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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陽光晴子 他瞪大了眼,突然間,又好氣又好笑的感覺湧上心坎,只能笑著搖頭。 看來真是他白擔心了,這凶巴巴的俏丫鬟很悠閒嘛,看來,換個主子真的挺不錯,這小傢伙竟可以跑來這裡混水摸魚。 微風拂面,金色陽光穿透枝椏照在那張絕麗五官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看她看得入迷。 近午,陽光雖烈,但風也變強了,她躺在草地上,也許因為熟睡,他看她先是瑟縮發抖後,就以雙手環抱住身子。 他想了一下,躺在她身邊,為她擋點風,沒想到她卻像毛毛蟲似的開始朝溫暖處靠近,就這麼一寸寸的擠身到他懷裡,再磨蹭幾下後,才微笑安睡。 凝睇著她美麗的睡容,他的心口癢癢的,難得她有這麼主動的時候,他眸光一柔,忍不住俯身傾近她,本想一親芳澤,卻見她嘴角的笑意更濃,似是作了什麼好夢,便改而在她的額頭輕輕印上一吻。 真難想像,在這冬陽的午後,他竟然當起她的天然暖爐,甘心靜靜凝睇她白皙動人的睡顏。 難道,在不知不覺間,真的讓她偷偷溜上他的心了? 第5章(2) 不知過了多久,陽光漸漸西斜,一聲聲夾雜著火氣的「小賢」自不遠處響起。 康爾奇濃眉一揪,而懷裡的小女人先是柳眉一皺,接著才茫茫然轉醒,只不過一睜開眼── 「嚇!」她嚇了一大跳,驚愕的瞪著她緊緊依偎的胸膛,又驚惶失措的急著抬頭,對上的竟是康爾奇那張俊逸的臉龐。「你你你──」 她急急起身,沒想到腳麻了,整個人又撞回他身上,而且……老天!眼對眼、鼻對鼻、嘴對嘴,她感覺到她的心跳幾乎要停止! 康爾奇感覺到的,卻是她的身體曲線是那麼契合的實貼在他身上,好像她天生就屬於他,而且,那圓潤柔軟的觸感,迅速引起他胯下的亢奮。 她倏地睜大了眼,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欲流竄過身軀,就在她驚覺他身體的變化時,猛地再次起身,跌跌撞撞的從他身上爬開後,翻跌在地,氣喘吁吁的瞪著他。 見狀,康爾奇臭著一張俊臉坐起身。這小傢伙真的跟他犯衝!把他當成什麼在爬了?不僅沒有消火,反而還勾引起更深沉的欲/望! 「小賢?小賢!」不遠處,又傳來杜纖纖氣呼呼的叫喚。 「慘了!」 一回神,潘紫嬣急急起身要走,但康爾奇也迅速起身,一把擋住她的去路,看著她的目光熾烈,「留在她身邊比留在我身邊好?」 怎麼可能?!她直覺的摸摸被踹疼的右腿,答的卻是,「當然。」 他再問:「纖纖對你很好?」 「好、呃、好。」瞧他慢慢又將她往懷中拉,她竟莫名的心慌意亂起來。才幾天沒見,為什麼反應這麼怪?「你快放開我!」 他當然不聽,直接將她圈入懷中,「可有想我?即使只有瞬間?」 「沒有、當然沒有!」怪了,她為什麼心虛? 「那你為什麼臉紅?」他的右手掌甚至很可惡的貼靠在她怦怦狂跳的胸口上,「這裡又為什麼跳得如此快速?」 她用力的想把那隻手拉掉,卻無法移動半分,還搞得自己呼吸更加急促,「那是因為我不習慣讓男人亂碰,手拿開!」 「可怎麼辦?我好想對你做更親密的事……」他突然附耳在她耳畔說了許多男女交歡的親密事,聽得她粉臉酡紅,手足無措,而他鉗制的雙手更讓虛軟的她無力掙扎。 「小賢,小賢……」 呼喚聲與腳步聲同時靠近,康爾奇眸光一凜,立即抱著她轉了一圈,將兩人的身影藏匿在樹幹後方。 看著她嬌羞的臉,還有身上誘人的清香,康爾奇著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委屈自己的需求,去面對那些庸脂俗粉。 他要她,這是非常肯定的,因為沒到手,所以才會這般情牽意惹! 「回到我身邊,不要再提離開的事,忘了我交付給你的任務,只要讓我好好的疼愛你,好不好?」 他以誘哄的口吻說著,再以灼灼黑眸緊緊鎖住她驚慌無措的明眸,就在她幾乎要被他勾引,也幾乎要忘我的說出「好」時,迴廊外杜纖纖一聲氣憤的「小賢」,立即把她喪失的心魂給喚回了現實。 她瘋了,怎能忘了真正的小賢還在水深火熱之中?!「……請少主放開我。」她沉沉的吸了口長氣。 康爾奇臉色一沉,「你不誠實。」