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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春野櫻    


  正要返回鋪子,卻瞥見對街站了一個身穿灰衣的男人,那男人朝他使了個眼色,便轉身走開。

  見狀,傅天抒立刻跟了上去,並尾隨灰衣男人來到一條暗巷裡。

  「傅少爺,我已經查到了。」這灰衣男人不是誰,而是傅天抒委託前去明查暗訪失物去向的私家密探秦飛。

  秦飛原是官衛之人,退職後便做起這一行。

  「依著你給的清單,我找到了幾樣東西,也查到拿去賣的人。」秦飛說。

  傅天抒心裡雖已個底,還是想弄個明白。「誰?」

  「是長樂樓的一個小廝。」秦飛神情略顯嚴肅,欲言又止。

  「說吧。」他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他後面的主使者是誰?」

  「是……花姑娘。」秦飛有些遲疑的說道。

  傅天抒並不厭驚訝,但他平靜的反應,倒是教秦飛有點疑惑。

  「傅少爺像是早已知情?」

  「不,我不比你早。」他斂眉一笑,微帶懊惱。「辛苦你了,酬金我會派人送去給你。」

  「謝謝傅少爺的照顧。」秦飛顏首一笑,「那我先走了。」

  說完,秦飛閃進男一條暗巷,瞬間便不見人影。

  傅天抒走進別院,來到了寢間門口。打開門,只見花散舞還衣衫不整、懶洋洋的賴在床上睡著。

  聽見他進來的腳步聲,她急忙翻身坐起,滿臉堆笑的看著他。

  「天抒。」她跳下床,飛奔向他,兩條粉臂一勾便抱住了他的頸子。

  傅天抒動也不動,也沒說話。

  察覺到異樣,花散舞用那狐媚的眼睛望著他,「怎麼?鋪子裡有心煩的事?」

  他看著她,還是沉默。

  她又抱住他,將那胸脯猛往他身上緊貼看。「天抒,別煩,不如讓我給你解解悶吧?」

  自白山回來之後,他已好幾個月不曾與她有過肌膚之親,甚至也不回這別院休息了,她頓時覺得自己像極了等不到皇帝臨幸的深宮怨婦般。

  「天抒,你摸摸……」她拉著他的手往自己微微敞開的衣襟裡放,「我的心跳得厲害。」

  傅天抒將手抽回,但沒推開她,而是將手伸進自己的袖口,取出那支鳳頭金簪。

  「你認得這東西嗎?」他將鳳頭金簪往她眼前一亮。

  第9章(2)

  看見那支被她賣到萬寶樓的鳳頭金簪竟在他手中,她嚇得鬆開了手,連連退後了三步。

  「天……天抒?」她難掩驚恐的看著那支金簪,不自覺的發起抖來。

  「你沒想到會再看見這支金簪吧?」他冷然笑視著她,「這支金瞥是我爹送給我娘的訂情之物,是她最珍視的一件首飾,你拿它換了多少銀兩?」

  「我……我……」一直以來她刻意不將竊得的物品留在身邊,就是擔心人贓俱獲,難以脫身,可她萬萬沒想到這賣掉的金簪竟出現在他手裡。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拿到這金簪?

  「我真想不到你會做出這種事來。」他失望又懊惱的看著她,「我憐你,是真心想給你安穩日子過,可你謀的卻是這個?」

  「天抒,你聽我說……」她掛上去,想討饒乞憐。

  他濃眉一糾,怒視著她,「別碰我。」

  她收回手,苦求著,「天抒,你原諒我,我、我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做出這種傻事,我再也不敢了。」

  「一時?」他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記,「除了我娘的鳳頭金簪,你還偷了庫房的各式收藏交付給長樂樓的小廝變賣,這是一時?」

  眼見東窗事發,再也隱瞞不了、狡辯不了,花散舞只能跪地求曉。

  「花散舞,是你負我,不是我虧待了你。」他長歎一聲,「念在舊情,我不告官逮你,你變賣所得,我也不追討,我只要你……」他目光一凝,如刃般的直射向她,「立刻離開傅家。」

  聞言,她驚呼一聲,癱坐在地。

  「不!不,你……你不能趕我走……」她猛搖著頭,又驚、又氣、又急地求饒,「你贖了我,我是你的人了,我……我不要走……」

  「花散舞。」他沉聲一喝,怒視著她,「別逼我做絕了。」

  迎上他那盛怒的、彷彿竄燃著火焰般的雙眼,花散舞渾身顫抖。「你、你……我知道了,你是變了心,你已經愛上姚沐月了,對不對?」

  「這跟沐月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眉心一沉,「是我終於清醒了,我終於肯面對擺在眼前的事實。」

