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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寄秋    


  「仗打多了警覺性就高,我很珍惜我這條小命,不想沒死在敵人手中,反而須於安樂。」

  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可惜將軍大人要失望了,你今日怕是過不去這個坎,看在你為朝廷盡忠的分上,我留你全屍!」黑衣人首領估算著以他們的人數還是佔了上風,要對付一個玄子鐵綽綽有餘。

  玄子鐵立於寒風中,孤星冷月風颯颯。「這句話應該是我留給你,來了就不要回去了。」

  「哼!大話。」真當他是不死的妖鬼之身嗎?

  「是不是大話你很快就知道,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他翻轉手中的青鋒劍,頓然寒氣森森。

  黑衣人首領對他是有所畏懼的,不只一次敗在青鋒劍下,如今劍再出鞘,他膽寒地退了一步。

  但是他退無可退了,如今只有殺了玄子鐵這條路可走。

  「上——」

  一聲令下,所有人蜂擁而上。

  驀地,噗噗噗的聲響清楚的響起,衝在最前頭的幾個黑衣人尚未感覺到疼痛,人已經往前撲倒。

  一支猶自顫動的箭插在胸口,血花四溢。

  「你……」黑衣人首領驚懼。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不做任何防備,單槍匹馬的迎戰你們吧?」那是傻子的行行,找死。

  玄子鐵打了個手勢,院子四周出現無數火把,制高點有一個個弓箭手,密密麻麻圍了一圈。

  「你比你兩個兄弟難對付。」他的錯誤是低估了玄家么兒,當他只會帶兵打仗,不懂後院裡的爾虞我詐。

  一提到兩名死在陰謀算計下的兄長,玄子鐵陰鬱的黑瞳眸色更深了。「高統領,死在我的箭下是你的榮幸。」

  「你……你是怎麼認出是我?」他大驚。

  禁衛軍統領不是虛職,掌管京城大半的安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楊大人、陳大人、周同知、李都尉的下場,相信你一定很清楚。」血債血償。

  聞言,他駭然。「他們都是你下的手?」

  「怎麼,只許你們對我父兄動手,我不能動你們分毫嗎?天底下沒有一面倒的好事,做過的事是要付出代價的。」玄子鐵再次舉起手,準備下令全面射殺,一個不留。

  「等一下,你不能殺我,我姊姊是皇上的寵妃。」死到臨頭,高統領也怕了,連忙搬出救命符。

  「你是指宮裡的儀妃嗎?放心,你一死她也不會再是寵妃,冷宮是她該待的地方。」

  後宮不得干政。

  「什麼?!」

  「射。」

  箭落如雨,僅在眨眼間,黑衣人悉數暴亡,領頭的高統領身中數十箭,渾身上下插滿箭矢,宛如刺蝟。

  第十六章  真正的兇手(1)

  這一樁案子牽涉到軍糧盜賣以及私吞軍餉等醜事,從後宮的妃子到運糧官,牽連了數十人之多,玄子鐵費心的追查多年,才在韓若曉、寧澤文等人的幫助下還原真相,找出真兇。

  但他知道皇上不會擴大調查此事,追查之下恐怕會動搖國本,必定會草草結束,無法還以當事人應有的公道。

  因此他決定自己報仇。

  兵部尚書楊大人死於墜馬,頭部落地受到重傷,拖了三日藥石罔效,吐了一口鮮血後溘然而逝。

  南陽守備陳大人沉迷酒色,一日被人發現陳屍在名妓雪飄花床上,查無傷口,全身赤裸,仵作判定死於馬上風。

  周同知、李都尉也同樣死得無聲無息,沒人曉得他們的死有何關聯性,只覺得太過湊巧了。

  「將軍,這裡還有一個。」逮到落網之魚的秦虎興奮的大喊,這個黑衣人正沿著牆角慢慢爬行。

  被丟到眾人面前的黑衣人畏畏縮縮的,頭也不敢抬。

  「二叔父,你不敢見我嗎?」

  「二叔父?」秦虎驚呼,他衝過來一看。「將軍,你是不是搞錯了,怎麼會是你二叔父,哪有親叔叔殺侄子的道理,將軍府還要靠你……」他越說越小聲,一雙牛目也越睜越大,由原先的不信到難以置信,最後到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自家人內鬥?

