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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貓朵 林凡抓住她的手,俊顏埋在她發間,嗅著她的香味,感受她髮絲的柔軟。「如果……我是說如果,要真沒考上的話,就來我的舞蹈教室教學,好嗎?」多希望她不走啊…… 「你的舞蹈教室?」她語氣詫異,「你什麼時候有舞蹈教室的?自己開的嗎?」 「嗯,我的舞蹈教室……不,應該這麼說,教室是我成立的,但我只是掛名,至於實際經營權,是要交給你的。」他睇著她瞠得圓滾滾的雙眸,有趣地笑了笑,「最近很忙,其中有部分是為了舞蹈教室成立的事情在忙,還有裝潢也尚未和設計師確定。」 「嗯……」慢慢消化下他的話後,方若海又問:「所以你意思是……你最近要開一間舞蹈教室?」 「是啊。本來是打算你畢業後,讓你有個發展的平台,不過既然你有打算去考匈牙利國家芭蕾舞團,那我想我也許得登報,開始招募舞蹈老師了,要不然等教室開幕了,卻沒半個老師可教課,那就有趣了。」 「你……你那間舞路教室是為我開的?」天啊,這和中樂透一樣讓人驚喜。 「是呀。」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因為……」他那雙幽黑的瞳眸,有著深深的愛戀。「你喜歡跳舞。」他低沉的嗓音,如美酒般地醇厚醉人。 「你……」紅唇張了又閉,閉了又張,想說些什麼,卻又找不到適當的言詞,於是,她主動送上自己的唇,學著他吻她的方式,進行一個神聖的接吻儀式。 噢,她就說他是個值得愛的男人嘛,先前爸爸還擔心呢。 片刻,方若海捨不得地結束這個吻,貼著他的唇輕聲道:「我不考了我不考了,我要和你一起經營舞蹈教室。」他心思這麼細密,又如此體貼,早已為她想到未來的出路,她又何必堅持一定要考進匈牙利國家芭蕾舞團呢? 舞團再好,也不敵他對她的好啊。 「不去考不覺可惜嗎?那可是你的夢想。」他很矛盾,不希望她考進去,又不願她為他放棄夢想。愛一個人,都是如此嗎? 以前和芸心在一起時,兩人年紀都還輕,沒想過這麼多問題。現在,他在若海身上,體驗到的是另一種愛情。這是用芸心的離開,所換來的成長吧? 「是夢想沒錯,但是……你比較重要啊。」她望進他漆黑的瞳眸。 你比較重要啊……這話嵌進他心扉,填進了他之前留下的傷痕裡,細細密密,把時常裂開的舊傷口,補得完好無缺。 林凡緊緊擁住她,像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一樣,緊緊地,但力道卻恰到好處,沒弄疼她。 「還好,今夜我來了……」他熱熱的氣息,噴在她白皙的頸項上,她覺得癢癢的、暖暖的,很微妙的感覺。 因為他來了,他才知道他對她有多重要。 「還好,今夜你來了……」她笑得嬌美、幸福。 因為他來了,她才知道他對她有多珍惜。 「找時間跟我過去教室和設計師討論裝潢的相關細節?」他擁著她,腳步慢慢移、慢慢移,在原地畫出小圈圈。 「好啊,我也可以順便看看教室地點在哪。」她跟著他,腳步慢慢點、慢慢點,像在跳著華爾滋。 「你知道那裡,就是深深的花店。」 「咦?花店?」 「她把花店搬到台中,原來的店面出租,我就租了下來。」 「那你花店工作不就沒了?」 「是啊,我連研究室的工作也沒了,以後就得靠你跳舞來養我囉!」他難得開玩笑。 「好哇好哇,我很樂意養你呢。」一二三、一二三,她枕在他肩窩,跟著他的拍子。這支舞,是她習舞以來,舞步最簡單的,卻也是讓她最驕傲、最滿意的一支舞。 「是嗎?」他笑開懷,因她的反應。須臾,他才想起他一直忘了問的事,「若海……」 「嗯?」她微瞇雙眸,繼續跟著他腳下的律動,而他的心跳聲,就是最好的舞曲。她喟歎一聲,原來幸福是這種滋味啊。 「你父親知道我們現在的關係嗎?」他可沒忘記她是他的「人質」,他必須將她送回她父親身邊。只是他總覺得怪,為什麼方士均給了他玉墜後,並不急著要他放了她? 父親……啊!死了死了死了啦!她是有讓爸爸知道她和林凡的感情慢慢在滋長,卻沒透露滋長的「程度」。不過,她現在擔心的不是爸爸知道她和林凡關係後的反應,而是……她是不是該讓林凡知道她對他的感情,是從她國中畢業那年就開始的了? 她是不是該告訴他,其實他們以前就認識? 她是不是也該讓他知道,他的同學是她的堂哥? 是該讓他知道啊,畢竟她愛他,他也愛她,相愛的兩人,不該對彼此隱藏什麼秘密的,是吧? 但,她要怎麼開口? 老實告訴他,她建議他綁架她的事,爸爸知情? 老實告訴他,她建議他綁架她的事,只是為了能讓自己更近一步接近他? 