行,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昨日被砸,今日就開,沒了牌匾沒關係,上好箬翠雕的牌匾更是風雅,不知道昨天有人砸店的人,還以為金嵐茶莊想提高檔次,看,你們都用木牌匾,我們用的可是翡翠,翡翠! 當然,除了這些,另外也有準備,店頭有兩個武師穿上了識茶小子的衣服,後頭還有四個。牌匾都被踩破了,肯定有恨,被砸了一次,不能第二次還挨打,六個武師在,好歹能揪住幾個。 日子跟以前差不多,但那個邵總管卻是沒來,這倒有點麻煩,他還有事情要跟那邵總管講。 沒來也就罷了,從八品羅大人的嫡子派人傳了消息,問他是不是得罪人了,最近有人在查他,不只是在朋友之間問問,還順著他的出身查到馨州去了——程商看到這邊反而放心,不管是誰要砸金嵐茶莊,肯定弄錯了。 他當然也想過自己的出身,但他記得出了那個山頭後,自己跟李知茜就被帶去官衙,畫了肖像,記錄了身長,衣服,身上有沒有胎記等等,所以李家後來才找上了齊家,接回女兒,而他的家人,始終沒來尋找。 大抵是本家挺大,但旁支多到不行的那種大家族吧,太多,太遠,根本不知道親戚整家沒了。 他並不是沒有遺憾,只是既然想不起來,也沒辦法,頭上那麼大的口子,連大夫都說,頭破成這樣還留著命,是好運——既然是好運,他便想好好活著,想不起來的無濟於事,他的人生還很長,不想糾結在這上頭。 查他?很好啊,等他們弄清楚自己找錯人,那就沒事了。 除了那日的砸店意外,金嵐茶莊再沒有什麼事情,就在程商快忘記這回事的時候,邵總管出現了。 除了一樣隨侍在側的幾個小廝,還帶了一個老嬤嬤,眼神銳利,背脊挺直,走路的姿態跟葉嬤嬤很相似,看來安寧公主果然受寵,不只公公跟出宮,連嬤嬤也出來了。 程商剛好在櫃檯裡頭,見人到來,自然上前招呼,「邵總管今日是買茶,還是品茶?」 「品茶,品茶。」邵總管自己在美人踏的小几旁坐下,笑說:「我是俗人,給我最貴的。」 「拿明前龍井出來。」 不一會,水已經燒了起來,茶娘站在旁邊,演起茶來。 馨州技法跟京城大不相同,京城是華麗的大開大放,馨州卻是講求利落的行雲流水,佔了新鮮的便宜,邵總管看起來頗為滿意。 飲了茶,吃了果子,邵總管一臉滿意,「程掌櫃放心,那日鬧事之人已經查出來了,是張大人府上的嫡小姐張司蝶派人所為,原因也簡單,齊掌櫃近幾日不去張家,她以為齊掌櫃躲著自己,想給她好看。張太太已經訓過了,以後不會再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