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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頁 上薰(謝上薰) 有誰會自賣其身入青樓做妓女?都是被狠心的親人賣掉。樂伎則大多是犯官之後,沒有脫籍從良的可能,幸運的被送進某官家後院,不幸的則一雙玉臂萬人枕。這世道對無依無靠的女人太殘酷,怨天尤人也沒有用。 兩位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和世子夫人,聊著如何打壓妾室,自己家的或旁人府上的例子不勝枚舉,說來是有心警告寒蓮才故意在她面前說,她則配合地縮一縮肩膀、低了低頭,但其實她根本不在意,前世聽聞的更駭人,沒有最狠毒的,只有更狠毒的,這兩位名門貴女說的根本是小兒科。 聊得正高興,丫鬟來報,年姨娘、周姨娘、尋芳姑娘和瑤琴姑娘到了。 年順慈和周吟鸞早已不引人注目,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兩位十六、七歲的絕色女子身上,真個春花秋月,各有勝場。 尋芳姑娘是秦王送的,今年秦淮河畔的青樓楚館各推出一位色藝雙全的美人出來競選花魁,一色清倌人,結果尚未選出花魁,秦王便命人全數買下送來京城,尋芳姑娘是花魁呼聲最高的佳人之一,秦王竟捨得送入安慶王府。 寒蓮的火眼金睛掃上一眼,便明白尋芳姑娘走的是清高孤傲的路線,不由在心裡輕歎,這調調兒就該留在秦淮河畔,文人雅士愛吃這一套。 瑤琴姑娘是樂伎,靜王送來的,容貌艷麗,眉眼生情,一看就是玲瓏人物,果然她一進門便跪下來向花榮月請安,尋芳姑娘怔了一怔才跟著跪下。 花榮月笑得艷冠群芳,有她在,這些出身低賤的女人能美到哪兒去? 「罷了罷了,秦王府和靜王府將你們的賣身契都送過來,也不好拂了兩位皇子的好意,今後你們便好生服侍世子爺,在采薇院要和睦相處,不可生事。」 兩位姑娘均嬌滴滴地應「是」。 「周嬤嬤,你來告訴她們,做王府的通房,進門該如何行禮。」花榮月的語氣十分涼薄,完全是對待低下人等的漠視態度。 寒蓮沉默著,兩位侍妾等著看好戲,都坐在花榮月的下首。 周嬤嬤高聲道:「若是挑了吉日進門的正經妾室,必須跪著向世子妃奉茶。通房不過是開了臉的奴婢,沒有向世子妃奉茶的榮幸,世子妃賞臉,允許你們行三跪九叩大禮,再向寒側妃行一跪三拜之禮,最後向年姨娘、周姨娘行福禮,如此,便算世子爺的人了。」 尋芳姑娘聽著,如重重一記擊在她心口,秦淮河畔有多少才子捧著她…… 瑤琴姑娘已是動作優雅的跪拜起來,尋芳姑娘無奈,百般委屈的跪著拜著,真是楚楚丰姿,我見猶憐。 毛景蘭啐道:「作戲給誰看呢?我們可不是男子。」 年順慈和周吟鸞不客氣的嗤笑出聲,「果真是狐媚子,想要迷倒世子爺呢!」反正她們不受寵已久,倒要看看寒蓮能不能忍耐被瓜分寵愛。 寒蓮撫著蓮花木珠手串,始終淡笑著。豪門貴族男子,或許喜新厭舊,貪愛美色,但更在意自己家族的體面與榮耀。只要王府不倒,何愁沒有美人?要不要而已。 再來十個尋芳、十個瑤琴,結果都一樣。 瑤琴姑娘叩拜完,奉上兩盒香膏,奉承道:「靜王妃得知奴婢要侍奉世子爺和世子妃,直道奴婢好福氣,送給奴婢三盒宮廷御制的玉面膏,奴婢不敢獨享,獻給世子妃和寒側妃,還望兩位主子笑納。」 花榮月使眼色,丫鬟便接過來呈給她。 寒蓮見她收下,便也笑納了,輕輕開啟盒子,一股淡雅清香的味兒十分迷人,她心中一動,微瞇了眼睛,面上依然是溫和柔善的淺笑,眼底卻閃過一抹寒冷的光芒。這裡面有一絲寒星草特有的甜香,寒星草同麝香一樣有避孕的效果,但更少見,更不易防範,因懂的人少。 銀質的盒子,盒蓋上巧雕一朵氣韻高雅的蕙蘭,女人見了都眼饞。 第十九章 兩心相許(2) 年順慈和周吟鸞在花榮月面前不敢造次,毛景蘭則不客氣地道:「還是榮月比我有福氣,送來的通房比我家的懂規矩,這玉面膏是宮裡有品級的妃子才能拿到的,聽說塗抹之後肌膚瑩潤雪白,像上好的羊脂玉。