老實告訴他,她為了多與他親近,要爸爸故意拖延交出玉墜的時間? 老實告訴他,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從國智堂哥身上打聽他的消息? 若全告訴他,他會怎麼想?氣她騙他?還是不與她計較? 方若海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我有告訴他了。」她訥訥開口,心底有著莫名的擔憂。 「他能認同我們的感情?」 「他啊……他不太干涉我的感情,他說只要我喜歡就好。」 「這樣啊,我以為他會反對呢。」林凡想起第一次見到方士均的情況。那時,為了拿到那個玉墜,他對方士均說話的語氣並不是太好。 欸,世事真難料,可不是?當時的他,又怎會想到後來會愛上人家的女兒? 「為什麼要反對?你那麼優秀,他沒理由反對我和你在一起。」 「我優秀?」揚起濃眉,他的語氣有些自嘲,「我啊,現在連一份正當的工作都沒有,哪算得上優秀。我連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他沒忘記芸心的爸媽後來有多怨他,他也沒忘記自己的雙親後來有多怪他,像他這種人,算什麼優秀? 「那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你別再自責。」方若海揉揉他皺起的眉頭,為他心疼。「唔,對了,你剛說研究室的工作沒了,花店的工作也沒了,為什麼會這樣?還有花店為什麼要搬到台中?」 「嗯……」他抬眼看了看夜空,不答反問:「我最近總在想,證明亦辰的身份是殷昊,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月光照亮他仰起的臉,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視線正好落在月光未能灑上,他帶陰影的側臉。「怎會這麼想?」她發現無論哪個角度看他,他都是這樣迷惑著她的人、她的心。 視線從夜空回到她臉上,月光在他眼波中流動,「我見到殷昊得知自己身份後的無奈與無助;我看到深深的傷心和痛楚;我也見到向震譚為目的而不擇手段的面目……你說,若我不去揭開殷昊的身世,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困擾人的事?現在因為我的行為而讓深深遠離,殷昊為失憶而苦……」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你不揭穿,不表示永遠都沒人知道他的身份啊。」 「是啊,所以我說了。」 「你後悔了?」 「不,我不後悔,但會感慨事情發展成這樣。」他漆黑的瞳仁中,有抹深沉。 方若海定定望著他,半晌後,開口道:「你對朋友很好,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幸運。」她從沒見過有人對朋友可以這麼盡心盡力的,他是頭一個。 林凡輕笑幾聲,深沉的瞳眸因她的話而有了亮度。「我怎麼覺得你一整晚都在捧我?」 「啊,有嗎?」她在他眼眸中,看見映在月光下的自己。「我是實話實說啊。」 他緊捕捉她的眸心,喉頭逸出一絲極輕的歎息後,緩緩開口:「因為失去過,才明白珍惜有多重要,所以我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無論是我父母,還是我朋友,我都珍惜。當然,現在多了個我愛的你。有你在身邊,很好,真的很好。」話落,他再將她擁進懷裡。 動人心弦的話,讓方若海忘了方纔的擔憂,她綻放著春暖花開的笑靨,一層極淡的紅暈,染上她白嫩的臉蛋。小臉貼著他,她滿足地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輕輕摩挲著。 明月朗朗,他的心跳是動人的樂章,一聲一聲唱啊唱,敲蕩她的心房,把她蕩上了幸福的天堂。她雙眸灼燦晶亮,像夜空的星光,像天頂溫暖的月娘,也許天氣很冰涼,兩顆心卻暖洋洋…… 第八章 濃厚的藥水味,在醫院這偌大的空間裡穿蕩。 林凡皺了皺眉,他一向討厭醫院,若非情況不得已,他是不進醫院的。 距離上回來這家醫院也有一段時間了,那次是因為被深深傳染了感冒,他被她逼著來看病,卻意外撞見向震譚,並聽見了他和方士均的對話,也才讓他對好友的身世起了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