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季可薔 > 都督大人的女奴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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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季可薔 「我只是想,今天日子特別,我能不能也喝些酒?」說著,他伸手便想拉來酒壺。 一雙筷子倏地拍到他手背上,他痛呼一聲,連忙抽回手。「姊姊!」 「小孩子家家的,喝什麼酒!」 「我都十歲了……」 「胡說!你翻過年也才九歲。」 「九歲也算半個大人了……」 「姊姊說不准就是不准!你不聽話,等會兒不給你壓歲錢了。」 「姊,你還真把我當小孩子啊?」 「本來就是個孩子啊!」 「姊!」 姊弟倆吵吵鬧鬧,餐桌上的氣氛更顯得歡快起來。 傅雲生在一旁默默地吃菜喝酒,看著這一幕,嘴角浮起隱約的笑意。 第9章(2) 大年初一。 窗外飄著雪,銀妝素裡,清冷蕭瑟,更顯得屋內暖意融融,流光醉人。 晨起梳洗過後,朱妍玉服侍傅雲生更衣,親自為他梳頭,將男人一把堅軔烏亮的髮絲梳到通透,綰了一個簡單俐落的髻,插上一根古樸的竹節簪。 接著她再為他套上家常的藏青色棉袍,繫了腰帶,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個嶄新的荷包…… 「等等,這是什麼?」傅雲生一直低頭注視著她婉約流暢的動作,立即發現這個荷包跟他尋常戴的不一樣,大手一探,飛快地搶過那荷包。「是你做的?」 她仰頭,朝他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是啊!」 他仔細審視荷包。碧綠色的底料,上頭繡著幾片竹葉,以及一隻圓滾憨胖的……小豬?! 他瞪著朝自己咧開嘴的豬頭。 「你前幾天不是要我親手繡個荷包給你嗎?吶,這就是成果……好看吧?人家可是很認真地繡了呢!你瞧,這手指都刺出幾個洞來了。」說著,她攤開自己一雙軟綿綿的小手,蔥白的指尖上果然有幾個細細的小孔。 他一凜,抓起她的手細瞧,忍不住低斥。「繡個荷包也會弄傷手?你的女紅手藝這麼槽?」 她聽出他藏在責備裡的關懷,更想撒嬌了。「太久沒繡了,手藝退步了嘛!」 事實上是她雖然擁有原主的記憶,但畢竟手沒那麼巧,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搽過藥了嗎?」他沉聲問。 「搽過了。」她吐吐舌頭,輕快不以為意的模樣令他看了微微皺眉。 他輕輕甩開她的手。「以後不許繡了,你技術不行,就莫逞強了!」 他一臉嫌棄樣,她狀若委屈地癟了癟嘴。 他瞪她一眼,目光回到小豬荷包上,愈看愈覺得那小豬嘴邊的傻笑似噙著幾分嘲弄之意。 「你是故意的?」有點不爽。 「什麼故意?」她裝傻。 「這個。」他不悅地指了指荷包上的豬頭。 「啊。」她一笑,眉眼彎彎,神情顯得好無辜。「都督大人不是屬豬的嗎?我這可是想給大人一個好兆頭,畢竟是新年嘛!」 這是……隱喻他是豬? 他用力瞪她。 她卻似完全沒察覺他眼神中蘊含的悔惱,逕自歡樂地笑道:「大人不覺得這隻小豬很可愛嗎?圓滾滾的又憨又笨的模樣,教人好想揉一把呢。」 圓「都督」?!他怎麼愈聽愈不爽了? 「你覺得這玩意……我能戴得出去?」 要是被旁人看到了,他北境之王的面子往哪兒擺?更何況他手下那群一個賽一個粗豪的莽夫,肯定指著他狂笑。 「一定要戴!」她不依地叫道,眨著大眼睛,眼裡像要起霧了似的。「說好了只要我做了荷包,大人就會戴的,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從來就不是個守規矩重禮節的君子。 傅雲生撇撇嘴,冷哼一聲。 「大人!」這下她真委屈了。 傅雲生目光閃爍,似是遲疑。 朱妍玉見機不可失,連忙將小豬荷包搶回來,繫在他腰間,末了退後兩步,滿意地欣賞。 「嗯,大人戴起來果然挺好看的,好像有點歪了,我再理一理……」 她又上前低頭為他理荷包,將縛帶拉拉平整,確定一切完美,才開心地拍了拍手,「好了!」 話語方落,一隻大手忽地探過來攬住她後腰,她訝異地揚臉,一個強悍的親吻已猝不及防地落下來。 