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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朱輕 她困惑地望著他,「好端端的,謝我做什麼?」 「謝謝你的執著,還有堅特。」 「那是自然,我阿娘說過,我最大的優點就是堅韌。」說到這個,她又得意起來,「她說任何事情只要我想做的,必然可以做得成。」 她根本就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又有什麼關係?打動他心的那個谷思如,就是這樣簡單這樣明快的。 「是,谷夫人自來是有遠見的。」這點宋行奕再贊同不過了,因為谷思如的關係,所以他與谷家上下也相當熟悉。 「沒錯。」她點頭,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阿娘說我挑中你,是我眼光最好的一次。」她湊過去響亮地親他一下,「我也這樣認為。」 他的唇角輕輕地上揚,「谷夫人謬讚了。」 「才不會呢。」她攬緊他,「阿娘說的話從來都沒有錯的。」 「是。」好吧,她說怎樣就是怎樣,只要她高興就好。 谷思如笑了,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會發現自己是最開心的,那笑怎麼也停不下來。 月下靜擁的兩人心裡都是滿滿的歡喜,半晌,宋行奕輕輕地開口道:「好了,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家吧。」 「我捨不得。」捨不得這樣美好的時光,生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在作夢,明朝夢醒之後,一切都回到原樣,他依舊是他,而她……仍在苦苦地追逐。 他的心絲絲地痛,原來他帶給她的傷這麼沉重,沉重到她都不敢相信現在的美好,「我會在你的身邊的,不會離開。」 「你保證?」 「是,我保證。」 谷思如這才放下心來,「好,我相信你。」她是知道他的,重諾、守信,只要他說過會在她身邊,就一定會在,她將手放入宋行奕的掌中,「你牽著我。」 於是宋行奕便牽著她。 夜色四合,今日花夕節,街上的人都往城中最繁華的東區去了,城西的街道反而顯得分外寧靜幽遠。 乾淨光滑的青石板路上,只有他們兩人,她恨不得這段路再長一點,最好可以走上三天三夜,可偏偏走得再慢,還是家門在望。 可惡!為什麼他們的家不住得再遠一點?她剛想耍賴讓他再陪自己多走會,宋府角門後突然走出來一個人,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給少爺、谷四小姐請安。」 是宋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大丫頭采竹,她怎麼會在這裡? 「老夫人聽說少爺跟谷四小姐出去了,擔心你們,就命奴婢特意在這裡等候,現在見你們回來了……」她帶笑的眼眸掃過主子緊握的手掌,「奴婢可以回去覆命了。」 她福了福身,然後一溜煙地跑了。 宋行奕無奈地歎息,他連想都不用想,這個丫頭肯定不只是回去告訴祖母他回家了,只怕不消一炷香的時間,整座宋府都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事情了。不過,也無妨,轉頭看向那個依舊無知無覺的遲鈍傢伙,「明日你過來一趟吧。」 「當然。」谷思如用力地點頭,「你不說我也要過來的。」 真是有夠不矜持,他微笑著牽著她送她到家門口,慢慢地鬆開她的手,「你家到了。」 谷思如咬著唇不說話。 「進去吧。」 她握緊他的手不肯放。 捨不得,其實捨不得的又何止她一人?只是天色太晚了,她還是早點休息比較好,「乖,我站在這裡等你進去我再走。」 「宋行奕。」 「嗯?」 「你……會不會後悔?」會不會明早醒未,發現自己今晚只是一時衝動?谷思如惴惴不安道:「我又刁蠻、又任性,又不如蕭寄雪有才學,對了,還有那個許員外的女兒許靜雅,也是又美、又有才華……」她的自怨自艾在他含笑的注視下一點點地弱下去。 「嗯,怎麼不往下說了?」宋行奕的笑很溫和。 「你……都知道了……」 「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的嗎?」 她頓了頓,把心一狠乾脆說了算了,「好啦,我承認,之前那個許靜雅喜歡你,是我去堵她,告訴她不准喜歡你的。」 他點頭,「我想,你應該不只是告訴她而已。」 「好啦,好啦,在我『告訴』她的時候,有個不長眼的登徒子過來動手動腳的,我就把他打了一頓,之後那個許靜雅就跟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這傢伙可真是輕描淡寫,宋行奕差點笑出來,如果那天不是他正好在一旁的茶樓裡,看到了事情的經過,他可能真的會相信事情就是她說的那麼簡單。 