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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練霓彩 於是在午時過後,溫暖的曝光底下,他繼續讀著他的經書,而膝上,那名滿天下的十二金釵花念涵,睡得香香的,那唇角愉悅的笑弧,還能勾引著白妄言輕輕撫摸。 顯得無比地情長。 度過下午這段曖昧不明的時間,一路養足精神到黃昏的花念涵就顯得生氣十足,一雙眼兒眨巴著,又明亮又清醒,簡直是發著光。 白妄言不吃晚餐,於是桌邊只有花念涵和十夜鶯這對主僕,她們吃得極為清淡,份量也少。 當她們在屋裡吃著飯的時候,白妄言便在屋外跟著寺裡的佛唱做著晚課,等她們吃完了,晚課也結束了,稍微打坐,喝水休息之後,白妄言開始每日的練武。 通常在這種時候,手癢的十夜鶯也會下場對練。 從小兵一路成為將軍的白妄言,在殺人取命的技術上當然不會讓十夜鶯失望,而在三午閣裡接受訓練搏擊的十夜鶯,在實戰能力上自然也令白妄言大開眼界。 她在單兵作戰的能力上偏向暗殺的靈巧技術,也不時讓與她對練的白妄言心生冷意,而他大開大合的豪邁風格中暗藏的精妙之處,也常讓經驗不足的十夜鶯連吃悶虧。 平均起來,一時暴起的突襲是十夜鶯所擅長,然而一旦讓白妄言掌握其節奏,要壓制十夜鶯就只是他信手拈來的事兒了。 精彩、微妙的攻防戰,唯一的觀眾是手裡掐著蜜餞在吃的花念涵。 「單純比武太無聊了,來下賭吧!」她一邊扔著果核一邊說。 開始氣息混亂的十夜鶯瞪她一眼。 「例如?」額際略有薄汗的白妄言平靜地問。 十夜鶯還來不及回頭阻止他,花念涵已經笑瞇瞇地舉起手來。 「例如先挑下對方身上指定飾件的人就算贏,輸的人要教贏的人一個習武的秘訣,或者回答一個問題。」 聽起來頗有意思…… 十夜鶯沉思了一下,心裡首先考慮的不是勝負問題,而是花念涵打算用這個賭注來獲得什麼資訊? 而白妄言也深思了一下,心裡考慮起來的不是習武秘訣,也不是想要從十夜鶯口中得知花念涵的隱私,而是涉及到三千閣內部資訊的事。 由此可以判斷出來,白妄言確實是個清醒的將領,而十夜鶯也確實是個稱職、並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的侍從。 至於旁觀的花念涵,則是圈外捧著臉,咬著蜜餞,看著心思各異的兩人陷入思考之中,臉上微微笑了起來。 讓排他性強烈的十夜鶯與白妄言熟絡起來的目的已經算是達到了,接下來,只剩下怎樣攻下白妄言,然後帶著十夜鶯回閣裡去的收尾了。 小別勝新婚。 讓白妄言對她留下深刻印象,卻又無法在靜修期間輕易離開此地——一個月的思念期,應該很是足夠。或許還太多了?她想了一下,又搖搖頭。應該是恰當的思考期。因為,白妄言不是個對於自己慾望會積極爭取的人啦! 勾引他、誘惑倔、挑逗他……這個男人的慾望,需要耐心培養。 慢慢地來,慢慢地哄,慢慢地燒著——總有那麼一天,要讓他對她神魂顛倒,無可自拔! 現在的白妄言還有理智,也還太冷靜,數個夜裡以來同床共枕,他卻毫不逾矩。身體相觸之間,若不存慾望,便也只是單純的碰觸到而已,哪裡來什麼情熾的火焰? 第6章(2) 花念涵是貪心的,她可不滿足這麼一點的肌膚相觸,朝夕相處。 也許初時只希望碰觸一點點,就覺得是天賜的機緣,但是日日夜夜都在一起,胃口養得大了,便怎麼也不滿足了,她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把白妄言整個人吞進肚裡去了,也許還不足夠。 心啦、靈魂啦、意識啦——全部的白妄言,她都想要! 她也覺得這太貪心了,但是,慾望來得這樣迫切,若不實踐,就要換成她因為不滿足而深深窒息了。 這是足以比擬為危及存亡的殊死戰,這一生,她想要的男人,也只有這麼一個而已。 而這個潔身自好的男人……她垂下眼,輕輕笑了;這個男人,或許心心唸唸的,也只有她這麼一個人而已。 白妄言——花念涵在心裡呼喚,喜歡我吧、愛上我吧!為我而著迷、沉醉,為我輾轉反側,如此,我也會回報你至高無上的愛情。 只為了你。 只給了你。 只有你…… 所以,請你愛我吧,妄言——妄言—— 她在心裡,呼喚過一遍又一遍。 