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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艾林    


  在姑姑眼神示意下,沐蕭竹趕緊再次伏到地上,「老祖宗,奴婢不敢當,奴婢只是盡本分。」

  「這丫頭真是個可人兒,快起來吧,地上涼。」老夫人愛憐地說:「過來,到我跟前來,讓我再好好看看你。」透著精明的眸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臀兒。

  感覺到老夫人的視線,沐蕭竹心中很是不解。老祖宗到底在看什麼?難道在馬車上她沾污了衣裙?

  正想著,聽見老祖宗喚自己,她無法再深究,連忙起身移步至老祖宗身邊。待走近,沐蕭竹才有機會多看兩眼誇讚自己的老夫人。她雖然面上帶笑,看上去也和藹可親,但眼角眉梢中還是能看出威嚴與肅穆之氣。聽姑姑說,老祖宗家世極好,母族乃是官宦人家,父系更是富甲一方的豪門。

  「沐秀呀,老身真是越看越喜歡你這個乖侄女。」說著,老夫人自頭上拔下一枚玉簪子塞進沐蕭竹手裡,「跟著大少爺裡裡外外的忙,不能寒酸,這簪子你比我用得著。」

  通體透白的和田美玉被雕琢成細細的簪,簪頭還嵌著一枚小巧圓潤的珍珠,此物雖沒有過多的裝飾,但這樣的質樸反而能讓人眼前一亮。

  她捧著手上的簪子有些發怔。長這麼大,這玉簪是她得到過最好的禮物了。

  「傻丫頭怎麼還站著?還不快叩謝老祖宗。」沐秀斥道。

  「不必了,只要她以後能好好照顧源兒,便是對我最好的答謝。」

  沐秀還想催愣住的沐蕭竹下跪,突然聽到門外急匆匆的腳步。

  「老祖宗,三姨娘在院外鬧著要進來。」通報的婆子滿額是汗,說話時也滿臉通紅。

  一時間,老夫人瞇起眸子,何嬤嬤也收起了笑臉,正堂裡的氣氛因為這個消息驟然變得低迷和緊繃。

  「該死的田富娣!」老夫人沉著臉低喝,厭惡之情立現。

  「老祖宗,您息怒。」何嬤嬤跟沐秀互投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後,一同規勸著老夫人。

  「罷了,何珠,你先送這小丫頭回船塢,源兒身邊不能沒有人,船塢那些粗婆子不懂怎麼照顧源兒的;沐秀,你去院門口打發田富娣走。」

  「是。」

  拜別老夫人,沐蕭竹來不及跟神色凝重的姑姑道別,便被何嬤嬤帶向通往側門的迴廊。

  「小竹,不用再拘禮了。」何嬤嬤一邊走,一邊與她談笑。

  聞言,憋著一口氣的沐蕭竹這才緩緩透過氣來。

  「謝謝嬤嬤。」

  「別這麼客氣。」何嬤嬤爽朗地道:「我是老祖宗的陪嫁丫環,你姑姑是大少爺母親的陪嫁丫環,我倆共事多年,情同姐妹,她的侄女便是我的侄女,以後有什麼難處呀,可別跟我客氣。」

  聽著何嬤嬤熱情的話語,沐蕭竹覺得心底暖暖的,失怙失恃的她自京城來到千里之外的泉州,常感到孤獨感,有人這般關心她、跟她說說話,她甚是感謝。

  兩人一前一後剛出側門,就聽偏南的方向傳來女人高聲的喝斥。「沐秀你這臭婊子,皮又癢了是嗎?我你也敢攔!」

  「三姨娘……」沐秀的嗓音似有若無,聽不真切。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我要見老祖宗。老爺走了,連你們這幫臭奴才都敢欺負我!」

  秋日的院落空寂,女人高昂的聲音充斥在院落的裡裡外外,估計府外的路人都能聽見如此駭人的叫罵。

  「我姑姑她不會有事吧?」沐蕭竹停住腳步,轉回身來,深秋的陽光曬在她憂心忡忡的小臉上。

  「有老祖宗給你姑姑撐腰,三姨娘不敢怎樣的。在這個府裡,老祖宗來自名門望族,而過世的夫人來自官宦之家,連二姨娘都是書香門第,只有這個田富娣出身低賤。」

  何嬤嬤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惡,「小竹你記住,以後見到三姨娘和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林星河,你一定要躲得遠遠的,只有這樣,你姑姑才不會生氣。」

  「生氣?為什麼要生氣?」沐蕭竹一臉天真地追問。

  「以後你自會知道的。」何嬤嬤沒多說,牽著她出了林府。

  返回船塢,沐蕭竹反覆琢磨何嬤嬤的話,越發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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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自坐在書案前的沐蕭竹擦拭著林星源的一方古硯,她看看案上的文房四寶,閉上眼,胸中默想著山水畫的技法。

  當何嬤嬤出聲時,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小竹,大少爺命人傳口信回來,今夜會與於大人商談出鹽一事,今日便不回宅子安歇了,特別囑咐你留在宅子裡,等明日他回來再帶著你一起去船塢。」何嬤嬤特地來大少爺在林府的院落,告訴沐蕭竹這個消息。

