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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明星 事後,他和鳳無憂帶來的侍衛閒聊,對方告訴他,鳳無憂身上的那塊玉珮,可是他最心愛的東西,最重要就是那種圖案的配飾,南嶽只有皇族人有資格佩帶。 當時那侍衛由於一時好奇,便憑著記憶將圖案畫下來,結果卻不小心被徐慶民發現了,問清楚這圖案的原由之後,徐慶民便將那張圖帶回家中。 剛巧第二日,徐慶民的一個同僚,帶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來府上作客。 那姑娘一看到那張圖,就皺著眉打量半晌,想來想去,就對兩人說,以前在白府看到過元帥夫人的耳墜子上就有這種圖案。 這句話讓徐慶民靈感大發,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寫了一本奏折送到了御書房。 幾經查證,他們終於有理由懷疑,十年前嫁進白府的墨蘭,很有可能是鳳無憂的女兒。 因為據說墨蘭耳朵上戴的那副耳飾,便是鳳無憂當年送給心愛姑娘的定情之物,雖然兩人不知何故未能共結連理,但鳳無憂從未忘記過對方,甚至為此直到四十多歲都未娶妻。 假使這一切是真的,那麼墨蘭的身份和立場,就會變得十分敏感。 徐慶民正是準備利用這一點來打擊白君然。 既然無法讓白君然掉腦袋為自己侄子償命,他只能想出這招,來洩心頭之恨。 而龍昊之所以對此情況保持緘默,實是因為徐慶民身後一眾黨羽聯名上奏,絕不能姑息南嶽將領的女兒留在北麒,以免將來後患無窮。 第9章(2) 當墨蘭瞭解事情的始末後,臉色不禁白了白。 她的父親是鳳無憂?這怎麼可能? 她知道南嶽和北麒雖然久無戰事,但兩國之間的關係卻非常緊張,小小的一個火花,很可能就會引發兩國大戰。 一旦她的身份跟鳳無憂扯上關係,那她勢必沒有立場再留在白府。 因為鳳無憂和君然早晚有一天,會成為戰場上的死敵。 假如那個人真的是她父親,一個是生父,一個是夫君,她該如何抉擇? 見她臉色難看,白老太君的表情也不是太好看。 拍了拍她的手,白老太君輕聲道:「蘭兒,你一個姑娘家,這些事不適合參與,總之有我和君然在,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讓你遇到危險的。」 說著,示意墨蘭先出去。 待她不情不願的離開之後,白老太君滿臉凝重的揉了揉眉心。 白君然小心的湊過來,「奶奶,你在蘭兒九歲時便將她接到咱們白府,對於她的身世,你應該也是略知一二。」 白老太君想了好一會,才朝孫子勾了勾手指,白君然將耳朵湊了過去。 就聽白老太君小聲問:「你可知蘭兒的生母,她究竟是誰?」 白君然一顆心提到嗓子,當他從祖母口中聽到那個名字之後,臉色立刻白了。 這……這怎麼可能? 傍晚時分,當白君然踏進自己和墨蘭的房間時,就看到妻子正坐在桌前支著下巴,一臉的悲慼。 他知道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已經讓她心力交瘁,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陣揪痛。 輕聲走過去,從後面將她緊緊抱住,他低聲道:「蘭兒還在為耳飾的事情擔憂嗎?」 墨蘭微微一怔,沒有回頭,只是輕輕拉著他摟過來的手,細聲道:「我爹……真的會是那個鳳無憂嗎?」 「傻瓜,不管你爹到底是不是鳳無憂,你永遠都是我白君然的娘子。」 這番話讓墨蘭感動,也讓她無助。 她緊緊拉著圈在自己腰際的那雙溫暖大掌,心頭突然一陣發酸,眼眶也情不自禁的濕潤幾分。 就在白君然以為她不會給他什麼響應時,她忽然緩緩起身,並將一紙信遞給了他。 「什麼?」 她沒說話,搖了搖頭,「簽了吧。」 白君然接過信,瞟了眼,見上面寫著兩個大字──休書! 他當即眼睛瞪得圓大,不解的看向她。 「這封休書寫得很明白,有我善妒無能、品行不端、虐待夫君、不會持家理業、不孝長輩等罪行。」這番話她說得十分艱難。「只要你在上面簽下名字,從此之後,我與白府便再無瓜葛。」 白君然抖著信,看了她半晌,「什麼意思?」 「你……你休了我吧!只要你休了我,無論我是誰的女兒,身份到底為何,都不會連累到白家。我……我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而讓白氏一門被抹上污點。」 想來想去,她終究還是做出這個決定。 自從耳飾事件發生之後,她親眼看到太君和君然為了自己,被逼著在忠義之間做出抉擇。 或許現在皇上還袒護著白家。可一旦那些人逼得緊了,她不敢保證太君和君然會不會為了自己而得罪整個朝廷。 