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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頁 錦瑢 他看了眼在周凌恆懷裡昏昏欲睡的柳九九,擰著眉頭說:「今夜先在這裡住下,她剛才受了不小驚嚇,再趕路身體恐怕會吃不消。」 周凌恆抱著柳九九側過身,用肩膀擋住周澤視線,不讓他再看鏟鏟。 周澤見他抱著女人不方便,從他手中接過韁繩,「我幫你牽馬,你抱著她。」 周凌恆微微點頭,「嗯」了一聲,將手中韁繩遞給周澤後,便將昏昏欲睡的柳九九打橫抱起來朝著村裡走。 這個時候村子裡悄然一片,寂靜無聲,走了好幾家,才看見村尾有家豆腐坊,還亮著微微燭光。 周澤將馬拴在門口,走過去敲門,好半晌,門後的人「弄嚓」一聲打開門閂,開門探出一顆腦袋,藉著月光打量他們。 出來的是個年逾四十的婦人,見他們兩男一女,心生疑惑。她還沒來得及問,周澤率先對著婦人拱手,謙卑有禮開口道—— 「我跟侄兒、侄媳途經此地,想借宿一宿,這位大嬸能否行個方便?」 大嬸正猶豫,忽聽周凌恆懷裡的柳九九一陣咳嗽,看了一眼,心生憐憫,忙將他們引進屋。 院子裡的石磨正在磨黃豆,進了屋,柳九九才醒了過來,她揉著惺忪睡眼從周凌恆懷裡下來,在炕上坐好。 人嬸走進廚房給他們盛了一碗熱豆漿,柳九九喝了熱豆漿,頓時覺得渾身筋骨鬆開,整個人舒服了不少。 大嬸略有些抱歉地笑道:「我一個寡婦,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招待你們,你們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收拾兩間耳房給你們。」 周凌恆點頭,「有勞。」 等大嬸離開堂屋,柳九九看了眼周澤,說道:「謝謝皇叔,方纔若不是你,我跟小排骨可能已經掉下山崖。」 周澤見她沒事,鬆了口氣,點頭以示接受謝意。 等大嬸收拾好耳房,還燒了炕,讓他們去房裡歇息,柳九九跳上熱呼呼的炕,裹著被子沉沉睡去。 周凌恆卻不敢睡,怕有刺客追來,等她睡下,他便拿著劍,去屋外巡視。 他出來後,看見周澤抱著劍靠在石磨上,他頓了片刻,走過去,叫了一聲「皇叔」。 周澤沒回頭,「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周凌恆沉著一張臉,「朕知道,你一心想要這個皇位。皇叔,今日你救了鏟鏟,朕不想與你為敵,有些話咱們說明白些好,你是朕的皇叔,一樣都是大魏皇室男兒,你心裡想什麼,朕很清楚,不過朕勸你早些收手。」 「皇位?」周澤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皇位和柳九九選一樣,你會選前者還是後者?」 他的話裡充滿挑釁。 周凌恆眼底迸發出寒冷的光,「皇位是朕的,鏟鏟也是朕的人,朕根本不需要選。如果皇叔仍舊覬覦朕的皇位和朕的皇后,回朝之後休怪朕不客氣。」 「不客氣?」周澤轉身,朝著他逼近,臉幾乎貼在他臉上,「好侄兒,你以為區區一個鄧家就能幫你坐穩皇位?」 「如果朕坐不穩,又怎會穩坐到今天?」周凌恆瞪著他,目光陰鷙。 本次談判無疾而終,兩人各自坐在院中一隅吹冷風,一直到天明。 翌日一早,柳九九起了個早,她去廚房幫著大嬸做早飯。農家小院裡種著蔬菜,她去菜園子裡摘了一盆豌豆尖,做了一鍋豌豆尖肉丸子湯、一碗豌豆醬豆腐腦和一碟冰糖醃黃瓜。 豌豆尖煮起來很講究,必須得等肉丸湯起鍋後,豌豆尖才能下湯裡燙,若是下得太早,會使其口感變老,入口如嚼牛草。 四個人圍著一張八仙桌吃早飯,飯桌上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俱不說話,柳九九為了緩和氣氛,開始教大嬸做鹵豆腐乾。 兩個女人說得眉飛色舞,絮絮叨叨,讓周澤心中一陣生煩,但一口肉丸下嘴,他的怒氣頓時平復下去,嫩豌豆尖配著肉丸,看著青青翠翠,吃著清清爽爽,讓人心裡舒坦。 吃過飯後,大嬸挑著扁擔趕去鎮上賣豆腐,他們三人則留下收拾。 柳九九杵在八仙桌前,叉著腰掃了一眼桌上的碗盤,看了眼周凌恆,又看了眼周澤,「皇叔,這些碗就勞煩你來洗了。」 周澤瞥了她一眼,不悅反問:「憑什麼?」 柳九九道:「就憑這菜是我炒的!」 周澤「哼」了一聲,說得理直氣壯,「飯是我吃的!」 柳九九噎住,一時找不到話反駁。 排骨大哥貴為九五之尊,怎麼能洗別人吃過的碗?