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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春野櫻 「客人?」官差眉頭一皺,「客人就是閒雜人等,快走。」官差剛要驅趕她,裡面傳來聲音。 「讓她進來。」說話的是欽差,因為陸功勤說她是自己人,他才同意讓她入內,但主要也是不想她跟官差在門口起了爭執,惹來注意。 蘇深雪幾個大步往店裡走,一進到裡面,她便鎖定了欽差,向他走去。 「民女蘇深雪,叩見大人。」她跪下。 「起來。」欽差看著她,「屋裡這麼多官爺,你何以知道我的身份?」 欽差是暗行辦案,穿著打扮十分一般。她一進到廳裡便看出他是主導全案之人,不禁頗為訝異。 「大人正氣凜然,氣宇不凡,眉眼之間可見威嚴,民女因此大膽猜測。」 凡是人,都喜歡聽誇讚的話,欽差聽著,眼底有幾分歡喜。 「起來說話。」他說。 「謝謝大人。」蘇深雪站起,態度從容,不卑不亢。 「你是周家客人,來此的目的是……」他問。 「民女聽聞周氏當鋪誤收皇貢,恐惹上殺身之禍,因此匆匆趕來。」 欽差挑眉,不以為意的道:「你來又能幫上什麼?改變什麼?」 「昨日朝奉收下金冠之時,民女也在此處,目睹一切。」 她一說,所有人都訝異的看著她,就連昨日收下金冠的朝奉都愣了一下。 蘇深雪從未在當鋪出入過,朝奉並不認識她,昨日她雖在,但他正忙著鑒定金冠,也未注意到她。 「深雪,你說什麼?」陸功勤也很訝異。 「昨天我閒著無事,四處走走,行到當鋪外時,看見三個大漢,其中一人穿著體面。」她徐徐道來,「他們在當鋪外談了好一會兒,最後由那穿著體面的大漢抱著一隻紫檀木箱走進店裡,於是我便假裝客人尾隨進來。」 說到這兒,大家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尋常之處。每個人都好奇又聚精會神的聽著她道出後續。 「那大漢典當金冠之後,我又尾隨他們離去,見他們先去票號兌了現,回到落腳處。」 「什麼?!」欽差一聽,驚訝的喊了聲,「你說你知道他們的落腳處?」 「是的,他們在一家名叫悅客的小客棧落腳。」她說。 「你知道這家客棧嗎?」欽差立刻轉頭問官差首領。 官差首領點頭,「小的知道。」 「那還不立刻帶人去逮捕馬賊?」他急道。 「小的遵命!」官差首領答應一聲,立刻領人離開周氏當鋪,火速趕往悅客。 這時,欽差十分好奇的問:「小姑娘,你為何會跟蹤他們?」 蘇深雪一笑,「十分簡單。首先,金冠並非尋常易見的物品,而能擁有這等珍品的也非尋常人家,那大漢穿著體面,像是商賈之人,可他卻有一雙練功的手。」 聞言,不只欽差,就連其它人都感到驚訝不已。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上有幾處厚繭,其部位顯示他是個長期用刀的人,試問,商賈又怎會舞刀弄劍呢?我覺得可疑,便跟蹤他們一探究竟,沒想到他們居然是劫走皇貢的馬賊。」 欽差露出佩服的笑,「小姑娘年紀輕輕,卻有這般過人膽識及觀察力,佩服佩服。」 「不敢,民女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一點罷了。」她謙遜的說。 欽差轉頭看著周鑒等人,「看來你們周家的客人可也是個貴人。」 這一連串的變化,真的教周鑒驚異不已。他怎麼都沒想到十八歲的蘇深雪竟有如此了得的洞察力及膽識,她不曾從事典當這行業,卻能發現蹊蹺,且一般女子應不敢冒險跟蹤三名大漢吧?可她卻這麼做了。 她實在讓他驚歎,這次,周氏當鋪誤收皇貢,若非她幫忙,恐將惹上大禍。 她不只是周氏當鋪的貴人,還是恩人。 「大人說得是,老夫可要好好謝謝蘇姑娘了。」周鑒說完,深深的看了蘇深雪一眼。 得到蘇深雪給的線索,官差順利的在悅客旅棧逮到前晚因為歡慶得到一筆大錢而喝得爛醉的三名馬賊,並在審問他們之後得知其它馬賊的藏身地,順利將一幫人逮捕。 此事傳出後,很多人都知道這大功是周家的客人——蘇深雪立下的,霎時間,她成了整座丹陽城的風雲人物,人人茶餘飯後都在談論她。 因為順利取回金冠,又將馬賊一舉成擒,欽差特地走了一趟周府拜訪蘇深雪,還說回京後會在皇帝面前為她爭個牌匾或表狀以茲表彰。 