每呢喃過一聲,心頭便暖上一分,她輕輕按著胸口,笑了起來。 閣裡姐妹們為其生、為其死的,就是這樣揪著人心死去活來的東西吧?真是太危險了…… 她低低笑著,笑著,良久,歎了綿長的一口氣。= 愛情啦,多少姐妹栽在這上頭,又要迎向什麼樣的終局呢? 何不拭目以待呢?她輕笑。 花念涵用一個月的時間讓白妄言習慣她的存在,習慣了她無時不刻的跟隨,習慣她的體溫、她的觸感、她的的聲音、她的吐息。 然後,在一個晴朗的日子裡,白妄言還在屋裡收拾午餐器具的正午時分,待在屋外空地的花念涵,吹出一聲簡短的口哨—— 略微尖銳,而有綿長感。 白妄言馬上就警覺到了不尋常,將頭探出屋子。 天際盤旋著的飛鳥群,已經聽見哨聲而俯衝下來。 為首的大鳥腳下幫著一個包裹,在掠過花念涵頭頂上方的時候,靈巧地做出一個短暫的停留。花念涵十指飛快,以著獨特的手法迅速一斜一拉,就將纏著包裹的繩子解開了,東西落入她 手裡,而大鳥振趨飛起,眨眼間就掠上高空。 也不過兩個眨眼的時間而已,白妄言目不轉睛,見識到了三千閣傳訊的神速。 連花念涵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都能做到精準速度,若是應用到軍隊上,整體戰力的增長幅度……白妄言思考起來。 而屋外,得了包裹的花念涵卻生起氣來。 「小夜!它奪了人家簪子!」她回過頭向十夜鶯告狀,委屈極了。 原來那大鳥在振趨而起瞬間,趁著花念涵雙手捧著包裹,沒有空來防禦它,利爪一收、趨膀一拍,就將花念涵連攔阻都來不及。 十夜鶯臉色一沉,正在井邊汲水的她將桶子斜舉,潑出去的井水冰涼,散成蛛網一般,那蘊著真氣的凌厲包圍在千鈞一髮之間羅網下大鳥,她往虛空之中做出收束網口的動作,大鳥應聲墜下。 花念涵把得手的包裹往十夜鶯的方向一仍,臉上哼哼笑著把奪她簪子的大鳥拎在手上。 那大鳥還很沉,花念涵抱不太住,跟著一併跌坐地上。 衣上沾了塵土,負責洗衣服的十夜鶯臉色更糟了。 花念涵懷抱著那隻大鳥,它毛上一片水珠全部沾到花念涵衣上去,被奪簪、又弄濕衣服的花念涵故意用手梳亂它的毛,直把服帖的鳥毛全部梳亂成了一團毛球,才放了開去。 死裡逃生的大鳥低聲鳴叫著,跌跌撞撞地升空飛去,要回閣裡去告狀。 十夜鶯歎了口氣,花念涵和傳訊的鳥群之間的梁子就是因為這樣幼稚的互動而結下的…… 偏偏每次見到都有新的梁子產生,總有一天鳥群會故意傳錯訊息給花念涵,讓她狠吃苦頭的。 十夜鶯非常認真地想著,然後開始苦惱要怎麼避免這種慘事發生。 反觀報仇成功的花念涵倒沒有顧慮這些,她歡天喜地地蹦向十夜鶯,嚷著要看閣裡送什麼東西來給她。 十夜鶯打開包裹,看到裡面有一小壺酒,以及一顆蠟封起來的藥丸。 兩人四目相對…… 十夜鶯迅速瞥了一眼屋子的方向,卻恰恰與白妄言的目光錯過,兩方都以為對方沒有注意自己。 十夜鶯一眼瞥完,又低頭看著包裹裡的東西。 「你怎麼判斷呢?小夜。」花念涵的聲音呆呆的。 「下藥。還用酒加快藥效。」十夜鶯面無表情。 「為什麼我的都是這種強硬手段?」花念涵嘟起嘴來,「就不能用一點柔軟的方法嗎?人家也很有魅力啊!」 「但你的對手不吃你這套啊!」 「是很不買人家帳啦……」花念涵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成了含在嘴巴裡的咕噥。「這樣根本就像是誘拐良家婦女,為什麼人家要像個登徒子一樣用這種下藥手段……」 十夜鶯沒好氣地說:「又沒有讓你馬上去用!反正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你不會先緩一緩?要是到了最後真沒法子了,你又不肯死心,只好用上這最後手段了啊!」 「才不會用到這個呢!」花念涵埋怨道:「人家也好歹是個金釵啊!」 「那就請金釵姑娘再加把勁啊?」十夜鶯皮笑肉不笑地哼哼。 花念涵惱怒極了,又拿十夜鶯沒辦法,一張臉蛋氣得紅撲撲的。 十夜鶯笑了,隨手將花念涵趕了開去。「你呢,去幫白將軍把桌子收拾收拾,我呢,則是去把這些東西藏好,可以吧?」說著,便轉進了廚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