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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陶陶 朗晴驀地轉過身來,夕陽自她身後灑來,將她圈在光暈裡。背著光,傅翌容瞧不清她的表情,卻聽她歡暢地喊道:「傅公子。」 他微微頷首,不疾不徐地回道:「朗大夫。」 「你能不能過來,我有要事相商。」她朝他揮手。 傅翌容足下輕點,飄逸地飛過湖面,落在船上,朗晴只覺小船微微一晃,便立刻沈靜下來。 她露出燦爛笑靨。「公子好俊的輕功,方才飛來像仙人似的。」 傅翌容聞到她一身酒氣與果香,視線掠過她腰間的葫蘆與泛紅的臉蛋,她莫不是醉了? 「我沒醉。」彷彿聽見他心中所想,朗晴微笑地拍拍腰上的葫蘆。「只是氣味濃郁的果子酒,不醉人的。」 他沒與她在此事糾纏,淡問道:「不知朗大夫……」 第1章(2) 「別叫我朗大夫,聽著怪彆扭的。」她笑道。「叫我晴大夫或晴姑娘吧,不然光喊大夫也成。」 他頷首道:「不知有何要事?」 「想請公子幫個小忙。」 他盯著她,沒回話,示意她說下去。 她面色一整,認真道:「帶我回岸上,亭子也行。」 他挑起眉頭,正要說話,她緊接著又道:「我想公子已經注意到船槳不見了。」 他點頭。 她長歎口氣。「人生就是這麼無常。」她望著夕陽,一臉凝重。 她的話令人發噱,他淺揚嘴角。「願聞其詳。」 「方纔我在園子裡信步漫走,忽然想起柳河東的〈江雪〉一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心裡一陣激動,便借來釣具,劃著孤舟乘於湖面之上。」 「大夫好興致。」 「好說好說。」她笑笑地抱拳。「人生便是要快意恩仇,隨心自在,一邊飲酒一邊垂釣真乃人生樂事,不知公子曾於自家湖邊垂釣過嗎?」 「不曾。」 她匪夷所思地望著他。「莫非公子不會釣魚?」 他好笑地道:「先說說妳的事吧。」 她感歎一聲。「可惜公子不曾在這兒釣過魚,否則定能領略我何以會措手不及。我在家鄉沒事就釣魚,那兒的魚兒都成精了,要釣上可不容易,沒想府上的魚兒心地質樸,頭腦簡單,我才甩竿,酒都還沒喝一口,魚就上鉤了,實在讓我為難。」 她一臉苦惱。「不是我看不起你家的魚兒,但真的是太笨了。獨釣寒江雪是多美的意境,偏要讓我魚貨滿簍,我要享受孤獨,它卻歡喜登場,不是讓我為難嗎?」 傅翌容失笑道:「姑娘不是強『魚』所難嗎?它怎會知妳所思所想?」沒想眼前的人如此童心稚氣,她看起來不像作戲,應是本性如此。 「公子所言甚是。」她頻頻點頭。「我當下也想開了,既然如此,我索性不釣魚了,沒想一眨眼工夫,魚竿就被魚兒給拖走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們家魚兒雖笨,力氣倒挺大的,我也沒攔,還仰天長笑一番,過後才想起那魚竿不是我的,實在萬分抱歉。」她朝他低頭致歉。 他微笑道:「罷了,姑娘乃性情中人,再說魚竿也不值什麼錢,只是……為什麼不見魚簍與船槳?」他示意她回歸正題。 「是,我正要說到了。」她拉開葫蘆木塞,喝了一口後才又道:「既然魚竿沒了,留著魚餌做什麼,所以我就朝湖裡扔,魚兒全圍了過來,我一時玩心又起,就這般左扔右扔。」她邊說邊比劃。「你猜發生什麼事?」 「在下猜不出。」他溫言道。 她無趣地看他一眼。「公子好正經。」 他面色不變,只是看了岸上的柳樹一眼,似乎考慮拋下她一個人飄然遠去。 「你不會是想拋下我吧?」朗晴自然沒遺漏他的表情與眼神。 他回之以笑,溫和道:「在下只是想船槳不見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先離開再說吧……」 「等等。」她抬手阻止,從袖口掏出一紙包,從裡頭抓了糕餅屑就往四周扔去,魚兒迅速游來,她繼續說道:「當時就像這樣,後來我使勁往右前方扔去,突然一條魚從湖面躍起,咻地接住魚餌。」她的右手迅速往前一揮,倣傚魚兒的動作。 「有些魚會飛出水面。」他淡淡地說。 「我當然知道。」