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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何舞    


  可意志雖如磐石,心卻已成蒲柳,所以她從來不敢多看他一眼,生怕過分迷戀,此後非君不嫁。

  這般迂迴曲折的心事,無人可訴說,只能深藏,百轉千回……

  「不專心,居然走神了。」抱怨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是嫌夫君不夠賣力嗎?」

  「你才不是我夫君。」盈蘭若臉一紅,嬌羞地睨了眼正置身於自己腿間的俊朗男子。

  「誰說不是?難道……」男子一挑眉,邪氣地笑問:「你還想嫁別人?」

  「反正……反正跟你沒關係。」她被他瞧得兩頰紅得快燒起來了,身子一扭,掀翻錦被,就要下床。

  纖足剛溜下床榻,下一秒,整個人兒又被拖了回去,被圈抱在赤luo炙熱的男性懷中。

  「別動。」他只笑著,語帶威脅地警告她別想逃,伸手從枕下摸出一樣東西,再拉過她的手,兩人掌心相貼,包裹著此物。

  手心裡涼而堅硬的觸感,讓盈蘭若一怔,不解地看著他問道:「是什麼呀?」

  曲庭兮低著頭不答話,深深地看著她,又吻了吻她紅撲撲的小臉,方鬆開手。

  納悶地托起掌中沉沉的物件,盈蘭若定睛一看,那是塊鑲著各色寶石的九龍戲珠金墜,隨意地繫在一條以金絲編成的花繩上。

  這是什麼意思?他要把這東西給她?

  「你想怎麼戴?頸上?手腕上,還是腳踝上?」他隨口詢問著,一向自信飛揚的俊顏上有著可疑的紅雲。

  「我不要。」她像丟燙手山芋一樣正要丟給他,卻被他一把制止。

  「不准不要。」他氣悶地將那金晃晃的花繩圈了好幾個圈,大手撈起她秀氣的小腳,不由分說地套了進去。

  「你做什麼?」她伸手捶他,哪有這麼霸道任性的傢伙?

  「還不錯,挺好看的。」金光燦爛的花繩,盤距著九條小龍的金墜,以及在上面鑲嵌的各色寶石,襯托得雪白腳踝越發晶瑩小巧,他欣賞著,突然抬頭:「隨你怎麼戴,就是別摘了。」

  「我不……」她仍想拒絕。

  哪怕她再不識貨,也能看出這寶墜不是一般的首飾,她怎能接受這麼貴重的東西?

  「不什麼?不如咱們換個姿勢試試?」曲庭兮猛地抱起她,以動作制止她的不馴。

  ……

  第7章(2)

  隔天,盈蘭若才察覺到,那縱\yu\整夜的男人,其實,是在生悶氣。

  他氣什麼呢?是因為鬥嘴時,她說他不是自己的夫君的話?還是說她想嫁誰也不關他的事的話?

  她不知道。

  可是她隱忍著唇邊的笑意,竟然覺得心裡有絲甜滋滋的感覺,就像喝了自己釀的蔗酒一般。

  天,這種滋味都讓她快樂又煩惱,時不時地出神,發呆,甚至悄悄兒抿嘴笑。

  「盈師傅?」有人在叫她,盈蘭若回過神來,看到正從酒坊外進來的古老闆。

  「剛才老闆娘請我去了一下客棧,說有個大客戶派人從馬家鎮子過來了。」古老闆剛一路小跑著回來,氣喘吁吁地說:「咱們的酒在馬家鎮上銷得很好,有大客戶嘗過就馬上派人過來商議,看能不能合作將酒銷往北方去。」

  「北方?」盈蘭若反問:「那裡不是在打仗嗎?」

  「已經打完了,宋軍大獲全勝,聽那個大客戶說,戰亂一平定,酒啊糧食啊什麼的,全都要漲價了,正好可以多賺些錢。」

  「哦。」盈蘭若點點頭,說到作生意,全鎮上下曲賬房稱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是老大,就連一向精明的老闆娘也不能。

  當初他和老闆娘來與古老闆商量,將釀好的酒銷往馬家鎮,那裡來往的客商多,可以有更豐厚的利潤。

  古老闆宅心仁厚,自然點頭答應,三人一拍即合。

  做生意盈蘭若不懂,她只負責釀好酒就成了,因此也沒理會太多,其實更主要的原因是,她信任曲庭兮,即使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份信任是從何而來的。

  「老闆娘說等這事談得差不多了,那大客戶還會專程過來一趟。」

  「是嗎?」她一笑,不是太關心的樣子,只是轉身去察看蒸好的酒糟。

  「那個……盈師傅。」古老闆靦腆的喚道。

  「您還有事?」盈蘭若扭頭看著滿臉紅暈的古老闆,好奇地詢問。

  「沒,沒事了。你忙你忙……」古老闆不知何時也傳染上了小瞿的結巴症。

  盈蘭若略一點頭,往後頭去瞧正用天鍋發酵的酒母了。

  古老闆眺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身影,那一身鵝黃的衣衫,淺綠的絲裙襯得佳人宛如一株清雅出塵的蘭花。