事實上,這傢伙把那個狂浪之徒打得鼻青臉腫、慘不忍賭,嬌嬌弱弱的千金小姐許靜雅當場嚇得花容失色,連一句話都不說就快步走開了,當然,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再後來,聽說許小姐親事議定,嫁杏之期就快到了。 「答應我,以後行事不要太衝動,可以嗎?」她的性子原本就是最為單純,喜惡皆明顯,那日是遇到身手不如她的,若是哪日碰上高手,她又那般要強,豈不是要吃虧了? 「我……」不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到的事,她不敢隨便答應。 「我會擔心。」 「好。」聽他說擔心自己,讓谷思如歡喜,不過她也捨不得讓他擔心。 「乖。」宋行奕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進去吧,時辰不早了。」 她心不甘情不願、磨磨蹭蹭地放開他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在臨跨進家門的那一瞬間,突然轉身朝他飛奔過去,撲入他的懷裡,「宋行奕。」 「嗯?」他抱緊懷裡的小傢伙,那一瞬間,他也明白了什麼叫做依依不捨。 「你再吻我一下,好不好?」 「這裡是你家……」未說完的話語,都被她吻入了唇內。 其實,想這麼做的,又何止她一人? 他無法抗拒這樣好的誘感,伸手抱緊了她。 第5章(1) 花夕節過後,谷思如覺得天地在一夜之間,都變成嶄新的了。 這一切都源於宋行奕不一樣了,整整十年的辛苦追逐,她終於牽住了他的手,而這次,是他心甘情願的。 他們之間的關係,在花夕節的第二天,就有了新的進展。 那天他叫她去他家,帶著她到宋家二老的面前,他跪下來認真地磕頭,向祖父母稟告了想與她在一起的決心。 宋家二老自來都是喜歡她的,尤其是宋老夫人,更是開心得笑逐顏開,拿出一隻碧綠的鐲子套入她的手腕中,說這是定親的信物。 於是,他們的名分就初步的定下了,她成了他未過門的妻子。 之所以說初步,是因為宋行奕的父母還遠在京城,身為宋家的獨子,雖然祖父母作主己經足夠,但畢竟還是要體諒為人父母的感受,這門親事還是要等他的父母首肯才行。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宋行奕接受她了,這比什麼都讓谷思如歡喜,當然還要再加上花夕節過後,蕭寄雪就回吉祥城了,聽說是花夕節當天就走了,這真是好消息之外的好消息,足夠讓她的心情清爽不己。 只有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日子,她覺得奚好得都有些不真賣了,每天一大早她就跑到宋府陪在他的身邊,他讀書時,她看她的劍譜:他寫字時,她幫他磨墨,谷思如設有看書、練字的耐性,但時畫畫卻極有興趣,於是宋行奕手把手地教她畫畫,畫園中的五彩芳妍、畫遠方的青山含黛。 他教她下棋,一點一點地教她落子之前如何思慮周全,她自來是極沒有耐性學這些東西的,阿娘與姊姊們十幾年來早就己經放棄磨練她的性子了,可他不一樣。 宋行奕總是知道要怎麼教、怎麼引導,才可以激起她最大的興趣,他手下的棋局永遠變化莫測,吸引著她想要一探究竟。 當阿娘和姊姊們,看到谷思如居然可以坐上一兩個時辰在那裡下棋時,那種驚訝的表情,讓她想想就忍不住要笑。 當然,兩個人在一起,最多的時光也是最甜蜜的時光,莫過於情人之間的耳鬢廝磨。 宋行奕的自制力與定力素來是極好的,偏偏他遇到的那個人是谷思如。 她從來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禮教、規矩這些東西於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的想法既單純又直接,她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想要在他懷裡、想要……親他。 想親就親,如此簡單。 他的理智與冷靜,在一團火焰裡永遠都難以保持,於是便淪陷。 有情的兩個人的親暱,想要保持分寸成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吻便吻了、抱便抱了,情到濃處,自然沒有了顧忌,谷思如是大膽的、熱烈的,永遠順著自己的心意走,喜歡他就是喜歡了,想要在他懷裡,就偎入懷中,一點點地越來越接近,吻到衣裳凌亂、呼吸沉重,吻到她觸碰到他的肌膚,感受到他皮膚的熱度,感受到他在她的指下瘋狂的心跳,再接下來的不管不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