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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心寵 「我與你不同,」只聽玄妃道:「你愛燕羽,而我不愛魏明揚——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恨他!」 那個恨字說得斬釘截鐵,有種淒愴的意味,彷彿蘊含了不為人知的故事。 她愣住了,不敢再深問。 能把話說得這樣決絕,看來,是真有恨對方的理由。 第7章(2) 「時辰就快到了,」玄妃道,「來,先刺我一刀。」 「刺你?」若離瞪大雙眼。 「呵,若是此次不成功,我還得在他身邊潛伏下去,不能惹他懷疑啊。」玄妃笑道。 哦,對,果然是聰穎女子,比起她考慮周詳得多了。 「對準這兒,快一點,狠一點,」玄妃指指左胸,「我就不會痛了。」 「可……」這是心跳的位置啊! 「放心,」玄妃看出她的遲疑。「我的心比別人生得偏,在右邊。」 還有這種事,但聽她這麼說,若離就放心了。 她舉起匕首,對準位置,抑制住自己的微顫,一舉刺入…… 果然鋒利罕見的凶器,無聲無息如入泥中一般,沒入了玄妃的血骨,很適合她這樣的弱女子使用。 能死在這樣的刀下,大概痛苦會少一點。 玄妃一聲不吭,軟軟倒在地上,屏風遮掩住了她的身子。 若離拿出藥粉灑在她的傷口之上,以免魏明揚到來之前,她失血過多而亡。 窗外日影已西斜,日晷的刻度指向預定的位置,果然,她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足音。 魏明揚如傳說中的癡情,一刻不晚,每日準時到朝陽宮探望。 一個男人是否守時,標示著他對身邊女子的態度。 若離早已換上衣衫面具,此刻佇立在華美的大廳之中,默默無言迎接他。 「今日可好?」一襲黃袍的魏明揚似有些心事,高貴的臉龐暗含陰霾,然而卻維持清淺笑容,柔聲對著他心愛的女子說道。 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霽皇出乎自己的想像——太過年輕,太過俊美。 戲文裡皇上都是長鬚滿面的老頭子,而魏明揚卻三十不到,英姿勃發。 他一看便知是皇室中人,有種超逸典雅的氣質,舉手投足間有著雍容華貴的氣度。 「猜猜今兒個下了早朝,我到什麼地方去了?」看來他以為她真是玄妃,說話語氣親暱無比。 若離不敢開口,生怕暴露,只搖了搖頭。 「上市集逛了逛,」他笑,如少年般淘氣的神采,「微服去的,沒人跟著。」 她一怔,靜靜地望著他。 「知道我為什麼要去市集嗎?」他又道。 若離依舊搖頭,保持沉默。 「替你買了這個——」魏明揚自袖中掏出一包以黃皮紙裹著的東西,神神秘秘地笑著。 她接到手中,疑惑地拆開,卻聞見香氣撲鼻。 話梅? 她還以為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原來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零食。 「上次你說這個好吃,有玫瑰的香味,比宮裡的好,我便記下了,又怕他們出去買錯,只好自己跑一趟。」 假如,是燕羽站在她面前說這番話,她會感動到流淚吧? 雖然是再尋常不過的東西,可這份心意,難能可貴……世上有多少男子能記住女子的一句閒話,時刻放在心上? 何況,他還是萬萬人之上的霽皇。只為了一包小小的話梅,願意微服出宮,不帶隨從,不畏任何意外,這是怎樣的深情才能做到如此? 若離忽然覺得,紙中包的,並非吃食,而是重逾黃金的真心…… 「怎麼了?話也不說,老愣著。」魏明揚笑,「來,我餵你——」 他上前一步,輕輕攬住她的腰,手指觸及她面具的邊緣,眼看就要拆下。 說時遲,那時快,若離驚覺自己不能再猶豫。 她猛地將手中話梅一拋,拔出袖中匕首便往他身上刺去。 誰知他的眼神完全未顯露半分錯愕,反而依舊淺笑盈盈,彷彿早已預料到她的行動,一把擒住了她的手。 接著若離臉上一痛,面具頓時被他拍落在地,她真實的容貌暴露無遺,窗邊夕陽射進來,如箭般刺痛她的眼。 她還沒反應過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侍衛已包圍了屋子,急促的腳步聲將她團團困住。 「皇上受驚了!」為首的侍衛道。 「沒事,朕早有防備。」魏明揚得意地回應。 