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心寵 > 替身公主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4頁 心寵 燕羽是大將軍,她怎麼忍心讓他放棄權勢地位,為了自己變得一無所有…… 何況十二宮勢力龐大,無論他們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對方的手掌心吧? 她只能強忍心痛,當自己演了一出過於沒人的戲,曲終了,人亦要散了…… 「屬下……願意。」她聽見自己違心地回答。 「好,」面具微動,「還有什麼要問孤的,孤知無不言。」 「若離想知道,當初宮主為何要救我?」 難道早早為了冒充公主一事未雨綢繆?但十年前,魏明嫣還只是一個小女孩,怎會預料到會有此大用? 「因為孤認識你父親。」 「什麼?」這駭人的消息讓她全身一震。 「不只認識,孤還欠你父親個人情……」面具後的目光迷離深邃,似乎憶起一段憂心往事。 什麼人情?如何認識的? 若離心中揚起一連串疑問,可她知道再追問下去,他亦不會再回答。 此番對話,有如萬般波瀾在她心中湧動,卻點到為止,宛若漣漪般層層盪開。 第7章(1) 「這只燕為何沒有眼珠?」 看著若離將汗巾繫在他腰間,燕羽不由得好奇地問。 她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只是繼續手中的動作,在他腰間纏了又纏,彷彿正傾訴著心中萬般依戀。 汗巾總算繡好了,松花的顏色,配他的戎裝可說是相得益彰,可是,單單一雙眼睛,她卻不願意完成。 她總有一種感覺,一旦完成,她與他之間的緣分也就盡了。 雖然,這段緣分遲早要結束,可她不願決裂的時刻來得太早,能偷得一寸光陰是一寸吧…… 「諷刺你有眼無珠!」她故意嬉笑著道。 他也笑了,順手將她攬入懷中,「說的是,從前我的確有眼無珠,放著你在身邊這麼久都不知親近……」 說話之間,他令人心醉的氣息在她耳邊徘徊,讓她失神迷醉。 微微側首,承接他的吻,熾熱的情火在兩人之間燃燒,在陽光透明的午後,青籐蔓蔓的窗前。 「羽……」她在激顫之中控制不住自己的真心,「我……不想回京。」 他一怔,隨即笑了,「我也不想。」 「不如我們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好好住一陣子……」這是在暗示他帶自己逃走嗎?假如他真的願意,她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山明水秀的地方?」燕羽似乎很認真地在考慮,「我從前下江南的時候,到過一處名叫『杏花塢』的地方,真稱得上山明水秀,當時我便想,日後年過花甲,定要在此定居。」 「真的?」若離試探,「現在就帶我去,好嗎?」 「現在?」他大概以為她在開玩笑,「怎麼也該先回娘家見見咱們的大舅子再走吧!」 雖說成了親,但在他心裡總有一絲隱隱的擔心,彷彿她還不是自己真正的妻,隨時會像風兒般飛走。唯有回到京城,當面見到霽皇,得到朝廷上下祝福,他的一顆心才會安定。 他笑自己太迂腐,可若非這樣緊張她,也不會注重如此名分…… 若離的雙眸從期盼到失落,頃刻之間經歷了風雲變色的過程。這樣的結果她早已料到,提出非分之想,只是一時的衝動。 對呵,回京,似乎是他們唯一可以走的路。 將他的掌心攤開,深埋進自己的臉龐,看似羞怯,實則是在隱瞞傷心。 「嫣兒——」燕羽再次會錯她的意,捧著她的小臉,呢喃低語,「你知道嗎?從前在宮裡的時候,我給你送過花……」 「什麼?」花?她猛地抬眸。 「那時候,每日從上書房放了學,我路過御花園,都會采一束紫羅蘭送到你宮裡,擱在門坎處。」他微笑,似在回憶自己年少的歲月。 「我有花粉症,你不知道嗎?」她不由得詫異。 「當時還不知道,後來太子……不,皇上對我說了,我才後悔不已。」好遙遠的過去,當時的霽皇還是他的玩伴,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或許因為真的親如兄弟,霽皇才會對他撒謊,說所謂花粉症不過是嫣公主對付慶安王爺的手段,怕傷了他的一片真心。 真相到底如何,他亦不想再追究了。 現在,他娶了夢寐以求的娘子,無論她過去與誰有過瓜葛,他都不在乎,只想與她廝守到老…… 「為什麼要給我送紫羅蘭?」若離看著他的眸子,忽然又問。 