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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綠光 「……唔,白蘿已經不知道要把眼睛擺在哪兒了。」她羞澀地垂下眼。 有時候,夜爻眸中纏繞的情總像深濃得快要潰堤,幾乎將她淹沒,教她不能呼吸,可有時看著她的眼光又透著哀傷,讓她無端感到不安。 「搖光,能得你如此愛憐,本王……真是無憾了。」他柔聲啞道。 「無憾?」她笑擰柳眉。「你應該說會好生珍惜才是。」 無間王笑看著她,指尖捨不得離開她的頰,可外頭卻響起殺風景的稟報聲。 「將軍,女帝有旨,請移至天官府。」來者是善天。「將軍先前氣虛體衰昏迷多日,女帝要將軍到天官府淨身。」 「可是——」 「去吧。」無間王輕推她。 玄搖光想了想。「你在這兒等我一會,我待會就過來。」 待她和善天一走,他一彈指,在西引千年的石鋼雕像倏地消失不見。 「王?」白蘿不解地看著他的舉措。「你把雕像挪到哪去了?」 「丟到不會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雕像代表搖光的情愛,他可以感覺到她的不捨和深情,而如今這樣凝聚她執念的東西已沒有必要再留下,因為他們已經相逢了。 「……王把雕像丟到無間去?」 「西引不需要千年的古老記憶,忘了也罷。」他沒正面回答,踏出玉德殿時,卻瞥見善天就站在一條花徑外的天官府前。「搖光呢?」他下意識的蹙起眉。 「仲尹有話跟她說,帶她往後頭去了。」善天指著天官府旁邊通往六部所的花徑。「對了,你知道仲尹是誰嗎?將軍可有向你提起?」 「本王將搖光交給你,你竟敢將她交到舒仲尹手上!」瞇起的烏瞳立時燃起肅殺之氣。 善天一愣。「可是,他不可能害搖光——」 無間王不睬他的下文,急步朝花徑而去,白蘿和朱妲隨即跟上,善天頓了下,也舉步跟上。 第19章(1) 「仲尹,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跟著舒仲尹半走半跑,玄搖光已跟他走過六部所,眼看就要往西御門的方向走,再也忍不住問出聲,「你不是有話跟我說,沒必要跑這麼遠吧?」 他繃著臉不語,緊抓住她。 「到底怎麼了?你不是在宣天殿伴駕?」眼看再過一道垂花拱門,西御門就在前方,她終於反揪住他,硬是停下腳步。 「快走!」舒仲尹回頭,咬牙低語。 「去哪?」 「先離開皇宮就對了。」 「為什麼?」 「別問。」 得不到答案,玄搖光說什麼也不走了,這時,卻見女帝身邊最得寵的太監文瑞從垂花拱門那端走來。 「舒爺急急忙忙的帶著玄將軍要去哪?」他笑得不安好心。 她正要答話,卻見舒仲尹立即將她護在身後。 「仲尹?」玄搖光一頭霧水。 「有本事,連我的命一起拿,看往後西引還能靠誰在中域商場上穿針引線!」舒仲尹死命將她護住,抬眼尋找弓箭手的所在位置,但他走得不夠遠,這裡的燈火又太昏暗,他根本連暗箭會從哪兒發出都看不見,只能將她隱沒在身後。 「拿下!」文瑞斂笑瞬間,眸噙陰險。 霎時,箭翎如雨般從玄搖光身後突襲而來。她回頭,瞬間抽出鬼將之刀,還沒揚開,便見一道高大身影擋在面前,翻袖卷箭,彈射而出。 「夜爻。」她頓時鬆了口氣,卻見他又揚手往她肩後一敲,她隨即失去意識地軟倒在他懷裡。 「白蘿。」無間王沉喚。 「屬下明白。」隨即上前接過昏厥的玄搖光。 就在他往後移開一步的同時,無間王的大掌也扣上舒仲尹的頸間。 「你做什麼?!」他焦急低吼。 「本王也曾經相信你,認為你絕對不會害搖光,但本王錯了……所以本王不會再犯第二次錯!」 舒仲尹伴駕多日,若他和女帝合謀殺害搖光也並非不可能,畢竟人性最醜陋的就是這一環了。 得不到的就殺,利用完了也殺……這一切的一切,真教人憎惡! 他手指緊扣,舒仲尹連解釋求鐃的機會都沒有,倏地斷氣而亡。 鬆開手,無間王冷眼看著屍體癱倒在地,才微微抬眼,斜睨向那太監。 文瑞瞠目結舌,愣在當場,對上那雙沉不見底的烏瞳,心底爆開一陣難以負載的恐懼。 「為什麼你老學不會教訓?」無間王似笑非笑地說,緩步朝他走來。 「殿前侍衛!」他嚇得心快要爆開,用盡氣力大吼。 拱門外隨即奔入一支殿前軍,約莫三十來人。文瑞原以為這樣已經足夠應付,豈料眼前人不過揚開寬袖,殿前軍竟就如浪般倒下,最後一個還倒在想逃到拱門外的他腳上,教他想定卻抽不了腳。 