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綠光 > 三嫁不是簡單活(上)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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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綠光 談瑞秋繼續喝茶,繼續充耳不聞。反正她剛才問安時,人家也不怎麼睬她,現在人家問話又沒指名道姓,她何必對號入座?而且那是王爺的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別奢望她去騷擾身子未癒的七王爺。 沒人接話,寬王太妃臉色難看,低聲道:「我說蘇嬤嬤,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事總得給點說法。」 「回太妃的話,王爺迎了夫人沒多久,王爺就掌了五軍營,軍務繁忙,南奔北跑的,直到去年動身充援邊境,今年才回來,而太妃也該知道,王爺昏迷了大半年,若非皇上賜婚沖喜,說不準到今日都還醒不得,如今王爺還在養傷,想要王爺賜號,也得等王爺傷癒才好。」蘇嬤嬤不卑不亢地說著,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說那什麼話,寄蘭嫁進王府已經三年了,連個賜號都沒有,這傳出去還要不要做人?」 談瑞秋繼續當縮頭烏龜,左耳進右耳出。不過說真的,既然都知道孟寄蘭嫁來三年了,真要求賜號的話早該來了,既然這三年都沒來,那就代表她很清楚說了也沒用,而眼前挑這時間來,嗯……應該是替孟寄蘭撐腰,順便刮刮自己和蘇嬤嬤的臉皮,讓孟寄蘭在王府立下一點威信。 但她只能說,真的不是時候呀。 「寬王太妃,王爺還在養傷,老婆子作不得主。」 「怎麼,一句王爺還在養傷,就要把這事算了?難道你就不能提點一聲?我可不管那些,今兒個你就非得要給我個交代,讓我瞧瞧你到底是怎樣的隻手遮天,把王府內院的事都攬在手裡,讓王爺如此冷落我的外甥女!」 談瑞秋垂著長睫,長指輕敲著茶盞,聽蘇嬤嬤平板無波地道。 「太妃,王爺這三年來在王府的時間少得可憐,王爺要賜號,勢必要入宮請恩典,但王爺先前為戰事奔波,如今又因戰事重傷,賜號這一事實在不必急在一時。」 「蘇老婆子,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分明是因為你那薄命的侄女沒能成為王爺侍妾,把這仇記到寄蘭身上了!也不想想自個兒是什麼身份,竟然攛掇侄女爬上王爺的床,麻雀也想跳枝當鳳凰,就跟那誰家的丫鬟一樣不知恥,真不知道那位主子到底是什麼居心,竟讓自個兒的丫鬟和其他側室爭寵。」寬王太妃話到最後還鄙夷地冷笑了聲。 蘇嬤嬤臉色變了變,還未開口,就見談瑞秋已經徐徐起身,揚起完美無瑕的笑臉。 「太妃這麼說可就不妥了,方纔我才和孟妹妹提過這事,就說我家那丫鬟是遭人下了藥,府裡正打算要嚴查呢,查出個結果,定會給太妃一個交代。」 「那等下作之事就不必交代了,我倒是想瞧瞧一個宮中的老女官是怎生的有本事,讓侄女蠱惑王爺,放著兩位側室不聞不問……放眼東秦,可從沒聽過王爺側妃入府三年連個賜號都沒有!」 談瑞秋驀地抽出手絹低笑出聲,哪怕寬王太妃那對銅鈴眼瞠大得嚇人,她還是止不住笑意,最終才再三道歉地道:「太妃恕罪,實在是太妃將這罪名強要扣在蘇嬤嬤身上,怎麼也說不過去呀。」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要是照太妃這說法,好似蠱惑王爺的人是蘇嬤嬤而不是其他人等了,可蘇嬤嬤與王爺的年歲怎麼也對不上呀,教我想呀想的,忍不住就笑了。」說不准蘇嬤嬤的年紀還比七王爺的母妃大上不少呢。 蘇嬤嬤聞言,有些莞爾。 寬王太妃臉色忽青忽白,還未開口,孟寄蘭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替姨母爭口氣。 「不懂規矩的東西,竟敢衝撞太妃,還不趕緊跪下!」 談瑞秋揩了揩眼角的淚花,笑意凝在唇角,甚至是眸底眉梢。「妹妹說什麼呢?這哪是衝撞來著,不過是和太妃說笑罷了,還有啊,蘇嬤嬤不知道跟你說過多少回了,王爺在養傷,喜靜,切勿在主屋附近大聲嚷嚷,怎麼又忘了?」 