「嗯……唔……」 她嚇一跳,下意識地悶哼,想轉頭逃開透口氣,他微涼的唇卻執著地追上來,炙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 「你很得意?」低啞的嗓音在她耳畔宛如撩撥。 「什、什麼?」 「我戴了這荷包,你很得意?」 「我、我沒有……」 「本都督豈是你可以隨意戲弄的?」 他似是不甘,不輕不重地咬了下她敏感的耳珠,咬得她不由自主地一陣酥麻,側頭想躲躲不開,整個人卻更加軟綿地依在他懷裡。 兩人吻得情動,耳鬢廝磨。 他重重地喘著粗氣。 眼看著情況即將一發不可收拾,外間正好響起丫鬟的嗓音。 「大人,宇少爺求見。」 在傅雲生的示意之下,田莊的下人們都稱朱妍玉為姑娘,稱朱相宇為少爺。 朱妍玉聽見丫鬟的聲音,心神一凜,慌忙推了推緊摟著她不放的男人。「我弟弟過來拜年。」 傅雲生忍不住懊惱。「來得真不是時候。」 朱妍玉輕聲一笑,安撫地拍了拍情緒有些煩躁的男人,剛退開一步,又被男人強悍地拉回懷裡,狠狠地吻住。 一股醉麻的電流瞬間竄過全身,她又急又慌,又怕弟弟和丫鬟在外頭聽到異樣,羞得芙頰含霞。「啊……唔……你別鬧了……」 粉拳握起,一下下無力地槌著他,男人的鐵臂卻猶如伽鎖,緊緊囚著她不放,待肆虐過癮了,才不甘不願地放開她,臨去前還懲戒似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她不忿地橫他一眼,水眸含煙,嬌媚欲滴,差點又勾起他的慾望。 他忙深吸口氣,定了定神。 兩人分別理了理髮飾和衣裳,確定身上無異後,才相偕走出內室,來到外間。 傅雲生狀若凜然地宣進朱相宇,只見半大的孩子換上朱妍玉特地為他置辦的新棉袍,頭上插著碧玉簪,腰間墜著一塊鯉魚玉珮,相貌清秀,舉止溫文,頗能看得出幾分從前官家公子的氣韻。 他進屋來,首先向傅雲生規規矩矩地磕頭拜了年,接著才轉向自家親姊姊,姿態就閒逸多了,只行了個禮。 傅雲生賞了他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朱妍玉則是為弟弟繡了個筆袋,上頭卻是繡著幾竿蒼翠的勁竹。 對比自己收到的那個小豬荷包,傅雲生不禁隱諱地橫了朱妍玉一眼。 她察覺到他的哀怨,臉上笑意更濃。 兩人眼神交會,自以為交流得很隱密,但落入朱相宇眼裡,還是看出些許不尋常的意味。 他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 傅雲生知道姊弟間有話要說,藉故離開,留他們私下獨處,這回朱相宇再也耐不住,幾乎是迫切地問道—— 「姊,你真打算一輩子就這樣了?」 朱妍玉正為弟弟倒茶,聞言一愣。「什麼意思?」 「就這樣沒名沒分地跟在都督大人身邊,你真能甘心?」朱相宇臉色難看。 「以姊姊的身份,在都督後院裡最多也只能做個姬妾,更何況如今他什麼也沒給你,姊姊這到底算是侍妾還是丫鬟?」 此番言語犀利如刃,不偏不倚地戳進朱妍玉心頭,她不禁隱隱地痛。 弟弟的憂慮自然也是她曾經想過的,只是她一直不願深入去思考,抱著走一步算一步的心理,只願有一日能為姊弟倆掙出一條自由的路。 「宇哥兒,這事姊姊說過了,你不用操心。」她強笑道。 「叫我怎能不操心?」朱相宇又急又惱,恨不得打自己幾巴掌。「我知道姊姊都是為了我才委身於都督大人,可我不願總要姊姊為我犧牲啊!」 「宇哥兒……」 「姊,其實宋七哥哥來找過我。」 「什麼?!」朱妍玉愣住了,「他找你……有何用意?」 朱相宇左右看看,確定隔牆無耳,這才附在姊姊耳畔低聲說道:「他說只要你肯做一件事,他定會求得皇上的恩准,脫了我們姊弟倆的奴籍……」 他嘀嘀咕咕地說了一串話。 朱妍玉聞言,容色乍變,蒼白似雪。 第10章(1) 「宋殊華……找過宇哥兒?」 聲調冷硬,一字一句如冰珠相擊。玄武肅穆地侍立一旁,不說話,也不表示意見,只安靜地等待主子令下。 他知道今日為主子帶來這消息,主子必有決斷,無須他提醒什麼,主子也必然清楚孰輕孰重。 紅顏禍水,可不能為了一個女子令整個北境及鐵甲軍陷入險境。 待室內只餘他一人獨處後,傅雲生才允許自己丟開兵書,蹙攏劍眉。 窗外一片琉璃白雪,今晨一早,朱妍玉見外頭積雪有幾寸厚,興致勃勃地跟他說要堆雪人玩,此刻想必與她的寶貝弟弟玩得正瘋。 若是真將宋殊華透過宇哥兒開出的條件放在心上,她該是不會再有這般閒情逸致堆雪享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