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季可薔 > 都督大人的女奴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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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季可薔 相信她不會背叛自己,相信她決定跟隨自己是真心實意,相信他們之間那些小小的調情與曖眛都不是虛假。 宋殊華可以給她的,他也可以給。 只要她坦白地對自己開口,不說謊。 「朱妍玉……」傅雲生抬頭望著窗外,目光悠遠,神情略微迷離。「你會怎麼做呢?」 元宵節這天,朱妍玉號召田莊的下人們共襄盛舉,做了各種各樣的燈籠,一一掛上庭院屋簷,琳琅滿目,五彩斑斕。 入夜,廚房煮了一大鍋熱騰騰的湯圓,眾人聚在廊下,一面吃著湯圓,一面賞燈猜燈謎,加上又有傅雲生提供的金銀玉帛作為綵頭,更是競爭激烈,玩得不亦樂乎。 熱鬧的元宵節過去後,這個年也結束了,傅雲生帶著一群人回到都督府,朱妍玉跟著住進了松柏園,傅雲生親自發話,許她在書房服侍筆墨。 除了她以外,就連他的親衛也不能擅自出入書房。 朱妍玉不明白為何傅雲生給了自己這樣的特權,他難道就不怕他放在書房裡的那些機密文件與信函被她發現嗎? 據說傅雲生自建了情報網,每隔半月都會有來自各地的眼線細作送來機密軍情,若是你姊有辦法偷得信函,龍心必定大悅! 這是宋殊華托宇哥兒傳來的原話。 也就是說要她當個間諜,向皇上告密。 皇上早就對傅雲生有所猜疑,若是能抓到切實證據,還她和弟弟一個良籍身份算什麼?甚至連他們朱家整個家族都可能將功贖罪,起復官場。 只要她當個告密者…… 自從宇哥兒將宋殊華這番話轉告給她後,朱妍玉心情一直很忐忑,只是克制自己不去想,強顏歡笑,但如今,她知道自己到了該做抉擇的時候。 是繼續留在傅雲生身邊當個沒名沒分的女人,或是奮力一搏,為自己和弟弟求一條青雲之路? 答案似乎很明顯。可為何要她做選擇會如此艱難? 他相倌她,對她毫不設防,她的回報竟然是背叛他嗎? 她真能做到嗎…… 姊,你真打算一輩子就這樣了? 我知道姊姊都是為了我才委身於都督大人,可我不願總要姊姊為我犧牲啊!宋七哥哥說,他可以保我們姊弟倆重見光明,我們不必再像這樣躲躲藏藏地當個鼠輩! 是啊,誰能受得了一輩子隱藏身份,不見天日? 她曾經立誓,這一世有了宇哥兒這樣的弟弟,她一定要好好疼他護他,好好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親情…… 尋思至此,朱妍玉深深呼吸,寧定心神,端著茶盤,掀簾走進書房裡間。 傅雲生正在看信,分明察覺她進來了,卻沒反應,直到連續讀完了幾封快馬送來的機密信函,他才將信函收入一個古樸厚實的木盒裡,落上了機關鎖。 那鎖據說出自一個手藝精湛的老工匠,精細而繁複,尋常人即便有開鎖的鑰匙,不得要領也打不開。 傅雲生就這樣當著她的面,大大方方地落上鎖,鑰匙則收進他隨身掛著的小豬荷包內。 她垂下細密的眼睫,將茶盤放上桌,斟了杯清香的龍井茶。「大人案牘勞神,想必累了,歇一會兒吧!」 「嗯。」傅雲生微微頷首,雙手卻不是伸向茶點,而是巧妙一拽,將她拉到自己膝上坐下。 美人在懷,他好似心情不錯,親了親她柔嫩的臉頰。 「你幹麼啊!」她推了推他,心韻凌亂如麻,卻不是因為害羞,而是緊張。 他抬起她小巧的下頷,幽深的墨眸審視她。「你這幾天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 她心跳更亂了。「有、有嗎?」 「是不是在府裡待得悶?想回田莊?」 如果可以回去那該有多好!至少她可以離這松柏園遠一點,也就有理由拿不到他的機密情報了。朱妍玉幽幽地歎息。 傅雲生緊盯著她,那過分深邃的眼神看得她更加心慌。 他該不會……都看出來了吧?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微微一笑,又親了親她額頭。「來替我更衣,我要沐浴。」 「是。」 她傳令小廝在澡間備好熱水,接著服侍他更衣。他脫下外裳後,僅穿一件單衣就進澡間了,而她送給他的那隻小豬荷包就那樣隨手擱在軟榻上。 她瞪著那荷包,感覺那顆圓滾滾的豬頭彷彿朝她咧開嘲諷的笑容,許久,她終於顫著手拾起荷包打開。 一支造型奇特的鍍銅鑰匙落入她掌心。 