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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香彌    


  簡霜霜那張圓潤的臉龐笑得一團和氣,輕輕柔柔的出聲,「也沒什麼重要的事,不久前聽說水秀想要出家,想起我娘以往常去參拜的一間尼庵,那裡的師父個個都慈眉善目、悲天憫人,這才過來想介紹給二嫂。」

  「是哪間尼庵?」她特地過來介紹,也不知安的是什麼心,湯水淳心裡打定主意,絕不會送妹妹去那裡,但嘴上仍問了句。

  「是白靈山上的清風寺。」

  「多謝三弟妹,我記下了。」

  「二嫂不用客氣,咱們都是自家人。」簡霜霜說著,頭上的簪子突然掉落在地,一頭長髮頓時散落下來,她抬手按著頭髮輕呼一聲,隨侍在她身邊的一個丫頭慌忙的撿起那根簪子。

  簡霜霜神色尷尬,「定是先前丫頭梳頭時沒把簪子插好,這才掉下來,讓二嫂見笑了。」她接著回頭看向那丫鬟,輕斥,「還不快把我的頭髮重新挽好。」

  那丫鬟有些慌張的低聲說:「奴婢身上沒帶梳子。」

  簡霜霜央求的望向湯水淳,「不知能不能借二嫂的房間讓我梳個頭?」

  這種事湯水淳也不好拒絕,只好親自領她過去。

  簡霜霜在紅木雕花梳妝台前坐下,雪荷遞了一柄梳子給她的隨身丫鬟,那丫鬟接過,動手替她梳頭挽髮。

  坐在椅凳上讓丫鬟梳頭,簡霜霜邊與湯水淳閒聊,「我瞧二嫂都梳朝天髻,有沒有試過同心髻?」

  「沒有。」她搖頭,古代的髮型她知道的不多,全都是任由丫鬟替她梳理。

  「我瞧二嫂的臉型很適合梳同心髻,要不我待會幫二嫂梳一個試試,二嫂別瞧我這般,我梳頭的手藝可一點都不比這些丫頭差。」

  正替她梳頭的丫鬟也附和著,「就是啊,二太太,我們三太太可最會梳頭了,老太太就常常讓三太太給她梳頭挽髮呢。」

  「不用了,我這頭梳得好好的,拆來拆去麻煩。」她婉拒,總覺得簡霜霜今天來得有點古怪,她心裡暗暗提防。

  「不麻煩,一下就好。」簡霜霜的丫鬟很快替她挽起髮髻,插上簪子,那丫鬟給她梳的剛好就是個同心髻,她指著頭上的髮髻說:「二嫂瞧,這髮髻是不是簡單又好看?」說著,她便熱絡的拉著湯水淳坐下,「來,我也給你梳一個,很快就好。」

  湯水淳來不及開口拒絕,她便逕自取下她發上的簪子,讓她一頭秀髮披散而下。接著簡霜霜俐落的接過丫鬟手裡的梳子,替她梳起頭來。

  湯水淳沒辦法,只好由著她去。

  「二嫂的頭髮又細又軟,聽說頭髮細軟的人天生好命呢。」簡霜霜一邊給她梳頭,一邊與她閒話家常。

  對她的奉承,湯水淳也回道:「我看三弟妹的頭髮不僅細軟,還很黑亮,不像我的髮色偏褐色。」

  「二嫂這髮色也挺好看的,瞧著年輕。」一如簡霜霜自己說的,她梳頭確實又快又好,幾句閒話間,已替她綰好了同心髻,簪上了一支七寶珠釵,再綴上幾朵珠花,比起她原來梳的髮髻看起來要俏麗幾分。

  簡霜霜拿起銅鏡遞給她,「二嫂瞧這樣可好?」

  湯水淳望著銅鏡裡的自己,無法說出違心之語,只得點頭,讚了她一句,「不錯,三弟妹的手果然很巧。」

  「二嫂若喜歡,往後得空我便過來給你梳頭。」

  湯水淳委婉拒絕,「老麻煩三弟妹也不好意思,我也該讓我房裡的丫頭們多學點手藝才是,總不能讓她們這般偷懶,梳來梳去都是同一種髮髻,一點長進也沒有。」

  簡霜霜笑應,「二嫂說得也對,是該督促她們勤快些。」

  兩人再敘幾句,簡霜霜便告辭離開。

  送她出去時,湯水淳心裡納悶,不知這簡霜霜今日上她這裡究竟有何目的,難道真的只是來向她介紹那間尼庵?