「因為紫羅蘭……很香。」他覺得,那是最適合她不過的花,牡丹太艷,梅花太苦,蓮花太素,唯有自異域傳來的紫羅蘭,清麗卻又燦爛,很適合活潑的她。 「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不送別人,偏送我?」若離心中暗罵他傻。 「因為……」一語凝噎,倒把他難住了。 「為什麼還要偷偷地送,不正大光明給我?」她更加逼問。 「我……」他第一次如此害羞,似乎回到從前那個未經世事的少年,「你不懂嗎?」 「不懂。」她就要聽他親口說。 「大概……有點喜歡你吧。」終於,他硬著頭皮招供。 若離笑了,但隨後化為淒楚。 笑,是因為他難得的青澀模樣。 淒楚,是因為他從前暗戀的人……並非她。 她從來沒有羨慕過魏明嫣,哪怕對方是公主,但此時此刻,她卻羨慕到心痛。 是怎樣幸運的女子,才可以得到他的垂青,根本不必像她這般辛苦,就能擁有他的心。 「那你當初還不肯娶我?」她仍舊玩笑般的口吻,沒讓他聽出她的哽咽。 「人長大了,很多事也變了。」燕羽歎息一聲,擁她更緊。 曾經純真的少年,會真誠地獻上紫羅蘭,多年後面對心頭所愛,卻幾番猶豫試探。 這些年,他刻意把她遺忘,讓她在自己的腦海中越變越模糊,直至成為一個毫不關己的陌生人,這到底是為了哪般? 因為歲月的險惡讓他求自保而變得多疑嗎?還是冷峻的環境讓他迫不得已? 他怎能忘記自己曾經的暗戀?忘記那段無憂潔淨的歲月? 「原來,那麼久以前,你就開始喜歡我……」若離靠在他的胸膛,用一種聽似幸福的語調如此說道,卻不讓他看到自己矛盾痛苦的臉。 現在,她可以走得安心了吧? 他喜歡的,是真正的嫣公主,多年前種下的種子,雖然花開得遲了些,可畢竟春天還是來了。 倘若他發現自己是假冒的呢?她不敢想像那後果…… 就讓她親手毀滅這一切吧,反正曾經得到過,品嚐過其中滋味,她,死而無憾了。 依照宮主所言,回京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誰也不見,獨自往朝陽宮請安。 玄妃,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霽皇唯獨鍾情於她,可見並非庸脂俗粉。 若離一直想見見這個傳說中的人物,聽聞她是「自己人」後,更加想見。 但她萬萬沒料到,玄妃的出現讓她猛然吃了一驚。 眼前看到的,並非是沉魚落雁的芙蓉玉面,而是一張面具。 面具是瓷所造,只淡淡勾勒了眉眼和一張血色的唇,看上去如同厲鬼。 玄妃的容顏全部隱藏在面具之下,看不出是美是醜,給人一種怪誕戰慄的感覺。 「公主金安——」玄妃見了她,屏退四下宮婢,語氣中似有笑意,與她盈盈對拜。 「娘娘……」若離想說些什麼,都忽然堵在喉間,擺脫不了這初見的震撼。 「看見我害怕嗎?」玄妃猜到她的心情,溫婉的聲音似甘泉撫慰,「第一次見到我的人,都會膽怯。」 「為何娘娘要如此?」她忍不住好奇。 「你以為我願意嗎?都是皇上所為。」玄妃歎一口氣。 「皇上?」若離錯愕,「我不明白……」 自己心愛的女子,難道不希望她時刻美艷動人?刻意命其扮得如此恐怖,究竟為何? 「大概因為太愛我吧,」玄妃似在澀笑,「他說,這是為了保我平安。」 「平安?」這更是費解。 「不想讓別人看見我的美麗,以免男人喜歡,女人嫉妒。」 呵……好怪異的想法!霽皇魏明揚,想必是一個乖僻之人吧?否則怎會如此? 「昨日收到飛鴿傳書,」玄妃話入正題,「宮主指示,要我助你。」 若離微微點頭,直到此時此刻,才能肯定眼前的她真是自己人。 「這裡有一套我的衣衫,還有一張與我此刻所戴一模一樣的面具,一會兒你換上它們。」 「我?」若離又是一怔。 「換上它們,假扮我,待會兒魏明揚出現在此的時候,你便可以下手。」說話之間她已捧上衣物,其中藏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看便知鋒利無比。 若離看著這凶器,不由得毛骨悚然,好半晌無語。 「娘娘……」她忍不住想問:「你與霽皇朝夕相處,真捨得他死嗎?」 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能同床共枕,該是幾世的緣分?真的如此絕情嗎? 「你的意思是,換了燕羽將軍,你便捨不得?」玄妃反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