靜王妃一向會做人,我家那位肯定也有,卻自個兒留著偷偷用呢!」 花榮月啐道:「瞧你沒出息的,難道堂堂世子夫人還缺這些?」 毛景蘭哼道:「底下人孝敬的不一樣。」 寒蓮笑了笑,「表嫂若不嫌棄,我借花獻佛,轉送於你。」她將玉面膏交給身旁的丫鬟,轉手送到毛景蘭手上。 「這不好吧?」毛景蘭客氣一下。 「姊姊和表嫂才是京城兩大美女,我可不是,不須用那麼好的東西。」 「還是蓮兒懂事,又會說話。」 「謝表嫂誇獎。」寒蓮嘻嘻笑。 瑤琴姑娘細聲道:「奴婢屋裡尚有一盒,待會兒送去給寒側妃。」 寒蓮冷淡道:「你留著自己用吧!有什麼好東西孝敬給世子妃便是,我只是側妃,不必麻煩了。」 她展現出少有的冷淡態度,眾人只當她吃味新人比她年輕嬌嫩。 花榮月眼珠一轉,心中暗喜,不管過去多喜歡寒蓮,到如今也只剩面子情,因為她畢竟生了三個兒子,總要給她添添堵,敲打一下才好。 花榮月的笑容中自有威嚴,「新人進門少說也要擺一桌酒慶賀一下,這酒席便擺在榴花院花廳,寒側妃作東,年姨娘、周姨娘陪同。」 哪家的通房進門要擺酒席的?這分明是在抬舉尋芳和瑤琴,打壓寒側妃。 寒蓮起身應下,年順慈和周吟鸞再不甘願也只好去應酬皇子送來的美人。 寇准晚上回暢意軒用膳,寒蓮不勝酒力,酒意未褪,躺在貴妃椅上,想起身也起不了,雲雀端來醒酒湯正要餵她喝下。 「世子爺……」寒蓮暈乎乎的,臉紅得像天邊晚霞。 「別動,不舒服便躺著。」寇准在一旁坐下,接過醒酒湯,親自餵她喝。「這是怎麼回事?你忙著照顧亮哥兒,怎麼喝醉了?」 「我也不想喝啊……我酒量很差……我今天都不敢抱亮哥兒,就怕孩子聞到酒味不舒服……可是我好想抱亮哥兒……」她淚眼汪汪。 寇准明白她的心情,生了三個,只有這一個可以早也抱抱晚也抱抱。「沒事,明天再抱。」他將空碗遞給雲雀,不過雲雀是啞女,他便將詢問的目光掃向尤嬤嬤。 早在寒蓮生下第一個孩子,尤嬤嬤就與她貼心貼肺了,便將世子妃抬舉兩位通房、命寒側妃作東擺酒席,結果兩名侍妾和兩名通房輪流給寒側妃敬酒,寒側妃好性子,被四個女人聯手灌醉的事說了…… 「荒唐!不過是兩個玩意兒,哪有側妃擺酒宴請的道理?世子妃是打算把她們寵上天嗎?這是在打你的臉!」寇准怒道。 「世子爺,我頭好痛,您這麼大聲……」她細細喘息。 寇準沒轍,揮手讓伺候的人退下,瞇起眼,打量她醉紅的臉色,心疼道:「我心裡很清楚這些女人是怎麼回事,在我面前用言語打擊別的女人,在我背後則聯手打擊你,因為只有你生了我的孩子。」 「世子爺……」你心裡明白,我便放心了。 「蓮兒,你放心,我心裡明鏡似的。」他頓了頓,很堅決地道:「剛成親那年,我一心指望世子妃生兒子,等到我明白她根本生不出來,而你為我生下三個兒子後,我便打定主意,再不讓別的女人生我的孩子,為你,也為我們的兒子!」 她聞言,激動的抓住了他的手。 「沒事,我不說,你也別說出去,我們一家人心裡有數便是。」 「焱之……」她嗓音顫抖。 「很好,終於喊了我的名字。」寇准深沉地注視她。那幽暗的眸海隱含著深情。「蓮兒,我從小見多了兄弟鬩牆的紛爭,為了爵位、家產、權勢,親兄弟尚且會反目成仇,更別提異母所生。既然我三個兒子都是你生的那最好,我們用心教導他們兄友弟恭,以後跟人打架也有幫手,兄弟感情好了,紛爭自然少許多,如此安慶王府才不會成為一盤散沙。」 她芳心悸動,粉唇也隨之飛揚。「您是男人,想得好深遠。」 「我只想安你的心,別在意誰家送來的女人。」 「那可是兩位天仙呢!」 「嗤,送我金子銀票我更喜歡,可以拿進來讓你收著當私房錢。」 她掩著臉兒輕笑,「我頭還暈著,您先去用膳吧。」 他拉下她的手,往她唇上啾了一下,「果然酒味很重,下回再這樣子,要罰。」 她語氣酸酸的,「要罰自然是罰我,不能罰新美人兒。」小醋怡情呢! 他哈哈大笑,自去用膳不提。 雲雀進來服侍她,寒蓮的心潮起伏難平。 男人的地位越高,越不缺年輕貌美的侍妾通房,少了尋芳和瑤琴,還會有上百個花花草草,根本防不勝防,但只要男人的心在她這邊,來再多女人也不足為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