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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頁 雪靈之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產道都開了,算是順利的。現在剖,您夫人算是什麼苦都受遍了。唐先生,您還是鼓勵她,孩子就快出來了,挺住,再用下力!」 唐凌濤轉過臉,把她指甲都泛了白的小手緊緊按在他也全是冷汗的額頭,「辰辰,把孩子生出來,為我把孩子生出來,辰辰!」 無邊無止的煎熬裡,她聽見了他的呼喚。 他的媽媽獨自無援的生下了他,現在……她幸福多了,他就在身邊,她的爸爸、谷姨守在外面。他的孩子……和他血脈相連的人!通過這個孩子,她也和他血脈相連! 「啊……」極致地疼痛讓她尖喊出來,都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所有人都在催促,都在歡呼。 「出來了!再用點力!」 「看見他了!好了——」 似乎被撕裂了,她卻在地獄的邊緣看見了最美麗的天堂,那不是天堂……那是將來。 「辰辰,辰辰!」唐凌濤慌亂地喊著她。 醫生笑著摘下口罩,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擔心,唐太太只是睡了,生孩子是個力氣活兒。恭喜您,是個男孩。」 護士快速的處理好孩子,笑笑的看了渾身顫抖的他一眼,「會抱嗎?要不要抱一下?」 他點點頭,不會抱,但他強烈地想抱一抱。這個孩子是辰辰那麼辛苦才生下來的,是她的生命,也是他的。 費了些周折,他才抱穩孩子,太小,太軟。紅紅的,皺皺的。他的心卻溢滿幸福,從今天開始,他是人家的爸爸了。他不曾享受的父愛全要給他——這個小小的,有點醜的小東西! 辰辰虛弱卻精神十足地躺在病床上,睡了大半天,身體感覺好多了。聽護士說,有很多順產的產婦當天就能下地自己走動。剛才的疼痛如同虛幻,現在她看見的是一個雖然有點醜,但被護士們說成是天仙的小寶寶,滿屋子的鮮花,和所有人的笑臉。 來看寶寶的人很多,爸爸和唐凌濤都有點應接不暇。她親自給柯以勳打了電話,他微微的一頓卻用最誠摯的口氣祝福了她,還說馬上就來看寶寶。 辰辰看窗外飄飄撒撒的雪花,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抱歉。抱歉卻也慶幸,幸好那天晚上她拒絕了他,幸好她和柯以勳還能停在這曖昧的一點,還能做朋友。 唐凌濤陪爸爸和谷姨去吃晚飯,有點意外,柯以勳和柯以頡一起來了。柯以勳空手走的很帥,以頡捧了超級大的一個花籃,因為視線受阻走的緩慢躑躅。 辰辰瞥嘴瞪了柯以勳一眼,就知道欺負弟弟! 以頡放下花籃,拉住就要去看寶寶的以勳,一副好像當過爹的樣子有板有眼地說:「等等,身上沒寒氣了再過去,省的冰了孩子。」以勳用眼角瞟了他一下,沒說話,一屁股坐在離辰辰和小嬰兒最遠的沙發上。 「你怎麼會來啊?」辰辰驚喜地看著以頡。 「我回國過年。你的寶寶還真會挑時間,大年三十生!」以頡笑起來。 「和他爸一樣沒眼色!」柯以勳揶揄地笑,惹得辰辰連連瞪他。「現在能看了吧,育兒專家?」他怪腔怪調地問以頡。 「可以了,可以了。」以頡喜笑顏開地先走過來看搖籃裡的寶寶。寶寶的眼睛已經睜開了,傲慢地掃過湊過來的兩張帥臉,自顧自翻著眼睛做他自己的事,對帥哥不予理會。 柯以勳的神情變的很溫柔,他看著孩子半天不說話,幸好當初辰辰把這團可愛的小肉肉留下來了。 「和他爸挺像。」他笑著說。 以頡卻認真反駁,「我看會比唐凌濤好看。讓我抱抱吧,我很會抱小孩的。」 辰辰看著他笑,點頭。 在保姆的幫助下,以頡像模像樣的抱起孩子,抱上了就不鬆手,還架勢十足地「哦哦」地哄著孩子,小嬰兒舒服地躺在他的臂彎裡,卻繼續無視他。 「名字有了嗎?」以勳在辰辰的床邊坐下,看著她問。 「因為是正月生的,取諧音叫戴征。」這是她爸爸想出來的最正常的名字,她也很喜歡。 正說著,唐凌濤推門進來,看見柯以勳先是不歡迎的一瞪眼,看見以頡抱著孩子,臉都氣得快青了,好像誰搶了他的祖產似的,幾步就走過來,帥氣地一推以頡,順手接過孩子,再壞心的踢了以頡一腳,把他踢的撲在沙發上。 