  「你……」

  「走吧。」他一臉漠然,「帶著你要的錢財離開傅家吧。」說罷,他轉身便走,走到門口,他像是想起什麼又停下腳步。

  花散舞以為他改變心意,滿懷期待的看著他。

  他回身淡漠的看著她,「把你的嫁衣也帶走吧。」話落,他邁開大步離去。

  花散舞坐在地上,淚流不止,可她臉上沒有一絲懊悔歉疚,有的只是仇恨跟憤懣。

  「姚沐月,都是你都是你……」她咬牙切齒的說著,眼底道出同歸於盡的決心。

  傅天抒親自來了一趟姚家大宅,說是要還姚沐月贖回鳳頭金簪的錢,可是她沒見他,她已打定主意也鐵了心的不見他、不與他再有任何瓜葛。

  沒兩天,花散舞離開傅家的消息傳來,令她驚疑不已。

  花散舞為何離開傅家,沒有人知道其中原因,只知道她帶著幾口箱子,搬回了長樂樓。

  外頭眾說紛紜,有人說她與傅家長輩不合,自動求去,也有人說是傅天抒對她生厭,將她驅趕出門。

  花散舞絕不是會因為跟長輩不合便自動求去之人,她向來只踢開石頭,絕不繞路而行,至於曾說過對花散舞有責任的傅天抒,更不會只因為生厭這如此膚淺的理由趕走她。

  姚沐月想,其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只不過,這些事都輪不到她去關注,為了安穩此身、改變命運,她絕不能再跟他有任何揪纏。

  「小姐,到立東行收完帳後就可以回家了吧?」從剛收完帳的鋪子裡出來,翠竹便興匆勿的問。

  「嗯。」姚沐月點頭,笑視著她,「怎麼?你又想做什麼?」

  「嘿嘿。」翠竹乾笑兩聲,「人家很久沒吃燒鴨餅了,待會見咱們繞過去買兩個解解饞,你說如何?」

  「誰跟你一樣饞呀!」姚沐月笑話著她。

  她咧嘴一笑,撒嬌道:「好小姐,拜託你了。」

  「好啦。」說是拗不過她,其實是寵她,總之,她還是答應了像妹妹一樣的翠竹的要求。

  從立東行收了帳,為了趕緊去買燒鴨拼,兩人走了一條平時不常走的小巷,一路說說笑笑的走看,渾然不覺身後有人跟看。

  突然,三名男子衝上前來,一把抓住了姚沐月,並摀住了她的嘴。

  「小姐」翠竹見狀,立刻大喊並衝上前來,「放開我家小姐!放開」

  翠竹像是要同他們拚命般的又褪又踢,而姚沐月也使出全力掙扎。

  「臭娘們!」一名男子被翠竹的亂拳擊中眉心,痛得他憤怒咒罵,反手便朝她揮了一拳。

  這一拳讓翠竹整個人像是彈飛般重摔在地,昏迷似的沒再起來。

  看見這一幕,姚沐月整顆心都揪在一起了。

  「晤……唔……」她被捂著嘴,發不出聲音,只能憤恨的瞪著這三個男人。

  「哼。」一名黑衣男人冷哼一記,「你別怨我們,誰教你惹了那女人,咱們兄弟三人收了她的銀兩,當然不能不辦事啦。」

  「別跟她哆唆了,快把她弄昏,運出城去吧。」

  「說得對。」一經提醒,黑衣男人拿出一罐不明藥物倒在布上,朝她口鼻一壓,她瞬間便失去意識。

  三人推來早已備耍的輪推車,將她搬了上去,再蓋上茅草。

  「快走吧。」三人推著輪推車,急急走出巷子,不一會兒就消失無蹤。

  這時,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翠竹忍著疼痛,勉強的爬起。

  「小姐,小姐,你等我,我立刻找人救你!」她邊哭著邊走出巷子,快步返回錦繡莊。

  一進錦繡莊的鋪子,正忙著的夥計及客人都被她那糟透了的模樣嚇壞了。

  「翠竹?」羽良上前,看著披頭散髮、臉上又紅又腫,唇角還滲著血的她,急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翠竹,」周翠環也跟著上前,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沐……沐月呢?」

  「夫人,都是翠竹不好,翠竹貪吃,小姐她……她被擄走了。」翠竹哭著,自責又驚慌。

  「什麼?」周翠環陡地一震,差點昏了過去。

  羽良連忙扶住她,轉頭吩咐一名夥計去附近茶樓通知錦繡莊的當家姚曉風。

  「翠竹,那些人是誰?可有說了什麼?」羽良急問。

  「我不認識,他們很面生,可是他們說……」

  話未說棄,有人踏進了鋪子裡,來人正是傅天抒。前些天雖碰了軟釘子,可他今天還是來了。

  一進浦子,見周翠環一臉慘白的由羽良攬著,而翠竹則是哭哭咽咽、一副狼狽可憐的模樣,心覺事態不對,他不禁擔憂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傅少爺……」翠竹哭喪看臉,「我家小姐被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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