「這世間就是有你這種人,才會不得安寧,你說,本王怎能放過你?」緩步走到他面前,無間王居高臨下的瞪著他。 「……救命……陛下,救命!奴才不想死!」文瑞驚慌的朝拱門外高聲呼救。 只聽見外頭發出些微聲響,無間王低低笑開,探出長臂,驀地一抽,隨即隔空將躲在外頭的女帝抓到面前。 玄蘭嚇得面色如紙,不懂她為何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道給扯過拱門,然而當她看見將她扯出來的貼身太監時,怒火立刻衝上胸口。 「你這個狗奴才膽敢陷害愛卿,朕要將你碎屍萬段!」她臉色鐵青,驀地朝他重聲咆哮。 文瑞登時面無血色的反駁道:「陛下,這全都是你的旨意,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啊!」他原本以為只要咬出主子的藏匿處,就可以趁隙逃跑,誰知道眼前這人竟然不用離開半步,就能夠將人逮到面前。 他,到底是不是人?! 「住口!」 無間王瞧著兩人狗咬狗的戲碼,垂眼笑得愉悅殘佞。 「朕允諾你,必定會殺了這狗奴才,賞給搖光更多封地和黃金,以彌補搖光受到的驚嚇。」互咬一陣之後,玄蘭才慌忙端出女帝威儀,對深不可測的眼前人迭聲保證,將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到文瑞身上。 他不禁仰天大笑。「過了千年,怎麼你還是壓根沒變?」 「嗄?」玄蘭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心間泛起的駭懼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本王要殺人,不需要藉由任何人的手!」低喝瞬間,他橫掌劈去,文瑞立刻屍首分離,鮮血噴湧到她的錦袍上頭。 「……鬼……你是鬼!」她駭懼地尖叫,「來人啊!救駕!救駕!」 她原本的計劃是將搖光引進天官府,之後便會有一列弓箭手趁她不備,取她性命,然而卻不慎被舒仲尹偷聽到,想把人救走。如今在這,人手最少的四御門……恐怕她喊破喉曨,也沒有人能救她。 無間王低低笑著,烏瞳魔魅懾人。「你說的對極了,本王確實是鬼,現在,本王也要讓你化身成鬼,讓你嘗嘗永世不得超生的滋味!」 在白蘿懷裡的玄搖光因為空氣中不尋常的波動而幽幽轉醒,長睫微掀的瞬間,便瞧見眼前人探手進入玄蘭的身體,穿心而過,摘心剝魂,又撈過文瑞飄移的魂魄握在掌心捏為碎沫,封入無間惡鬼道。 「不要!」她猛地清醒,一個箭步向前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只剩下滿地屍首,有陛下、文瑞,甚至是……仲尹?! 她說不出話,腦袋一片空白,不懂一場好好的宮宴為何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晦暗中,無間王微微回過頭,沒有解釋,只是靜靜注視著她,確定她的星芒恢復了往日丰采,燦亮且充滿生命力,明白自己的做法沒有錯。 如何替她延壽,他不知道,但最起碼他可以讓她避開所有不必要的危險,沒有危險,她當然就可以避劫續命——啪的一聲,玄搖光憤怒地甩了他一個巴掌,他沒有防備,竟挨個正著。 「王!」白蘿驚呼。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向來水潤的瞳眸進裂懾光。「我跟你說過了不是嗎?不是要你別濫殺無辜?!」 「將軍,你冷靜一點!」善天目睹了這一切,趕緊上前向她解釋,「王是為了要——」 「住口!」無間王冷冷打斷了他的話,「本王這麼做自有用意,做了就是做了。」 聞言,玄搖光握緊粉拳,強迫自己靜下心,把一切想過。 當看見倒在地上,已無生息的殿前軍時,她的心都涼了。 或許,她早發覺玄蘭只想利用她,但她從不認為玄蘭會想要她的命,可是……能調動殿前軍的,除了女帝還有誰?! 儘管善天曾經暗示過她,就連仲尹也多次要她防備女帝,只是她從來不信。 「……就算女帝想殺我,就算文瑞是個佞人,可是仲尹呢?」她猛地抬眼,淚水盈在眼眶,不知該傷心女帝的狠心,還是他的殘暴。「仲尹沒有錯!仲尹只想保護我,他向來一直是護著我的!他要帶我離開皇宮,他是想保護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