  「秦虎,帶弟兄們回營裡。」

  「是的,將軍。」

  火把一滅,晃動的人影便不見了,訓練有素的京畿大營精銳返回營區,今日並未外出。

  玄子鐵讓管事召集所有人到祠堂,祠堂供桌上一整排是歷代祖先的牌位,森然而肅穆。

  「今日我讓你們來只為一件事,從此時起,玄二庚這一房不再是玄家子孫,他們將由族譜中除名。」

  這話一出,一陣嘩然。

  「什麼?!」

  「為什麼是我們二房,你說清楚。」

  「對呀!我們二房做了什麼,你別以為會打仗就能做家主,我們之中隨便挑一個都比你強……」

  「五堂弟,你收回成命吧,一家人沒必要做得這麼絕。」

  「過河拆橋,白眼狼,也不想想他不在的時候是誰為他撐起這個家,一回來就攆雞趕狗……」

  以上是來自二房人的不甘與不滿,以及受二房重用,自詡是府中老人發出的聲音,他們為二房抱不平,因為一旦二房倒了,他們也別想有好果子吃,當然要極力阻止。

  但是在這些憤怒的聲音中,當事人玄二庚和常氏是一言不發,他們神情頹然,面如死灰,雙目黯然恍若兩灘死水。

  「你們自個兒問問看他做了什麼,是否有臉說得出口。」玄子鐵高坐上位,目光冷沉如冰。

  「還能做什麼,不過礙你的眼嘛!你想我們都搬出去,你好獨佔先人的基業。」只會吃喝玩樂的玄子鋒陰陽怪氣的說著,他還沒意識到是發生更嚴重的事,只當作兄弟爭產。

  子字輩的都有點茫然,明明睡得好好的忽然被吵醒,一群人被逼著聚集起來,全然無知的他們困惑到不行,而唯一能解釋的人冷著一張臉,沒人敢靠近,更遑論問明原因。

  「他把玄家軍的軍防佈兵圖描繪了一份交給他人,導致你大伯父戰亡。」也許是無心,但人確是因他而死。

  「嗄?!」玄子鋒驚訝的嘴大張,以為聽錯了。

  他爹害死……大伯父?

  這是弒親啊,五堂弟的指控太嚴重了。

  只是,爹為什麼不反駁呢?難道真有其事。

  突然間,他害怕了。

  「我……鐵哥兒,我不是有意的,對方只說借去一閱,想從中學習玄家軍陣法,我不疑有他就給了……」他那時真的沒有害大哥的意思,大哥是他最敬佩的大英雄。

  「二哥,你怎麼這麼糊塗。」抱著病體而來的玄三辛一臉痛心,邊走邊咳,咳嗽中有濃濃的痰音。

  「我……唉!一時糊塗、一時糊塗……」他當時怎麼會鬼迷心竅了呢?做出難以彌補的錯事。

  「兩萬兩白銀往你面前一放就不迷糊了,你收得挺快的。」為了銀子就把親兄弟出賣。

  玄二庚臉色一變,「你怎麼知道?」莫非他真被神鬼附身了,無所不知?

  「二哥,你真的收了銀子?」玄三辛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他眼神閃燥的支吾著,「我那時候缺錢嘛!跟大哥借他反而臭罵我一頓,我一時氣憤就……就想給他好看。」

  「他要給小鳳仙贖身。」常氏忍不住怨恨道,丈夫在外包養一名外室多年,外室還為他生下兩個女兒,要不是玄府家訓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人早抬回府裡當姨娘。

  「閉嘴,婆娘。」揭他的短她的臉面就有光嗎?

  「哼!大伯一死,你以為偌大的家產便會落在你頭上,大伯沒了便是你出頭,沒想到是大伯的長子拿走了,你又氣又恨,決定把這些侄子們一併除去。」永除後患。

  「你……你在胡說什麼,若非你一直在耳邊叨念著將軍府也有我們的一份,我怎會起了邪念,都是你這婆娘害我走上歪路的。」找人頂罪比較容易,他把所有的錯怪罪到妻子頭上。

  「但我沒讓你害人,害死一個又一個,我早跟你說過會有報應的。」午夜夢迴時,她還是會怕幽魂來索命。

  「你……」

  「夠了,二哥、二嫂,你們不要互相推諉責任,鐵哥兒只是將你們逐出族裡,並未要你們的命,你們該知足了。」玄三辛眼眶濕潤,不知是為誰而傷心。

  「離開族裡跟要我們命有什麼兩樣,我們文不成武不就的,你要我們靠什麼生活,難道要我們一家子活活餓死嗎?」

  他一出生就是錦衣玉食,何時吃過苦?

  「大家都渴了吧!我泡了壺茶大家嘗嘗,是我新弄出的迷迭香花茶,具有凝神聚氣,使人放鬆的作用,我用我屋裡的茶具泡的,水取自去年梅花上的雪水,入喉甘甜。」

  正氣氛緊繃之際,宮清曉讓人端來泡好的茶水,淡淡的花茶香氣瀰漫一室,使人精神一振。

  「屋……屋裡的茶具……」某人細白的手抖了一下。

  「喝呀!別客氣,劍拔弩張的幹什麼,就算以後不住在同一座宅子裡,一筆能寫出兩個玄字嗎?過去被昧下的銀子就不追究,你們有困難我們也會幫襯一二。」稚子何辜,不過分的話還是會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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