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湛露 > 太傅戲醫女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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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湛露 程芷嵐歎道:「碰到個笨蛋給我招惹上這個麻煩,沒辦法,臣這人心腸軟,見不得別人哭哭啼啼的哀求,只好應承下來了。」 尚楚雄哼道:「該不會是那杜家千金長得貌美,所以迷住了你吧?」 搖搖頭,程芷嵐攤手道:「怎麼可能?連那杜家千金都沒見過面。」 斜睨他一眼,尚楚雄出聲提醒,「你做事應該有分寸,朕不想多說什麼,只是杜松這件案子,是定了案的事情,不可能更改。」 「陛下斷案,幾時有臣說話的餘地?」程芷嵐打了個哈欠,「好了,陛下這裡若是沒有什麼事情交代,臣就先走了。」 「等等。」尚楚雄忽然叫住他,猶豫了一下,說道:「下個月初五……是你娘的忌日……」 程芷嵐一笑,「難為陛下每年都記得這麼情楚。」 霎時尚楚雄的眉目顯得沉鬱,「今年你還去拜祭她嗎?」 「當然,為人子女不能行孝於膝下,這每年一祭總是要去的。」 「去時……替朕上一住香。」尚楚雄惆悵地說:「朕在她生前對不住她,在她死後又不能迎進皇室宗祠,讓她孤零零一個人在外面……」 「娘本來就不喜歡皇宮中的生活,住在外面是她的心願,再說陛下這麼照顧臣,娘若九泉之下有知,會感謝陛下的。」 尚楚雄再次歎氣,「朕太瞭解你娘的脾氣了,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肯讓你回來認朕這個爹,己經是她的底線,哪裡還會感謝朕?」 一手撐在他的書案上,身子微微前探,程芷嵐別有深意的說:「陛下,逝者己矣,來者可追,娘雖然是個烈性脾氣,但是她這輩子只愛過您一個男人,就憑這一點,您亦可以驕傲了,畢竟這宮中女人雖多,但是從身到心都乾乾淨淨,對您至死不渝的,可沒幾個。」 尚楚雄一震,緊緊盯著他的眼,「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宮裡有哪個賤人敢背叛朕嗎?」 「哈哈,臣不過說笑而己,陛下還當真了?好了,臣要走了,明日一早再來看太子殿下。」他優哉游哉地晃悠著出了祈年殿。 外面的小太監躬身說道:「太傅,天色暗了,奴才給您備了一盞宮燈,送您出宮。」 「多謝。」程芷嵐微微領首,回頭又看了眼殿內正襟危坐的尚楚雄,笑著擺擺手,算作告別。 這,便是程芷嵐受寵的原因,但除了他們父子倆,並沒有其他人知道內情。 程芷嵐的母親其實是鄰國商均的一位公主,當年和親嫁到華嵐來,因姿容絕美、歌舞雙絕而備受皇帝寵愛,但她是個極為要強的女子,希望皇帝一生一世只專情於她一人,可惜皇帝不能如她所願,兩人便從摯愛情侶慢慢變成一對怨偶,終有一天,懷孕七個月、大著肚子的這位公主殿下,藉著外出上香的機會,連同她肚子中的皇子,也就是尚楚雄的長子,一起失蹤了。 關於她的下落,眾說紛紜,有人說她己返回商均,有人說她自綴身亡,還有人說她和情人私奔了,但其實尚楚雄一直都知道她在哪裡。 這位公主失蹤之後的第七天,尚楚雄就找到她了,奈何無論他怎麼勸說,她都堅絕不肯回宮,不願與其他女人共事一夫。 尚楚雄無奈,只得在皇城外悄俏購置一座院落,另行安置她,每年都會抽空出宮去看望她,即便公主殿下脾氣古怪,大多時候都冷面相對,且自出宮之日起,她似下定決心斬斷情絲,甚至兒子生下之後,也不允許尚楚雄將兒子帶回皇宮。 她振振有詞地說:「我己經出宮了,這孩子是在宮外生的,宮中那些人的嘴瞼我最情楚不過,與其日後讓這孩子承受各種流言蜚語,被指摘他血統不純、來歷可疑,讓他沒有一天好日子過,我寧可他不做皇子、不做皇帝,一樣可以活得很快樂。」 尚楚雄若不是太愛她,不會任由她這樣任性胡來,但就因為太愛她,而不得不忍受骨肉分離的痛苦,而程芷嵐雖然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當今天子,但因受母親的教育頗探,他一直對皇位興趣缺缺,直到他十六歲時,尚楚雄一再說服他母親,終於答應讓他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參加科舉,入朝為官。 