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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白暮霖    


  「韋爾斯是GP藥廠最大的持股者,我需要他的支持!」

  「當然,所以我才介紹你們認識啊。」酆寅初笑得非常誠懇。在床上纏綿的耳鬢廝磨,蕾易絲嬌喃著說想認識韋爾斯。既然都訂婚,未來準備走上紅毯,他並不介意成就另一半的事業,甚至成為「賢內助」也是一種新鮮的體驗啊。

  蕾易絲信了他的話,巧笑倩兮的奉上香吻,唇舌的追逐讓彼此的體溫開始上升,「你真的不上樓?」

  「你知道我的自制力!」帶著笑意,酆寅初趁她下車時,捏了她的豐臀一記,惹得她嬌嗔。

  「今天晚上就放過你。」蕾易絲拋了記媚眼後,才搖曳生姿的走進公寓。

  調情的把戲只要施展適當,女人可以對男人予取予求,男人則可藉此安撫女人,讓女人相信自己依舊魅力無窮。這些和智慧無關,純粹只是一種生理上的人性反應。

  第2章(1)

  距離二十分鐘的車程,酆寅初回到上城區的公寓,隨手從冰箱裡拿出綠沛雅時,左手已經使用onetouch遙控器,輕易的打開柔和的四角牆燈,壁掛式的六十寸液晶電視也進入網絡聯機模式,當他在沙發坐定時,Skype已經接通了。

  好醜!酆寅初皺著眉,「你那是什麼德行?」

  「敷面膜啊。」

  「我的眼睛告訴我,那是小黃瓜!」

  「小黃瓜加優格,天然尚好,這是病患的感謝好物。」

  「我記得我有送你一堆保養品,你連一次也沒有用。」

  「我表姑姑和堂姊拿去用了,她們還一直誇獎你好眼光。」

  把他送的幾千塊美金保養品拿去送人,自己用起那種衛生狀況不明的食物當保養品?有時候他真的搞不懂蔣時鈺的邏輯,或許也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能一直維持這種不慍不火的友誼。

  畢竟從來沒有人能跳脫他的掌控,尤其深諳人性的特質,讓他無往不利,唯一一次吃癟的紀錄,應該就是眼前這個臉塗滿白漆,還可笑的在眼睛上面貼著小黃瓜的笨女人。

  「如果你要繼續用那副蠢樣子虐待我的眼睛,我就要脫機以示抗議了!」

  「不要、不要!我馬上去洗掉!」蔣時鈺離開屏幕,但還是可以透過麥克風聽見她的聲音,「我本來還想如果試的效果不錯,也想要送你耶!」

  流水淙淙,讓酆寅初的聲音變得模糊,「你說什麼?」

  酆寅初知道流水聲會佔據部分聽覺,才沒那麼笨再說一回。結果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反倒是她一直喊著要他再講一次。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濕轅轅的臉蛋就這麼在鏡頭前拉近,嬰兒般稚嫩的肌膚完全不見毛細孔,這可能是她全身上下唯一最美的優點。

  「那種來路不明的物品,我不會用,你就不用多費心了。說吧,急著要我上線是想說什麼?實習受了委屈?我早說過要幫你安排醫院……」憑他的能力,就算她想待在知名醫生底下當實習生,也只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情罷了。

  「我住在追遠街。」

  天外飛來一筆莫名的對話,搞得酆寅初不知道要接續什麼,「全台灣叫追遠街的,應該不少於十條吧?」

  幾乎每縣市都有民族、民權這些路名,就為了告訴他住址?

  「這很重要!」蔣時鈺趴在桌上,「如果哪一天我出事,你一定要記住我住在追遠街!」

  「出事?你到底在說什麼?出什麼事?」酆寅初忍不住皺起眉頭。

  「你沒有聽見嗎?」蔣時鈺壓低嗓音,突然把燈熄掉。

  「蔣時鈺?蔣時鈺?」心一顫,酆寅初捉住麥克風。

  鏡頭開始劇烈晃動,酆寅初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蔣時鈺,你說話啊!隨便說句話都好!蔣時鈺?」

  「你小聲一點好不好?」蔣時鈺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把揚聲器音量關小。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酆寅初在心中盤算著有誰在台灣可以聯絡,如果必要,非得請人去一趟她那兒不司。

  「你可以不要說那個字嗎?」蔣時鈺咬牙切齒。天啊,她的雞皮瘩疙都跑出來了。

  「你現在還有心情糾正我的遺詞用字?你最好仔仔細細說清楚你在搞什麼鬼?」

  漆黑的背景搭配微弱的光線,尤其屏幕藍光就折射在她的臉孔上,一切是說不出的詭譎異象,再搭配她反常的行為,讓酆寅初決定了,目前在台灣的是傑汀,就讓傑汀跑一趟。

  「又是那個字!你可以停止說那個字嗎?我現在渾身都在顫抖了。」

  「到底是哪個見鬼的字,你不說清楚,我怎麼會知道?」該死!他在太平洋另一端擔心她的安危,她卻把重點放在無關緊要的文字敘述,難道他要七字成詩嗎?

