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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白翎    


  「可以不用理它嗎?」額抵著額,他同樣氣息急喘。

  「如果是……公事的話怎麼辦……」

  也對。

  所以他認命地放開了她柔軟的身體,從她身上的夾克口袋裡掏出了行動電話。接聽前,他瞄了眼來電顯示,是刑事局的號碼。

  「喂?」他按下了接聽鍵,然後隨著十幾秒過去,他的神色愈發凝重。他聽完後,應了聲:「好,我馬上過去。」

  「怎麼了?」在他收了線之後,她忍不住問。

  「我要先出去支援,應該會很晚才回來。」他摸了摸她的臉頰,道:「你自己早點睡,嗯?」

  「你還好嗎?」他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對勁。

  「還好,沒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

  他仍是搖搖頭,俯首吻了她的額,「抱歉,目前我不太能談這個。你也別想太多,時間晚了就先休息,知道嗎?」

  她抿唇,也只能點頭應允,然後看著他匆匆出門。

  第7章(2)

  犯罪現場慘不忍睹。

  雖然幾分鐘前在電話中已經略知大概的狀況,但實際親眼所見,方子博還是難掩震撼。

  屋內一片狼藉,血跡四處飛濺,這畫面簡直就像是……

  「黑道火並嗎?」他歎了聲,戴上橡膠手套。

  「很像,」徐裕盛湊了上來,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彈殼,「但據線民回報的說法,確定不是幫派鬥爭。」

  「不是?」方子博皺眉看了看地上的幾具屍體,認出幾張熟面孔,那些都是黑道上小有名氣的人物,「不是黑道火並的話,誰活得這麼不耐煩?」

  徐裕盛沉默了幾秒,逕自戴上橡膠手套,活像是在賣關子。

  「你有譜了?」方子博看著他的側顏。

  對方眉一挑,靠了過去,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個名字。

  頓時,方子博瞠大雙眼,不可置信地道:「你確定?!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目前是這個方向最有可能。」徐裕盛聳聳肩,不以為然。

  「你有幾成把握?」

  「我有九成,檢方有八成。現在動機有了,證人也有,就差物證而已。」

  聞言,方子博再次望向一片混亂的室內。

  原來如此。

  「物證是嗎……」他懂了,「所以我們和嫌犯要找的是同一種東西?」

  「沒錯。」徐裕盛一笑,「先上工了,等等還有其他兩個現場要過去看看。」他提醒了方子博這件殘酷的事實。

  「另外兩個地方也很慘嗎?」

  「差不多。」

  方子博沉默不語。聽說這次總共死了十七個人,大多都是黑道分子,但黑道分子也有家人,所以受害者裡頭還是有女人和孩童。

  他在電話裡聽見的時候,很難過。他從來沒經手過這麼重大的命案,過去他偵辦的都是一些凌虐案或是分屍案……而非這種冷血屠殺式的掃射。

  「你還好吧?」

  徐裕盛的嗓音突然傳入耳。

  「嗯?」他猛然回神,「你說什麼?」

  「你還可以嗎?要不要先出去透個氣?」徐裕盛鮮少見他在現場失神,便多問了一句。

  方子博搖搖頭,拒絕得毫不猶豫。

  「上工吧,等等要快點過去支援另外兩個現場。」他淡淡地重複道。

  整整隔了二十四小時之後,方子博終於回到家。

  他拖著一身疲憊進了家門,打開燈後的第一件事是去拉開窗簾,瞧瞧對面的窗戶。

  對面的燈還亮著。

  他看見周昕瑞的筆電仍舊顯示著工作畫面,但她似乎是睡著了,伏趴在桌面上,動也不動,身上還是只穿著那件薄薄的棉丁。

  這丫頭實在是……

  他暗啐一聲,拿手機撥了她的號碼,目光直直瞅著她的身影。

  電話響了,她的身子震顫了下,幾乎是被驚醒,然後他見她慌慌張張地在桌上翻找了好一陣子才找出手機,忍不住揚起嘴角。

  「喂?」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起來,」他直接發號施令,「要睡去床上睡。」

  「啊?」她還在狀況外。

  「啊什麼?睡那裡會著涼。去房間睡!」

  「呃……」她這才意會過來,轉頭朝窗外一望,對上了他的視線,「啊,你回來了?」

  他點了個頭,「剛進門而已。」

  即使隔了一條巷子的距離,她還是能讀出他神情間的疲憊。她靜了會,柔聲道:「我有看到新聞了,你就是出門去辦那件案子嗎?」

  「嗯。」他僅是淡應了聲。

  她不知道該接什麼話,而他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並不打算讓這難熬的氣氛持續太久,於是正當他啟唇要結束話題的時候——

  「我可以過去嗎?」她突然打斷了他欲開口的話。

  他愣了愣。「現在?」三更半夜?