她抿著嘴,索性挺起肚子,撩起袖子道:「那還是我洗,就當報答你昨夜救我的恩情。」 她話語剛落,周澤便開始收拾碗筷,「這麼容易就想還清本王的人情?作夢!」 周凌恆瞪了他一眼,周澤毫不放在眼裡,端著餐盤碗筷朝著廚房走去。 等他離開堂屋,柳九九挨在周凌恆身邊坐下,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問道:「排骨大哥,你說這個南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你覺不覺得他怪怪的?」 「離他遠些,不許跟他說話。」周凌恆板著一張臉道。 柳九九見他一張臭臉,不明所以,發小脾氣地推了他一把,「臭排骨!你擺什麼臉色啊!我招你惹你了?」 他心裡就是不舒坦,尤其是鏟鏟同周澤說話時,他心裡就跟有百隻爪子在抓撓似的。 柳九九也有些生悶氣了,轉身就要往院子走,誰知她剛轉過身,突然一團黑色物體朝她飛過來,她都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周凌恆已經抱著她閃開。 黑色物體粘在周凌恆胳膊上,狠狠螫了一口。柳九九看清他手臂上的是蠍子,連忙拔下髮簪將它挑出去。 飛出去的蠍子差點粘上迎面走來的周澤臉上,好在他閃得快,側身避開。 柳九九擰眉頭的功夫,兩名刺客從院牆上跳下來,人手一隻毒蠍,慢慢朝著他們逼近。 蠍子有毒,周凌恆搖搖欲墜,渾身無力。柳九九扶著他坐下,四下張望,從櫃子上拿過一把砍豬草的刀,跟刺客對畤起來,「你們……你們不許過來!」 周澤看著兩名刺客,嘴裡冷冷吐出「找死」兩個字,遂拔劍衝上去同刺客廝殺。 本來以為有周澤擋著便萬事大吉,哪兒知道又從院牆上跳下來一個刺客。 這……有病吧?放著敞開的大門不走,非得翻牆啊? 這個刺客手裡拿著小花蛇,攥在手裡就跟甩馬鞭似的,慢慢朝著兩人逼近。 柳九九舉著菜刀,威嚇道:「別過來啊!我刀工天下無敵,殺人不眨眼,你再過來我跟你不客氣啊!」 刺客嘴角一勾,似在嘲笑,將手中花蛇朝她扔過去。 柳九九閉著眼睛「啊」一聲大叫,耳邊突然傳來周凌恆的聲音—— 「鏟鏟,水蛇湯!」 一聽「水蛇」兩字,她腦子裡登時迸出十幾道水蛇的做法。挎著菜刀,僅僅憑藉著耳朵聽音辨位,將飛過來的小花蛇切成九段。 被她剁成幾段的蛇齊齊整整躺在她的刀背上,一動不動,擺得相當漂亮。她頭也不回,伸手一甩,幾段蛇肉便又齊齊整整飛至八仙桌上,在桌面上擺放得整齊,一絲不苟。 刺客一頓,拔刀衝著柳九九砍過來。 周凌恆中了蠍毒,無法起身,只能坐在那裡喊道:「鏟鏟,片皮鴨!」 柳九九會意,臨危不懼,伸手用菜刀擋開刺客的刀,隨後靠著直覺將厚重的刀背拍在刺客手上。 刺客吃疼,手腕一麻,長刀落地。 她抿唇咬牙,將面前的刺客當烤鴨,三兩下把對方的衣服片得細細碎碎。她收回手中菜刀,擋住眼睛,冷風一吹,刺客身上最後一片衣料飄落,渾身上下一絲不掛。 刺客當下不知如何是好,手上沒刀,身上沒衣服,再打下去這女人定把他皮也剝了,連忙捂著下身飛也似的跑了。 周澤那邊也收了劍,割斷了兩名刺客的喉嚨,他走過來對柳九九關切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柳九九頭一次覺得自己打架這麼厲害,驚為天人啊! 她楞了好半晌才回過神,趕緊轉身扶住周凌恆,「排骨大哥你怎麼樣?是中毒了嗎?我替你把毒吸出來!」 「你先去倒杯水。」周凌恆吩咐她。 她轉身去倒水,將水杯端至他面前。 周凌恆又吩咐,「用你頭上的髮簪在水杯裡攪一攪。」 她「哦」了一聲照做,拔下菜刀樣式的玉簪在水裡攪了攪。 周凌恆伸手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凝神聚氣,不一會兒臉色便開始恢復,等恢復了些力氣,他才解釋道:「這支玉簪是冷薇特地炮製過,能辨毒亦能解毒。」 柳九九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鐵蹄聲,門口煙塵滾滾,身著玄鐵甲冑的鄧琰翻身下馬,帶著人走進來,眾人齊刷刷跪倒一片,「臣等救駕來遲。」 鄧琰也帶來馬車,正在外頭候著。 臨走前,柳九九問鄧琰要了點銀子,放在大嬸家桌上,再讓士兵們把刺客屍體拖走,將院子打掃乾淨,以免嚇著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