如果真的演變到那種地步,她便是白家的罪人,這樣的結果她擔待不起,也不想讓白家為了她,背負不忠的罪名。 所以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讓君然休了她。 只要兩人結束婚姻關係,她不再是他的娘子,那麼無論自己將來發生什麼事,白府都不會因為她而受到任何牽連。 這十年來,太君一直把她當親孫女一般疼愛,讓她知道,自己還有家,還有親人。 雖說只有短短的十年,但是對她來講,已經足夠了。 「休了你?」 白君然被她輕輕鬆鬆說出口的兩個字氣得快吐血,「蘭兒,你是不是糊塗了?你以為我休了你,所有的事情就能得到解決?你以為我休了你,那些想置白家於死地的人就會放過白家?你以為我休了你,就能天下太平?」這是他第一次對墨蘭大吼。 他氣急敗壞的抖了抖手中的信,「是不是如果有一天,我發生了什麼事,你也會用這種方式跟我脫離關係,以免因為我而連累到你?」 墨蘭被他吼得直想哭。當她聽到這句話時,忙不迭搖著腦袋,拚命否認。 「哼!既然你不會因為我出了事而擺脫我,那你以為,我就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來嗎?你到底把我白君然當成什麼人?」 「我……」 「我什麼我?」他真要被這個小女人給氣死了。「我警告你,如果以後你再敢有事沒事就拿休書出來嚇唬我,就不要再說你認識我,我白家絕不承認一個像你這麼膽小怕事的媳婦,因為那樣的人,根本不配做我白君然的娘子!」 他這話說得狠絕,墨蘭終於被他嚇哭,眼淚撲簌簌往下掉。明明她就是一番好意,結果卻被他臭罵了一頓。 見訓得差不多了,白君然被她的眼淚攪得心中一軟,一把將眼前的淚人兒攬進懷中,同時也放柔了語氣。 「好了別再哭了,剛剛我的口氣的確有些凶,可是你也不對,我們是夫妻啊,就算是死,我也會跟你一起死。」感覺到她身子微微一顫,他連忙又安慰,「況且,我不會讓你死,更不會讓我自己死,所以,你儘管放一百二十萬個心,所有的事,我都會幫你,一一解決!」 入夜,哄著哭了好一陣的墨蘭睡熟之後,白君然慢慢起身,穿衣,步出房間。 當他縱身飛過許多屋頂,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時,就看到一抹瘦高身影,似乎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元帥……」 那人轉過身,在月色的映照下,清晰可見一張姣美的面孔,正是陳珞瑜。 跟她對視了片刻,白君然突然泠冷一笑,「你還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陳珞瑜的表情十分難看,一臉欲言又止。「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現在整個京城都貼滿了黃榜。 當她正準備離開京城時,意外的發現黃榜上的圖案,居然就是不久前她隨著爹爹一個舊部屬去刑部尚書家拜訪時,看到的那張圖。 當時她也是有口無心。 雖然說她性格豪邁,可終究是個姑娘家。那日與墨蘭說話時,就覺得她戴的那枚耳飾很特別,所以本能的就將圖案給記下來。 沒想到事隔沒多久,就在徐家看到相同的圖案,更沒想到她的一句無心之言,居然掀起一陣軒然大波,也害得元帥一家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入夜時分,她想進白府向元帥解釋,卻不料被擋在門外,迫於無奈,她只能拜託蕭何代為轉達,說她會一直在兩人曾經去過的永福橋橋尾等他。 等了足足有三個時辰,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來見自己的時候,他終於來了。 白君然也早在看見龍昊的那張紙條時,便猜到信中提到的那名女子就是陳珞瑜。 他突然有種引狼入室的懊惱情緒。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他想,現在的一切,都可能不會發生。 見她一臉後悔,白君然漠然道:「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從今以後,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元帥……」 「今日前來,是顧念著彼此多年的情份,雖然我並不想遷怒於你,但由於你的緣故,的確令我白家陷入危難,我從來都沒想到,自己視為好兄弟的你,有朝一日會是我生命中的災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