所以程芷嵐金榜題名後,步步高陞,自然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至於會做太子太傅,完全是因為程芷嵐很喜歡尚仁傑這個同父異母的小弟弟,兩個人初見面就很談得來。尚楚雄覺得與其找別人輔佐年幼太子,不如找有血緣之親又無謀位之心的兄長,於是御封了程芷嵐做太子太傅。 朝堂中自然傳出不少風言風語,對程芷嵐頗得聖寵不滿又疑惑,甚至因此傳出程芷嵐以男色惑君的說辭。聞之,程芷嵐向未不加否認、不予辯駁,每每聽到這樣的流言蜚語都是哈哈一笑。 兩年前,他母親去世後,尚楚雄本想賜他一座新府邸,但他堅絕不肯要那堪比公侯王府的大宅子,只在皇宮附近選了一座面積不算太大的小宅子。和他同等品級的官員,誰家不是比他家大上兩、三倍?唯有他在吃住上極為低調,反倒沒有年少得志該有的霸氣和囂張。 往事如風,宮中的人己經漸漸忘記那位商均公主的故事,而他……便自在逍遙的做他的太傅,這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尚仁傑果然是病了一夜之後,第二天就有精神了,甚至醒得比顧芳華還早。 當顧芳華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發現太子竟然趴在她的床頭,大眼睛眨呀眨地看著她。 「顧姊姊,你睡覺為什麼流口水?」他天真問道。 顧芳華覺得窘困,但表面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人身體中的五臟六肺若是出了些問題,便會有不同的表微,臣近日脾虛,才會流口水。」 其實她是晚上睡覺作夢夢到一大鍋香辣魷魚,饞出了口水。夢裡她坐在桌邊,正要拿起筷子痛痛快快地吃上一番,不想程芷嵐忽然出現,將一大鍋的魷魚都端走了,氣得她在後面跳腳咒罵,結果把自己罵醒了。 「殿下沒事了?」她摸了摸尚仁傑的頭,己經不熱了。 昨天禁不住這位小祖宗的再三懇求,她就睡在他屋裡,當然不敢真的和他同睡一床,也沒悲哀的睡椅子,而是叫宮女搬進來一張長榻,睡在他旁邊。 見太子沒事了,顧芳華起身簡單梳洗過,便準備回去。不料聽到外面人聲響起,像是皇后來了,連忙整了整睡得發皺的衣服,跑到殿門口迎接。 皇后一早過來看望太子的病情,一眼看到內殿並排在床邊的長楊,笑道:「昨晚辛苦你了,這孩子沒有太煩擾你吧?」 顧芳華忙說道:「太子殿下聰領機敏,怎麼可能煩擾到臣?能伺候太子殿下是臣的福氣,如今殿下玉體無恙,娘娘也可以放心了。」 歎息一聲,皇后將太子攬在懷中,「太子自小身體不好,總是讓本宮操心,不知道顧太醫那有沒有什麼好藥方,可以好好調養太子的身體?」 斟酌一下,顧芳華說道:「臣不主張太子這麼小的年紀就以藥補身,話說太子身子弱,是內虛問題,不知娘娘懷胎時可有任何不適?」 提到這件事,皇后神色蠟然,「本宮的身子也不好,懷他時胃口很差,精神不振,太子還不足月便臨產,那時候本宮多怕他養不活……」 顧芳華急忙回道:「娘娘多慮了,太子是真龍天子之身,定然會長命百歲。況且太子現在除了習文之外還會練武,這對強健身體很有好處。另外藥補不如食補,娘娘可請御膳房多做些食膳替太子進補,應該就足矣。」 皇后點點頭,「你說的很中肯,本宮明白了,但食膳這事,御膳房的人懂得不多,改天你教教他們吧。太子的身子,本宮就托付給你了。」 顧芳華連忙又客氣一番,說著「不敢當」之類的話,接著和皇后閒聊一陣,盲到皇后傳早膳,打算和太子一起在驕陽宮用膳,她才告退離開。 本來尚仁傑想留她一起用膳,她連忙推拒,畢竟昨晚和太子一起吃楊圓己是破例,皇家規矩大,皇后又在這裡,她還是收斂些為好。更何祝昨天劉妃的那件事一直讓她膽戰心驚,生怕皇后會追問,露了馬腳,此時不腳底抹袖趕快溜走,更特何時? 累了一天一夜,顧芳華從皇宮出來後,先回太醫院和父親顧彥材簡單交代了一下自己這兩日看病的經過,但劉妃之事她沒敢說,還是按照她教劉妃的說辭,假稱劉妃扭了腳。 顧彥材聽了,點點頭,「你時運很好,能為太子看病,但要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用藥不可莽撞,咱們這個官位,比別人更得提著腦袋討生活,藥開錯就是要命的事情。爹總覺得你是女孩子,還是離官場遠一些好,我看等你嫁了人就和陛下辭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