以頡氣憤地大叫:「唐凌濤,你也當爹了,做點好的示範行不行?!你想培養一個暴力兒童嗎?!」 小戴征被顛的哭了幾聲,回到爸爸的懷裡又安心地不動了。唐凌濤輕輕地拍著他,一副獨佔的樣子:「我兒子暴不暴力關你什麼事!你會不會抱啊?閃到腰是要拉綠屎的!」 辰辰氣得就差從床上蹦起來,他又耍橫動粗! 柯以勳冷笑著看他:「看你那德行!哪像當初霸道的濤哥啊?和以頡都快一樣了,家庭婦男!」 唐凌濤也同樣冷峭地嘲笑他:「別告訴我,你沒當爹的那一天啊!我一定親自準備大禮去拜會,看你的德行能好到哪兒去!」 「唐凌濤!」辰辰又氣又笑。 「我們走了。」柯以勳不再看他,只向辰辰笑了笑。 看柯家二兄弟離開,辰辰忍不住埋怨:「你幹嗎對他們那麼凶啊?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唐凌濤嗤了一聲,「看見他們就沒好氣!」 還想再說什麼,他臂彎裡的戴征發出明顯的「噗嗤」聲,顯然是拉了。唐凌濤動作僵硬地抱著他,不敢移動他,好讓他拉的更徹底。 保姆立刻拿起小盆去衛生間接熱水,準備給戴征洗屁屁。房間裡只剩她和他。 辰辰看著唐凌濤眼裡的柔光,微微笑了:「現在我放心了。」 「嗯?」唐凌濤不解地把注意力從兒子轉移到她身上。 「以後我老了,丑了,你不愛我了,至少你還會愛戴征,你和我之間終於有了割不斷的聯繫。」 「胡說!我怎麼會不愛你了!」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看見她得逞的眼光,忍不住笑了,「想騙點甜言蜜語啊?」 「對!你說!」她盯著他。 「嗯——」他故意想了想,「只要冬天還下雪,我就會一直愛戴辰辰。」 辰辰皺眉,看窗外飄灑的雪花,「萬一全球變暖,冬天不下雪了呢?」 唐凌濤噎住,「那這樣行不行?無論天氣怎麼變化,唐凌濤都很愛戴辰辰?」 她展眉而笑,「好!」 番外:不算遙遠的過去 唐凌濤垂著眼,沒有表情地看自己那雙已經快破了的髒球鞋。 「他不行。」堆著各種雜物的房間裡,坐在椅子上的一個壯碩的男人用牙籤剔著牙,一隻腳蹬在椅子角上不停的抖,看著眼前的少年嗤笑。 「得富哥,別看他像個大姑娘似的,能赤手空拳撂倒『紅天』的三個壯小伙子。」帶唐凌濤來的老張弓著腰在潘得富耳邊說,有些唏噓,「要不是他,今天我沒防備,非折在『紅天』那幫人手裡。」 「他?」潘得富顯然不信,吐掉牙籤,「小子,你多大?」 「16。」唐凌濤看都不看他,他挑釁的眼神讓他的血越來越冷,獨自在世面上混久了,他憤怒的時候血不發熱反而變冷。 「長成這個樣子當什麼看場子的?」潘得富嘿嘿怪笑,「介紹給花狐狸,直接當鴨,那多賺錢?小子!這活兒你幹不了,滾吧!」 潘得富眼一花,原本翹起腿的椅子被一股蠻力一推,身子頓時失去平衡向後倒去。他也不是等閒之輩,順勢用胳膊去撐地,想穩住墜勢,腿也同時發力準備一個鯉魚打挺。 出乎他的意料,那個細皮嫩肉的小子竟然是個打架的行家,一個掃堂腿踢在他的小腿骨上,最吃勁的地方被外力一擊,頓時把他震得失去平衡,摔跌在地還狼狽地滑出很遠,腦袋差點撞到牆上。 「媽的,來人!來人!」潘得富火了,推開還想勸他的老張,把場子裡的幾個壯漢都喊來,「給老子好好收拾一下這個小兔崽子!他媽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地盤?!揍他,揍死了老子擔著。」 唐凌濤的眼緩慢地掃過這幾個比他壯上一倍的男人,冷冷一笑,「來啊,老子不怕死!」 真動起手來到底對方人多,打倒了四個,卻被一拳猛搗在肚子上,嗓子一甜,眼前都黑了。就這短短的一瞬,已經打紅眼的男人們都招呼上來,唐凌濤倒在地上,滿臉是血的笑了,死麼?他的確不怕,早活夠了! 「住手!」一個非常年輕的男人聲音,不響亮,卻有絕對的威勢。 周圍一下子很靜,唐凌濤躺在地上,沒去理會。 「架起來。」那個年輕的聲音說。 那是個非常漂亮的少年,唐凌濤瞇著眼,固執地抬起下巴看他,少年像模像樣的穿著考究的西裝,沉著臉,雖然眼睛裡的凶橫如同野獸,畢竟年紀太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