  盈師傅本來就生得極美,可是他為什麼會覺得,盈師傅,似乎越來越美了……

  如意客棧內,一男一女正在大眼瞪小眼。

  「你說,為什麼不行?」老闆娘一拍桌子。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曲庭兮翻著賬本,慢條斯理地說。

  「這麼好的買賣不做,還有理由了?」老闆娘嗤之以鼻。

  她都不知道這滑頭賬房心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明明有大客戶登門造訪,要跟鎮上合作產酒,可對方一走,曲庭兮馬上反口,說這生意不能做。

  這下可壞事了,她跟對方差不多都快拍板了,偏偏半路殺出個曲賬房。

  算起來,曲庭兮來這鎮上的時間比她還久,而且是前任鎮長特別推薦給她的,她深知此人不凡,而且頗有見識,目光遠大,可是這會子怎麼又小鼻子小眼起來了?

  「你應該知道,僅僅局限於內省的買賣和交易是不可能有豐厚的利潤。」老闆娘下定決心要問個明白。

  「當然。」曲庭兮不急不地點下頭,「民性通脫,務向外發展,其上者出而為商,足跡遍於天下。」

  「這不就得了?」老闆娘道:「咱們把酒銷到北方去,再把北方的毛皮小麥葡萄酒什麼的帶回來。批發給小商販,如果酒能銷出去,還能帶動繡莊的織綿,綢傘什麼的。」

  「我知道。」

  「那幹嘛不做?」老闆娘兩手一攤,滿臉疑問句。

  「這個駱駝三娘,我信不過。」曲庭兮一字一句說明理由。

  在北方一帶大名鼎鼎的駱駝三娘,怎麼會突然跑到西南來?難道真得如她所說,只是為了生意?

  況且,這個駱駝三娘……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來行走江湖了。

  「信不過?」老闆娘皺著彎彎的柳眉,嘟囔著:「我還打算這筆生意作成了,可以招募更多從中原逃荒來的難民工作,這可以活好多人。」

  「我明白。」曲庭兮一笑,「但要計劃妥當。不能冒然行事。」

  別的不說,僅是他爹曲鏐,遍佈大江南北的耳目們,如果不小心讓他們得知他在這裡,還不欣喜若狂,千里迢迢跑來抓他回曲家見他老爹?

  除此之外,別忘了還有一個紀興,會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自己養了十八年的那顆棋子放任而去?

  這都是未知的定數,所以凡事水到渠成,稍安勿躁。

  第8章(1)

  寒冷的冬天總算過去了,又到了桃花飛綠水,三月下瞿塘的季節。

  烏龍鎮內,一派熱火朝天的新氣象。

  全鎮上下的男女老少,上下一心,都按照老闆娘的最高指示,在盈師傅的指揮下,幫忙盤古酒坊釀酒。

  男人們負責堆積、爐灶、蒸酒、窖藏、和起窖;女人們負責攤晾、配料等前期工作。

  「太香了,我聞著都已經快醉了。」花道士跟荊獵戶家的童養媳筱竹在爐灶邊添加柴火,一會交頭接耳地說一陣,一會又嘰嘰咕咕地笑一陣。

  「盈師傅,元家妹子請您去看看她配料配得是不是對頭。」負責配料的桂花姐從另一頭跑出來催促。

  「盈師傅,您瞧瞧,這些蒸好的可以拿到晾堂去了嗎?」負責攤晾的酒窖妹和私塾的海夫子帶著一幫婦孺們也湊熱鬧,追在後面呱呱發問。

  盈蘭若伸手拭拭頭上的汗,認真又耐心地幫她們解決了一個又一個燃眉之急,看到她們恍然大悟又興致勃勃的樣子,她覺得好快樂。

  是的,好快樂!這種感覺,在來到這裡之前,從來都沒有過,寒冷的冬天過去了,當春天來臨的時候,她已經把這個小小的鎮子當成了家。

  這裡有家的氣息,家的感覺,這裡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這裡的人,都令她安心。

  每個夜晚,有了某個人的陪伴,她不再孤獨,甚至噩夢都不來找她了,每一天都過得忙碌而充實。

  盈蘭若站在院子裡,四周都是忙忙碌碌的人們,他們同樣熱情而勤勞。

  她抬頭,眺望著藍瑩瑩的天空,有一行大雁正從南方排隊回家,一會兒飛成一個一字,一會兒又飛成一個人字。

  它們要回家了,而她哪裡都不用去,因為她的家,就在這裡。

  抿著唇,她兩手交握著,撫住衣襟內那塊與肌膚相貼的鑲寶金墜,悄悄地笑了。

  如意客棧,一男一女仍然在大眼瞪小眼。

  「憑什麼是我?」曲庭兮兩手環胸,一臉不爽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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