  第8章(1)

  將擬好的名單交給韓氏過目後,經她同意,湯水淳花了幾天的時間,把府裡頭的下人重新整頓一番,她提了幾個人上來,也有一些平日裡貪懶怠惰的被遣走。

  她同時定下賞罰規則,做得好的,每人每月可以多得一些賞銀,做不好的,告誡後會再給一個月的期限,若沒有改進,便一律攆走。

  一時之間,府裡頭的下人都賣力做好自個兒分內的差事,不敢再有絲毫偷懶和推諉。

  韓氏為此當面誇了她幾句——

  「這幾日,我瞧著下人在幹活的時候警醒許多,你這番整頓真是不錯。」

  而景韶對她的嘉許則是抱著她上床,努力耕耘播種。

  數日後,張老爺的案子審結,查證他虐死數名小妾的事屬實,提刑官、刑部與大理寺的幾名官員聯名,將調查的結果呈報皇上。

  最終的判決,抄查張家家產,並判張老爺與其妻流放邊陲,永不得回鄉。

  從景韶那裡得知他竟沒被判死罪,湯水淳心中有幾分不平,他虐死好幾個小妾,這樣的判決未免太輕。

  景韶為她解釋,「他曾官至戶部侍郎,皇上念著昔日君臣的情分,這才饒了他一條性命。不過讓他這般苟活著,對他未必是一件好事,他一大把年紀還要承受流放之刑,這一路戴著手銬腳繚走到邊陲之地,就夠他受的。」他會讓押解他們夫婦的官差,在這一路上好好「照顧」他們。

  這事了結後,湯水淳挑了個吉日,與景韶親自送水秀上白靈山,他們將送她去的是景韶一位朋友家眷介紹的尼庵。

  臨行前,湯水蓮依依不捨的來送別妹妹。

  「水秀,倘若日後你發現自個兒凡心未了,可以還俗隨時來找姊姊,還有,若有什麼需要,隨時差人來告訴我。」

  「多謝九姊。」湯水秀微笑的道謝。

  再敘了會話,湯水蓮才含淚離開。

  晌午時分,載著湯水淳與湯水秀的馬車駛離景家,往白靈山而去,景韶領著周堂飛、嚴慶與幾名隨從騎在馬上,護衛在馬車前後。

  行了大半日的路,一行人來到白靈山上的大悲庵。

  景韶事先已派人知會,大悲庵的住持親自出來迎接,眾人互相合十見禮。

  大悲庵香火鼎盛,為方便施主留宿,在庵外建了小院,當夜眾人就夜宿於此,翌日要為水秀剃度受戒見證觀禮。

  「我覺得這一切好像一場夢。」躺在床上,湯水淳想起這段時日發生的事,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數個月前她穿越過來,接著與水蓮、水秀先後出嫁,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個月,已是物是人非,水秀看破紅塵,選擇出家為尼。

  她喃喃念著水秀那時對她和水蓮說的幾句話,「一切恩愛會,皆由因緣合,合會有別離,無常難得久。」她想起她與景韶也是因緣而合,不知道自己會在哪一天離開這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而回歸原本的世界。

  「別胡思亂想,咱們會白首終老。」景韶心忖也許是水秀的遭遇讓妻子一時之間有所感觸,他將她擁進懷裡,抬手輕撫著她的背脊哄著她。

  「相公,倘若有一天我先走了——」她話未說完,便被他打斷。

  「不會有這麼一天!」他擁緊她,語氣罕見的透著絲嚴厲,他絕不會讓她像他前面四任妻子那樣短壽。

  隱約察覺到他嚴厲的語氣裡透著一絲害怕,她楞楞望著他,回想起這段時間在景府的事,無論發生什麼,這個男人都毫無保留的護著她、信任著她……

  他給予她的情感超出她的想像,他用他寬厚的胸膛,煨暖了她一直不安惶然的心,他讓她嘗到了被人疼寵的滋味。

  她心中頓時漲滿了一股熱燙的情緒,忍不住想,倘若她一輩子都無法回去,那麼就這樣陪伴他一輩子也好。

  「以後你要疼我,也不准娶小老婆。」她趁機提出要求。

  他疑惑道:「小老婆是什麼?」

  「就是小妾。」

  「我不納妾。」以前是因為應付一個妻子就夠麻煩了,他不想再納小妾給自個兒增添更多麻煩,而現下是有她一個就夠了,兩人之間不需要再擠個女人。

  她翹起嘴角,兩手抱著他的背,讚許道:「那這個好習慣要一直維持下去。」

  秋風漸起,暑氣消退了些。

  景府裡開始準備裁做冬衣,布料用的是景韶與塗鳳寶合夥經營的布莊的布,而那些布來自他們的染坊。

  那顏色有的濃艷似彩霞,有的淺淡雅致如雲似霧,一推出就被搶空,讓染坊都來不及染,把塗鳳寶樂得笑呵呵跑來對景韶說:「我讓人給我娘和幾個姊妹捎了些布料回去,可把她們高興壞了,四處炫耀呢,我爹還寫信過來誇了我一頓,命我多帶些布料回去。」這是准他回京城的意思。

  景韶知道他被趕回老家這幾年早就想回京,便命人收拾了些布料,跟塗鳳寶一塊送上回京的馬車。

  塗鳳寶明白這次自個兒纏著他,死乞白賴,硬要同他合夥布莊和染坊的買賣,是自個兒佔了大便宜,離開前拍著胸膛對他承諾道:「景韶,日後你若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二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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