  「鬼,就是鬼字!」說完,她還緊張的東張西望,確定四下無「異」。

  酆寅初怔忡著,一時無法響應。

  坦白說,連前些日子參加醫學研討會時,剛好美國總統歐巴馬也出現在璺會裡,還和大夥兒話說家常,席間談到年底大選的支持問題。助選基金背後換來的龐大商業利益,大夥兒算是心照不宣,他當時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很自然的流暢應對,沒想到卻在這裡敗北。

  「你是哪根筋有問題?這世界上壓根兒就沒有鬼,鬼只是人們作賊心虛下的捏造產物,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會認為有鬼,醫學是科學理論的實踐,這幾年你把書都念到牆上去嗎?」

  「那是你沒有實際撞見!」

  「你有?」

  「當然……」蔣時鈺嚥了口口水,「當然沒有!但這只是早晚問題。你知道嗎?那個租我房子的房東不老實,我早該知道天底下哪可能有這麼好康的事會輪到我,我這輩子連一千塊錢的統一發票都沒對中獎,怎麼可能用這麼便宜的價格租到環境清幽,地理位置好,連生活機能也贊到不行的房子,而且還是透天厝,這根本說不通!所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你住的屋子有前房客上吊自殺?還是前屋主燒炭自殺?」如果不阻止她的自言自語,酆寅初相信她可以講到明天早上。

  「呸呸呸!你不要嚇我好嗎?我住14號,就13號的房子在鬧鬼,13號就是對門,對門耶!難怪第一天住進來,明明大街上艷陽高照,我卻覺得陣陣涼意襲身!」尤其是從背脊涼上來,這不是那個是什麼?

  「按理來說,醫院才是鬼最多的地方吧!」

  「所以我是復健科的啊!你有聽過復健師要輪夜班嗎?」蔣時鈺理直氣壯地說。

  「我以為你是分數剛剛好。如果你很怕,為什麼關燈?」

  「現在是農曆七月!」

  「所以?」

  「最近每過午夜十二點,就有一群小鬼探訪13號,玩試膽遊戲,有時候傳來的尖叫聲讓我跟著心驚膽跳,根本睡不著。」

  「你好幾晚都沒有睡?」不太像,她的聲音太亢奮,「你把燈打開。」

  「不要!」

  「那我就下線。」

  「用這種事威脅我,算什麼英雄好漢!」難得有聲音和影像可以一起壯膽。

  「我數到三,一、二、三。」三字才落下,白花的亮光就反射在屏幕上。

  果然眼睛泛著血絲,蔣時鈺只要睡眠不足,出現的不是熊貓黑眼圈,而是眼白泛著血絲。

  「你要不要搬家?」

  「不行啦!我都簽好合約,如果搬家,我的押金兩個月呢?」說到底就是錢,她唸書的學費可是阿爸賣很多蓮霧和橘子換來的,更別提台北居大不易,基本的三餐溫飽都讓鈔票像流水一樣,一張千元大鈔只要換散,很快就消失在空氣裡。

  「我不會跟你收押金。」

  「我是說房東,誰在說你!從頭到尾你根本沒有注意聽我在講什麼。」要不是手邊沒有筆,蔣時鈺早就學那位知名的證券老師丟出去。

  笨蛋!

  「你又在偷罵我!」光看表情,她就摸清楚他沒出口的字眼……咦?不收押金?「你的意思是這房子是你的?」

  總算反應過來。

  「你買鬼屋附近?而且還黑心的坑我?你這算什麼青梅竹馬?枉費我對你這麼好,一年三節我是哪一次漏了向你請安?你要用這種方式來提醒我永遠記住你的存在?」蔣時鈺氣呼呼,不等他說話,快手按下OFF鍵。

  怎麼有人可以笨得這麼徹底?酆寅初翻著白眼。如果要投資房地產,他大可加碼投資曼哈頓的商業大樓,怎麼算也不可能把錢投在台灣這座蕞爾小島,就算看準兩岸三地的局勢,也該先進軍大台北地區。果然單細胞生物是地球上最長壽的。

  掛斷視訊Skype的蔣時鈺,一肚子氣到可以噴出火焰。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傢伙居然這麼陰險,枉費她一直芳心暗許。

  反正他有美麗的蕾易絲就足夠,哪還記得什麼青梅竹馬這種酸澀到無法入口的人物。

  也對,小時候曾經是玩伴又如何?哪比得上未婚妻親密?更何況他們也沒有相處多久,是她自己自作多情的黏上去,仔細計算就會發現每次都是她主動聯絡酆寅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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