可蘇深雪卻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族長曾說周家誤收朝貢而惹上殺頭之禍,是陸家伸出援手才得以平安脫險。可如今助周家脫險的明明是她,而她是蘇家的人呀。 這因果關係,真是越來越教人迷惑了。 這日,周鑒將陸功勤及蘇深雪兩人叫到平濤院。 「周老爺子叫我們來做什麼?」趁著周鑒還未到,蘇深雪好奇的問著一旁的陸功勤。 「我不知道。」他搖頭。 她只希望:個是又說「那件事」,她不想在陸功勤面前對他外祖父出言不遜。 不一會兒,周鑒跟趙一鐵以及周鳳儀來了。 見他們三人同時出現,兩人有點疑惑。 「功勤,蘇小姐……」周鑒一落坐,便開門見山的說:「今日老夫要你們過來,是想討論你們兩人的終身大事。」 聞言,陸功勤跟蘇深雪都一震,驚疑的看著他。 「外祖父,您是說……」 周鑒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神情淡然的開口,「我已經明白你們兩人的決心,跟你姨母跟姨父討論過後,我們決定答應你們的婚事。」 事情有這樣的轉折,陸功勤跟蘇深雪還真是驚訝。 「外祖父,為何您會改變心意?」陸功勤不禁問。 周鑒一笑,注視著蘇深雪,「這其實是蘇小姐自己掙來的結果。」 「咦?」蘇深雪微頓,「我?」 「嗯。」周鑒點頭,「這次誤收皇貢之事,差點讓周家遭逢有史以來最大的災禍,這事輕則傾家蕩產,重則抄家滅族,絕非兒戲,要不是蘇小姐觀察入微又大膽求證,恐怕周家難逃劫難,你既是周家的貴人,亦是恩人。」 蘇深雪真沒想到自己因為天生好奇大膽,意外立下的大功會改變了周鑒對她的想法。 「先前功勤曾對我說,他還是孤兒及下人時,你及令尊非但沒輕視他,甚至對他全心接受,甚至要將你嫁他為妻,」他微微停頓,續道:「你看見他的本質,而不在乎外在條件,而我竟如此迂腐短視,受門第之見捆綁,差點兒失去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媳婦。」 「是啊,蘇小姐,」這時,一旁的周鳳儀接腔,「這次的皇貢事件,讓我們都看見了你的機智及大膽,做我們周家這門生意,最需要的便是膽大心細,而你都具備了。」 「其實換了通殺……喔不,功勤他,他看見了,也會注意到的。」 被他們如此稱讚,她還真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她也滿佩服自己的啦。 「我們開賭坊的,每天都要面對各形各色的賭客,也要嚴防有人出千詐賭,久而久之便練就了識人的本事,實不相瞞……」她笑視著一旁的陸功勤,「他才是我的第三隻眼呢,以前要是有人出千,總是他先發現的。」 「是嗎?」周鑒驚異的看著陸功勤。 「是真的。」她續道:「有次他不在,我就上當中計,輸了一場賭局,最後還去對方家裡做了一個月的丫鬟呢。」 聞言,周鑒父女及趙一鐵都訝異的輕呼,「你去人家家裡當丫鬟?」 「是啊,說來話長。」她爽朗的一笑。 「那以後你再慢慢告訴我們吧。」周鑒笑歎一聲,「今天找你們來最主要的就是這件事,還有關於……功勤跟陸家之間的事。」說著,他的笑意一斂,神情轉為嚴肅。 「我跟陸家的事?」陸功勤微怔。 「是的。」周鑒點頭,「你娘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從此之後你在陸家雖然衣食無虞,卻也受到秦氏壓制,你爹過世後,你祖父便開始琢磨著該讓你或秦氏的兒子繼承陸家……秦氏是個厲害角色,你娘還在時也受了她不少氣。」說起那苛刻冷酷的女人,周鑒至今還有點咬牙切齒。 「秦氏是個什麼樣的人?」陸功勤問。 「是個凡是擋住她的路,不管是誰,都會冷酷除之的女人。」周鑒重重歎息,「功勤,你可知道為何不提讓你回京城認親的事?」 陸功勤搖搖頭。 「因為我擔心秦氏若知道你尚在人間,恐怕會再度加害於你。」他神情嚴肅。 蘇深雪立刻便抓住了關鍵——再度。「老爺子,你說再度的意思是……」 「功勤十二歲那年遭劫,對方雖說要錢,卻從此沒了下文,而功勤也音信全無。」那段痛苦的往事對周鑒而言歷歷在目,記憶猶新,「我透過各種管道,想盡所有辦法,拚命的在尋找功勤的下落,可秦氏不只不曾尋找過他,甚至不到一年,就對外宣佈說功勤已經死了……沒多久,陸家老爺子仙逝,陸家家業全落在秦氏母子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