他手掌上所感受到的心跳仍然紊亂。 他的洞察更令她慌亂,想也沒想的就大叫,「我在這裡,表小姐!」 他雙眸頓時冰冷,臉上寫滿難堪。「你又一次拒絕我,好,當我自討沒趣!」不等她回話,他便忿忿的放開她,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看著他僵直的背影,潘紫嬣可以感覺到他已經在怒火爆發的邊緣。 也難怪,她頻頻給他吃閉門羹……但能怪她嗎?他太霸道,太自我,不肯聽她的故事,只在乎自己的需求…… 可是,她又怎麼了?怎麼會差點脫口答應?難道她也被他的魅力所惑? 「你這丫頭怎麼藏在這裡?我喊了老半天了,跑來偷懶嗎?!」 這時杜纖纖突然現身,氣呼呼的指著她叫罵。 「對不起。」 她連忙鞠躬道歉,心中卻在想著,她還是得趕緊想辦法讓杜纖纖不想嫁給康爾奇才行,因為她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如果她再繼續留在軒騰堡,多讓他勾引幾次,她也許真會抗拒不了他的魅力,屆時,她就死定了! 霸氣狂妄,一向是康爾奇給外人的印象,但最近,他卻顯得有些陰沉難接近。 過去,一段長達四、五個月的商旅之後,一回堡他便幾乎不出門,但這一次,他卻率領幾名貼身侍從到西北方的馬場去巡視,一待就是十天。 馬場佔地極廣,在這裡工作的就有數十名僕從,眾人忙進忙出,他那張俊臉卻是陰森森的,雖然並未對他們亂發脾氣,但渾身又帶著殺氣,好像要將人千刀萬剮似的,搞得眾人頭皮發麻,只好盡可能的埋頭苦幹。 康家馬場所生養的馬兒體態勻稱且粗壯有力,數量約上萬匹,這也是康家生意中的一部份,不僅賣給商隊,也是堡中精銳騎兵的坐騎,所以,他待的這十天,不是看騎兵操練,便是看著馴養師如何照顧及訓練馬匹。 「馴服一個女人好像比馴服馬兒還難。」 這日,他突然心有所悟,對著身旁的楊席道。 兩鬢斑白的楊席長年負責馬場,也是軒騰堡的第二總管,在康家已經待了三十年,可以說是看著康爾奇長大的,也是他教會他騎馬。 楊席看著他,想到他繼母硬要主宰他婚事,使他個性丕變一事,再想到風流放浪的他竟會說出剛剛的那句話,便突然明白了,「少主是為情所困了?」 康爾奇先是一愣,但隨即悶悶的駁斥,「怎麼可能……為什麼這麼問?」 他臉上的紅潮是被猜中心事後的難堪吧?楊席莞爾一笑,「少主這幾天心情很低落吧?老夫認識少主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少主。」 這麼明顯?康爾奇尷尬的看向遠方。該死的,這麼說來,那個小傢伙影響他很深了,即便他離她有一長段距離── 不過,捫心自問,他的確是被她搞得一團混亂,心緒煩雜,無法覓得平靜。 「老夫倒替少主開心,身邊出現這麼一個可人兒。」 「可人兒?她一點也不適合這三個字,比較適合粗蠻不馴又愚蠢!」他罵她罵得可順口了。 楊席聽了,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康爾奇很悶,「楊叔笑什麼?」 「難怪少主說要馴服她比馴服馬兒還難,只不過,」他慈愛的看著他,「馬跟人一樣,只要是真心真意,就能讓對方感受到,並深受感動。」 「可是我自己也尚未完全明白對她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他既困惑又無助。 楊席一笑,「那就勇敢一點,跨出去找到答案,像馴馬一樣,很冒險,也許會被踢到受傷,但也可能──」他看向訓練場內,有的騎士被馬兒踢下了馬背,但也有騎士策馬越過柵欄,愉快的奔馳而去。 勇敢?康爾奇皺眉。 驀地,不遠處,竟見了傑親自策馬前來,一到他們身前便翻身下了馬背,上前拱手,「啟稟少主,堡主請少主立刻回去,說傍晚時將有貴客到訪。」 「貴客?我知道了。」他側身看楊席一眼,「謝謝楊叔剛剛的話。」 他微笑點頭,「去吧。」 不一會兒,康爾奇即率著幾名貼身侍從,與丁傑策馬離去。 經過三、四個時辰的快馬奔馳後,一回到軒騰堡,他立即去見父親。 康丹青看來相當嚴肅,他要兒子立即跟他進議事廳,並要丁傑將堡中的幾名副總管集中進到廳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