  「是啊。」她起身走到窗前,與他直視,「今天晚上好冷,你那邊比較溫暖。」

  聽了,他笑出聲來,「你從哪一點判斷我家比較溫暖?」

  「因為多一個人排出二氧化碳。」

  「……」有道理。可是一聽就知道是個藉口。

  他苦笑了下,也罷,反正這並不違背他的意願。在抵抗了自己這麼多年之後,他早就決定棄械投降了。

  或許就像徐裕盛所說的,與其拚了命釐清她愛他的理由,不如先看清自己有多麼想要她。想想也是,愛一個人的理由本來就像是申論題,從來就不可能會有絕對正確的答案。

  「過來吧。」最後,他這麼道。

  「真的可以?」她有些驚喜。

  「當然。」他一笑,卻有但書,「不過,我不保證你可以全身而退。」

  她先是一愣,而後耳根發燙了些,然後她冷哼了聲,笑道:「你少搶我台詞,那是我要說的。」

  語畢,她收線,換了一套連帽休閒服後才匆匆下樓。

  他開了門讓她上來,一見她紅撲撲的雙頰,忍不住俯首就是一記輕吻,像根羽毛般地落在她的頰上。

  她頓住,一時之間還是無法適應他突如其來的親密,竟像尊雕像般地杵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呆茫的表情逗得他迸出笑聲,原來順應自己的心意,竟是這麼美好的感覺。

  「怎麼?你傻了?」他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

  周昕瑞回過神來,眨了眨眼,「啊……不是,因為從來沒看過你對我這麼……熱情……」

  「從來沒有?」他故作不悅,「那請問前天半夜,我在你家的沙發上都在做什麼事?」

  他甚至還記得她唇上濕軟的觸感。

  她臉頰倏地飛紅,「哎唷,那個又不太一樣……」

  突然,他注意到她頸上那隻眼熟的懷表。他怔忡了下,意外她居然還把它留在身邊。

  「你還戴著這個?」他探出手,拿起表身端詳。

  話題一下子轉太快,她錯愕了下,注意力連忙跟著他轉到了懷表上,「當然啊,我說過它很重要吧。」

  她確實是說過,而且理由也令他非常深刻。

  話說回來,雖然知道她戴著這懷表已經十多年,可他其實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這古董表是長什麼樣。

  方子博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意外發現表後方所印刻的花紋很眼熟,而且令他有一種很怪異的感受。

  「這刻紋是什麼花?」他幾乎僵住了。

  她不傻,讀出了他眉宇間的異樣。

  「那是……石蒜花。」她雲淡風輕地回答,心裡卻隱約激動。

  聽了,他心頭一震。

  石蒜花亦是彼岸花,也是他有事沒事就會夢見的那片紅艷花海……這是巧合嗎?不,不可能會有這種巧合。

  她難掩期待地望進他的眼眸底,難道他想起什麼了?

  「怎麼了嗎?你聯想到了什麼?」

  方子博歪著頭,眉心不自覺擰起,喃喃道:「前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挺常夢到這種花。不是夢到你的表,是夢到一整片紅色的鮮花。」

  他不知道這句話對周昕瑞來說有多麼震撼,她幾乎是不能自己的倒抽了一口氣。

  「然、然後呢?」她結結巴巴了起來。

  「什麼然後?」他有些莫名,不就是一場夢嗎?「能有什麼然後?」

  果然。她洩氣,頹喪地垂下肩。

  那反應令方子博困惑,「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

  她搖搖頭,抿著唇瓣苦笑,「沒有,沒什麼。我以為你會有別的想法……」

  「我應該要有別的想法嗎?」他怔愣。

  她卻仍是搖頭,只是張手想擁抱他。

  他察覺了,心一驚,立刻退開。

  他迴避的反應讓她錯愕當場,她瞠著眼,朱唇微啟,難道他的本能還是在抗拒她?

  「啊!你誤會了。」方子博知道她愛胡思亂想,連忙解釋,「我剛從三個案發現場回來,還沒洗澡,全身上下都是……你知道的。」

  滿身的血腥味。

  原來如此。

  她一笑,鬆了心,其實她早就嗅到了,只是她自始至終沒在意過。

  第8章(1)

  沐浴後,方子博擁著周昕瑞就寢,兩個人躺在溫暖的被窩裡,不約而同都想起了當年「同居」的日子。

  蹭著他的胸膛,她出了聲,「欸,我問你哦……」

  「嗯?」

  「為什麼你願意接受我了?」

  他露出了微笑,「為什麼不?」

  「可是你以前死都不願意。」她記得他倆決裂的那一夜,他明明也說是對她有感情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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