七王爺的寢房就在大廳旁的次二間,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照她們動不動就威嚇命令的說話方式,想把人吵醒也是有可能的。 孟寄蘭咬了咬唇,隨即又向寬王太妃求救。 寬王太妃拍了拍她的手,先是冷哼了聲,皮笑肉不笑地道:「這是怎麼了?這王府何時輪到這老奴作主了?莫不是教養過王爺,真以為自個兒能取代死去的淑妃了?」話到最後,那嗓門大得教談瑞秋覺得刺耳。 「太妃,這不是誰作主,而是王爺領旨養傷,是不允許任何人探視的,今日是破例讓太妃進王府,還請太妃將聲量放小一些,莫驚動了王爺。」真是白目,跟她說靜,她卻非要吵個天翻地覆。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蹚這渾水,可這太妃實在是欺人太甚,半點長者風範皆無,要不是礙於她的身份,早就送客了。 「一個黃毛丫頭,拿著雞毛當令箭,未免太過可笑。」 談瑞秋吸了口氣,正想要開口,大廳側邊上卻傳來沙啞的聲響—— 「照太妃的說法,是明指皇上的聖旨是雞毛了不成?」 話落擲地有聲,嚇得寬王太妃瞬間白了臉色,她身旁的孟寄蘭急忙回頭,那表情真是千變萬化,豐富得教談瑞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像是景仰歡喜,卻又膽怯懼怕,談瑞秋不禁好奇地順著她的目光打量起來者,就見王府大管事徐賁扶著一名男子,他長髮束起,露出飽滿的額,濃揚的眉下是深陷的眼窩,凝滿殺伐氣息的黑眸俊魅懾人,教她忍不住想,真是天之驕子啊。 身世好、俊顏惑人,又是征戰有功,這人分明是集富貴權勢於一身了,帝王氣勢加上武將特有的威儀,也莫怪孟寄蘭就算懼怕也不肯挪開目光。 是說,他不是傷重得連坐起身都難,怎麼跑出寢房了?敢情真是被寬王太妃的嘶吼聲給震來的。 瞧蘇嬤嬤已經快步上前攙扶,她不禁猶豫自己該不該跟風。 唉,麻煩事,這能不碰頭是最好的,偏偏今天就是撞上了。 「七王爺別誤會,我也不過是說說罷了。」寬王太妃馬上軟了姿態。「不是說七王爺還養著傷病,怎麼跑到外頭吹風了?」 「就算養著傷病,本王認為還是把話說開才妥。」秦文略在蘇嬤嬤和徐賁的攙扶下,暫時就近坐在下座。他的臉色雖是慘白無血色,但黑眸黝亮有神,直直地望著寬王太妃和孟寄蘭。「關於賜號一事,本王不是不想。」 聽至此,寬王太妃大大的鬆了口氣,就連孟寄蘭也難得露出小女兒姿態,羞怯地垂首等著下文。 豈料,秦文略的下文竟是——「本王是不肯。」 「王爺,你……」寬王太妃這下被狠打了臉,面子掛不住卻又發作不得,簡直是快要將她給憋屈死了。 「賜不賜號是由本王決定,本王不肯給,是因為她不值得,明白了嗎?」秦文略嗓音沙啞,卻是鏗鏘有力,目光透露著絕不更改的堅定。 孟寄蘭當下惱羞成怒,不平地道:「為什麼?難道我就配不上王爺嗎?再怎樣,在場身份最低的是她!她不過是個四品言官之女,她都能成正妃,為何我連個賜號都要不得?!」 談瑞秋偷偷翻了個白眼,正所謂躺著也中槍,大概就是這樣了。 「你去問皇上,本王的婚事向來是皇上作主的,有本事你去問。」秦文略神色冷鷙,望向她的目光儼然像是狩獵中的猛獸,正伺機而動,欲將她拆吃入腹。「而她,是本王的正妃,王府唯一的女主子,她掌著內院,可以發派任何人,你再放肆,下回再不經本王允許讓不相干之人進王府,她不治你,本王治你!」 孟寄蘭被罵得羞惱欲死,緊抓著寬王太妃。 而寬王太妃也是一臉無奈,根本使不上力。 談瑞秋將這場戲看在眼裡,不禁認為這七王爺還是個不錯的男人,不看美顏,該治就治,一點顏面都不給,想想也許是跟蘇嬤嬤的侄女有關,畢竟心底有人了嘛,其他的可能就沒太大的興趣,只是……沒事幹麼說她是唯一的女主子,他這不是在興風作浪,存心讓後院不寧來著? 「你過來。」 秦文略低啞喃著,談瑞秋愣了下,發現他正看著自己,換言之……找她?硬著頭皮走到他面前,還想不透他找自己做啥,就見他把手搭在她肩上,這是…… 「扶本王回房。」他微使力,她的肩頭一沉,身形頓了下,再抬眼才發覺這傢伙還真高呀,就算傷重瘦了不少,但他還是個男人,把重量都壓向她,也不看看她撐不撐得起。「蘇嬤嬤,送客,下回再有人敢擅闖王府,直接押進宮去。」 「是。」蘇嬤嬤恭敬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