她瞥他一眼。「我是在島上長大的,見過的魚兒可多了,你一定沒見過月光下一群魚躍出水面的景象吧,美得不像真的。」 「恕在下愚鈍,不知何事驚了姑娘?」他將話題拉回。 她的雙眼頓時亮起。「那魚不是飛起來嗎?」她以左手代表飛出水面的魚。「就在這電光石火間,唰一聲,一個黑影撲上來,將它吞下肚腹。」她飛快地以右手包住左手拳頭。 傅翌容沒吭聲,眉頭卻挑了起來。 「啊……我大叫一聲,反射地抓起船槳魚簍扔過去。」她做出投擲的動作,小臉更加激動。「可惜沒打中。」她的表情轉為失望。 「姑娘可看清那黑影是什麼?」他問。 她點頭。「是條大魚。」張開雙臂。「差不多有我這麼高,不對,長……有這麼長?是白色的大魚,我還能瞧見它眼中的殺氣,寫著:擋我者死。」 他定定地看著她,緩聲道:「我這就帶姑娘上岸。」 「你不信?」她皺眉。 「大魚還得大湖養。」不過是後花園的一方大池子,哪養得起這麼大的魚。 「你這湖挺大的。」她搖頭。「算了,我知你不信,沒關係,我心裡有數便成,麻煩公子了。」 他托住她的手臂,飛躍而起,毫不費力地帶著她回到涼亭內,一落地,她忍不住又稱讚一句。 「公子好輕功。」她頓了下,視線掠過湖面。「如果我抓到大魚,那魚歸我行嗎?」 「行。」他不甚在意地說。別說他根本不信湖裡有大魚,就算真有,魚不管多大還是魚,給她也無妨。「若妳能治好小意,這湖裡的魚都歸妳也成。」 她開心笑道:「不用不用,我要那麼多魚做什麼。」 「方纔姑娘說在島上長大,不知是什麼島?」他詢問。 「空空島,易公子問過了。」她歪頭看他。「你想調查我身家?」 「好奇罷了,不知空空島在何處?」他沒聽過這島名。 「我立過誓不能說的。」她嚴肅地搖頭。「除非……」 「除非什麼?」 「我娶了公子。」她認真道。 他一怔,讓她這話驚住。她怎會說出如此離經叛道的話語? 他驚訝的表情讓她樂道:「公子不用擔心,雖然你生得好看,可我不會娶你的。」 他忍不住糾正道:「嫁,不是娶。」 她搖頭,認真道:「我不嫁的,我只娶。」 「姑娘是指入贅?」 「師父說了,入贅不好聽,男子聽了會不高興,所以得說娶。」 他們的對話實在荒誕,他忍住笑意,說道:「妳師父說的沒錯,讓男子入贅一般都不會高興的,但姑娘不能用『娶』字,沒這樣的說法。」 現在他知道她怪在哪兒了,若她真在島上長大,定不常與人來往,而她師父聽著也不是知禮法、守禮法之士,否則怎會教她這些荒唐的話。 朗晴笑道:「沒關係,不用人人都一樣。」 江湖上總有些離經叛道、脾氣古怪之人,傅翌容見怪不怪,也沒再堅持,只道:「在下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點頭看他離去,夕陽斜照,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朗晴望向湖面閃爍的金黃粼光,微微瞇起雙眼,拿起葫蘆喝口酒,不自覺地揉著眼。 有一瞬間,眼前的景象與熟悉的海面交織在一起,閉上眼,彷彿就能聽見海濤聲。 疼痛自眼尾慢慢擴散,她睜開眼,驅逐眼前的幻象。 第2章(1) 碧海藍天,清風徐徐,小暖站在凸出的岩石上,手裡拿著釣竿,深藍寬大的袍子在風中飛舞。 海鳥飛過她身旁,吵雜地叫喝,她肩膀一沉,一雙海鳥站上她的肩頭,她輕輕笑著。「又調皮了,斑斕。」 海鳥在她耳邊咕叫兩聲,鳥嘴拉扯她眼上的黑布。 「別調皮。」她拍拍鳥兒的頭子,愉悅地聞著大海鹹濕的氣息。 手裡的釣竿被拉扯了下,她大喜,立即拉起,沒想卻沉得厲害,她大喜過望。定是釣到大魚了…… 接連幾天,朗晴得空便在湖上垂釣,起初她倣傚先前做法,將魚餌撒向湖面,同上次一樣,也有魚跳出水面吃餌,可卻不見大魚獵殺的蹤跡。 最簡單的方法是她下水探尋,可如今才三月天,湖水還很冰涼,前天晚上掉進湖裡時,凍骨的寒冷早已讓她打退堂鼓,還是找幾個善泅的家丁下去為好。 她身子一歪,順勢躺在船板上,暖暖地照著太陽,她拿起斗笠蓋在臉上,正欲打個盹,忽然聽見岸邊傳來叫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