  聽著何嬤嬤的交代,回過神來的沐蕭竹連忙放下布,邊給何嬤嬤道謝邊手腳俐落地為她奉上一杯熱茶。

  何嬤嬤接過茶,神情親熱地道:「你還是第一次在祖宅裡過夜吧?」

  「是呀。本來杏春院有各位姐姐打理,並不需要我跟來伺候,但大少爺命奴婢在宅子的書樓裡查看一些造船圖,看能不能找出一些急需的圖紙。」

  在所有丫環中,唯有她能擔當此任。目前船塢急需修補「雲龍號」,這艘老船已在海上航行了十年,都已破破爛爛的了,如今正躺著船塢裡等工匠起死回生。可是再厲害的工匠也不會在沒有全船圖紙的情況下貿然動手,而找圖紙的任務自然就落在她的身上。

  「真是個聰明孩子。」何嬤嬤揉了揉她的頭,自言自語的道:「老祖宗真有眼光啊。」

  「何嬤嬤你說什麼?」沐蕭竹一臉迷惑。

  「沒事沒事,哈哈,你對宅子還不熟吧!你姑姑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想是不能好好的關照你。不如這樣吧,紅杏……紅杏!」何嬤嬤踱到門邊,喚著杏春院的主事丫環。

  「何嬤嬤,叫我做什麼?」豐腴的紅杏從側房裡掀簾而出。

  「我今天就把小竹托給你了,吃喝沐浴你都帶著她。宅子太大,別丟了啊。」

  「何嬤嬤,瞧你說的,我哪敢虧待了會畫畫的小仙姑。」

  何嬤嬤與紅杏笑鬧一陣後便回去了。

  有了何嬤嬤的關照,原本對沐蕭竹冷冷淡淡的紅杏轉變了態度,親自帶她去下人房裡用晚膳。

  吃過晚膳後,天色早已黑沉,時間已過戌時頭刻,月上柳梢頭,她們結伴著,一前一後在點著羊皮風燈的迴廊裡往回走。

  跟在紅杏後面,沐蕭竹舉目望向兩側,在月光和四周燈光的映照下,迴廊外的奇花異草、直衝雲霄的巨樹,還有佈置精巧的怪石構成別具一格的風景。

  她要把此情此景記在心裡,來日畫於紙上,暗自打算如何給這幅畫構圖。

  「別再往前。」忽地,走在前面的紅杏擋住她的去路,眼神戒備地望向前方的某處。

  「嗯?」尋著紅杏的目光看過去,眼力還不錯的沐蕭竹立即看見不遠處,一個紫袍男子抱著廊柱昏睡。

  初冬的涼風穿廊而過,一股掩不住的酒臭氣撲鼻而來。

  「真是晦氣,竟讓我看見!」紅杏冷冷地哼道:「退回去,我們繞著硯池回杏春院。」

  前方那個醉得不省人事的男子猶如洪水猛獸,令杏春院的大丫環退避三舍。

  「他好像受傷了。」沐蕭竹說道。

  遠遠看去,那男子額角滴血,血雖已乾涸在臉上,但看起來還是頗為嚇人的。

  「不關我們的事。」紅杏抓起她的手,轉身往回走,腳程比來時快了許多。

  「我們是不是喚人……」

  「你只是個奉茶丫環,這麼多事做什麼?你知道他是誰嗎?」逃離迴廊不久,紅杏回身,語帶嘲諷地問。

  「我……」她一直都是船塢的丫環,就算回府也不會到外頭走動,只見過大少爺和老祖宗,其他的便只剩聞其聲未見其人的三姨娘。

  「他是二少爺。」

  「二少爺?」一個主子躺在冷風陣陣的迴廊裡無人聞問?沐蕭竹吃了一驚。

  「還囉唆什麼,快點走。」

  第1章(2)

  沐蕭竹高挑瘦弱的身子被粗蠻的紅杏推著走,她頻頻回首,睇向越來越遠的迴廊,心中困惑不已。

  那個人就是何嬤嬤讓她躲開的人,田富娣所出?

  仔細想想,方才用膳的奴僕不下五十人,在深夜裡因為有廊燈,迴廊是必經之路,不從這條路返回主子們的院落,便要像她們一樣摸黑繞道。這樣算來,看見他醉臥迴廊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卻沒有人幫二少爺一把,竟讓他在初冬的夜風裡自生自滅。

  她心生疑問,同樣是主子,為何二少爺跟大少爺的境遇判若雲泥?

  「真是讓人心煩。」同行的紅杏臉色一直不好地叨念,「林家的夫人們個個都是名門之後,只有那個田富娣,是個武師的女兒,還曾經流落煙花,都說龍生龍,鳳生鳳,田富娣哪能生出什麼好東西。」

  一個下人敢對主子如此厭惡,讓沐蕭竹心驚。

  「可我在京裡的時候,也有聽過王公貴族娶煙花女子為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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