她的手抖得更厲害了,連續握了幾下,好不容易才收起拳頭,握緊了鑰匙。 她來到書案前,回憶著之前看過他開鎖的步驟,將鑰匙插入不規則的孔洞裡,左轉三次,右轉兩次,接著再左轉一次。 叮! 她聽見卡榫鬆開的聲音,嚇了一跳,不知不覺地後退一步。 她呼吸急促,心韻亂不成調,這比之前為了帶弟弟逃脫,在那些兵丁的湯裡下藥更令她驚惶。 那次她是為了求生,不得不放手一搏,而這次…… 是為了什麼?她怎麼想不起來了? 朱妍玉撐起發軟的雙腿,重新回到案前,打開木盒,裡頭壓著一疊厚厚的信函。 他總不會每天都仔細數過這裡頭究競有幾封信,所以她隨便抽幾封出來,他應該一時也不會發現吧?只要拿出來給宋殊華看過,接著再找機會放回去……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吧? 可以吧? 她猶豫著,究竟該從這裡頭抽出信函來,還是將木盒關上? 經過一番煎熬,朱妍玉終究還是關上了木盒,將鑰匙放回豬荷包裡。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做出這種決定?只是在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她想起那宛如殺神的男人也有溫柔微笑的時候,她忽然……很捨不得…… 簾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跟著沐浴過的男人濕著發來到她面前,水珠一滴滴落到地上。 她一凜,逐去腦中紛雜思緒後,轉過頭來,對他俏皮一笑。「怎麼也不擦一下頭髮就出來了?瞧你把地上都弄得濕答答的!」 她發著嬌嗔,一面拿起一塊乾淨的布巾,拉著他在軟榻坐下,欲替他拭發,他卻陡然拉下她的手。 「怎麼了?」她訝異地望他。 他不答話,一雙湛幽的墨眸亮晶晶的,如暗夜裡的黑色明珠,閃爍著她從未見過的光彩。 「到底怎麼了?」她更奇怪了。「你好像很高興?」 他依然默不作聲,只是用手捧起她的臉蛋,細細地看著,看得她粉頰羞紅。 「幹麼啊?大人今天怪怪的……」 「為什麼縮回了手?」沉啞的嗓音在她耳畔磨蹭著,磨得她粉頰羞羞地發紅,可念頭一轉,領悟了他問的話,臉色又瞬間刷白。 她震驚地揚起羽睫,眸光明滅不定。「你……」 「我看見了。」他靜靜地盯著她。 他看見了?真的都看見了? 她神色倉白,又驚又疑,胸臆隱隱地痛著,像陡然伸出一隻大手,擰住了她柔軟的心。 「你分明有機會拿那些信的,卻還是縮回了手……為什麼?」 為什麼?他怎能這樣問? 原來他竟是在試探她嗎?分明就看出她的掙扎與猶豫,卻一直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看著?他是不是打算只要她一拿了信,就將她處以極刑,打入十八層地獄?! 她想起初次見他時,他一刀毫不留情地砍下了那個世子爺的頭顱…… 她驀地哽住呼吸,身子陣陣顫抖起來。 第10章(2) 傅雲生察覺她的異樣,眉宇一擰。「你怎麼了?」 她怎麼了? 「哪裡不舒服嗎?」 她是不舒服,從頭到腳都不舒服! 「妍兒!你說話啊!」 妍兒?他第一次開口叫她名字,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朱妍玉抬眸,忿忿地瞪視面前的男人。他一臉惶惑與焦急,看著似乎很為她心疼,這令她更委屈了,眼眶澀澀地刺痛著,心海捲起千堆雪。 「你這……壞蛋!大壞蛋!你壞透了、壞透了……」她握起粉拳,一下下地擂著他胸膛,重重地,使了全身的勁,可打在他鋼鐵般的肌肉上,只猶如小貓爪子在撓。 她更恨了,淚珠紛然碎落,明知打不痛他,卻還是徒勞地用力槌打著,「你不相信我,你像隻野獸一般防備著我,在一旁等著我落入陷阱……如果我真的掉進去了,你會怎樣?殺了我嗎?像你當初砍了那個世子爺的頭一樣,也砍了我的頭嗎?你是不是就想這樣做?是不是就想這樣對我!」 傅雲生整個傻住了,生平初次一個女人在他面前這般莫名其妙地發著瘋,張牙舞爪地挑釁著他,而他竟不知所措,竟還怕她小貓般嬌弱無力的雙手受了疼! 「妍兒,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你的手會痛……你讓我瞧瞧,是不是哪裡受傷了?」他急著握住她雙手來看。 她如何肯乖乖聽話,反倒更像野貓似地撒潑起來,小手被他擒住了,索性就張嘴來咬,狠狠地在他頸間咬下一個牙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