早有防備?若離難以置信。 她是什麼時候露出了破綻?為何自己一點也沒有察覺,還傻乎乎地認為,可以得手…… 方纔那所有癡情的話語,都是演出來的嗎?只是為了降低她的心防,好出其不意地制伏她? 若離感到眼前男子確實可怕——如果說,世上有誰堪比十二宮宮主,大概也唯有這個男人了。 呵,兩大高手幕後過招,犧牲的,不過是她們這些小小棋子而已。 「你就是那個冒充朕皇妹的人?」魏明揚輕蔑地打量著她,「真想轉告你們宮主,下次該派個更像的!」 「皇上知道我是什麼人?」若離沙啞地開口——她奇怪自己此刻還能開口。 「當然是十二宮的人,天底下還有誰如此大膽?」 「皇上怎麼識破我的?」他不知何時已布下重兵,將她包圍。難道……是玄妃告的密? 「方纔朕不是說了嗎?早朝之後,微服去了趟市集,回宮的時候,恰巧看到你了。」魏明揚笑。 什麼?居然這麼巧被他撞見了? 「當時你與燕羽進入宮門,正在換轎,朕立在城牆角下,把你看了個仔細。」他盯著她,「聽聞皇妹在穎州被劫,朕就擔心她是否會被調包,特意派了慶安王爺前去證婚——沒想到竟能讓你瞞到今天!」 若離只覺得彷彿有一條蛇緩緩爬過心窩,讓她一陣涼,一陣涼。 原來,就算她萬般小心,仍逃不過命運的安排,只是主動送上門尋死而已。 「其實,就算沒看見你的容貌,朕也知道你的假冒的。」魏明揚斂去笑容,忽然道:「你,絕非朕的玉玄。」 玉玄?玄妃的名字嗎? 「你能穿她的衣服、戴她的面具,可她身上的異香,你卻沒有。」 魏明揚目光猛然變得冷冽,似要殺人——在他看見玄妃倒在屏風後的傷軀之時。 第8章(1) 嫣兒說要先去見皇嫂,而他則蒙詔到御書房等待霽皇。 燕羽記不清有多久沒到這兒來了,上一次,還是先帝在位的時候吧? 他一直不喜歡御書房的凝肅冷清,總覺得這是宮裡最冷的地方,每次踏入這門坎,便有寒意從頭灌到腳。 日影西斜,他等了又等,不見一個人來。 無論是嫣兒還是皇上,都沒出現。 發生什麼事了? 不祥的預感猛然躥上心頭,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一如當年茹妃被殺那次。 他忽然聽見門外響起細碎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四下很快張起了明黃的綵燈。 他知道,皇上要出現了。 七八年不見,這位兒時的玩伴,是否有了什麼改變? 燕羽憶起當初的年少情懷,心裡有一種暖流在湧動。 無論如何,魏明揚曾經是他親如兄弟的夥伴…… 「微臣叩見皇上!」看到那襲黃袍現身,他湧起一種情不自禁的衝動,邁步上前顫聲俯首道。 「燕羽——」魏明揚微笑響應,一把將他扶了起來,「讓朕瞧瞧,你長得比朕高了!」 一句話,再度勾起他的回憶。 從前他們最喜歡的就是比試。比身高,比食量,比文比武,比一切男兒爭風競賽的一切。 後來經父親提醒,他才意識到自己是不能跟太子比的,再比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或許他這麼多年來寧可在外流離,也不願意回宮,就是因為再也找不到當年那種平等親近的感覺了吧。 「怎麼,見了朕沒話說了?」魏明揚凝視著他,「不過,朕卻有許多話要對你說。」 「皇上請講,微臣洗耳恭聽。」 「別這麼客氣,」他似在責怪他,「如今你我也算親戚了,怎麼倒比小時候見外?」 親戚?呵,他怎麼敢當,就算娶了公主,就算手握兵權大任,他也依舊明白自己只是臣子,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你與嫣兒成親這麼久,相處得還好嗎?」霽皇忽然改變話題。 他一怔,耳根子頓時通紅。 「這麼說,是很好了?」魏明揚注意到他的反應,也就明白了答案。 「皇上將公主賜嫁微臣,是微臣天大的福氣,微臣此生定當忠心侍奉公主,決不納妾。」他這輩子,就認定了她一個妻子…… 要知道當今世上,不納妾的男人少之又少,除非是窮得娶不起妻。他一介將軍能出此言,可見其情深義重,實在難能可貴。 「看來你喜歡她喜歡得慘了,」魏明揚對他的回答澀然一笑,「假如朕把她殺了,你豈不要傷心死了?」 什麼?燕羽一怔,猛地抬眸。 「皇上在跟微臣開玩笑吧……」對待寵愛如至寶的親妹妹,怎麼會產生這樣的念頭? 「不是玩笑,」魏明揚卻嚴肅道:「朕正有此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