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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齊晏 神火罩在暴風中翻滾著,零厲倏地抓起奼月的手,抱著她如疾光般飛掠出去。 璇璣娘娘伸手一揮,暴風止息,神火罩便朝零厲追擊而去,攫住了他。 「奼月退開!」零厲把她震出神火罩。 奼月摔跌在地,驚駭地看見零厲被刺目的火光圍困,他的皮膚迅速爆開,肌肉撕裂,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巨大的猛虎身形頓時乍現,九條火龍立即衝出,企圖將他包圍。 「零厲——」奼月哭喊。九條火龍的三味神火已經燒煉出零厲的原形,倘若再將他攫入神火罩內,他將從此消失在天地間了! 她狂奔過去抱住他,用自己去擋下神火罩,九條火龍瞬間攫住她,扯進了神火罩內。 奼月的身子剎那之間燒成了灰燼,淡淡的香氣如煙霧般擴散在空氣裡。 零厲的吼聲嘶啞地衝向虛空。 璇璣娘娘臉色鐵青,怒不可遏,她伸出指尖將那煙霧般的香氣凝聚在一起,漸漸出現了奼月的透明幻影。 「你是我精心培植的大弟子,竟願意為一個妖獸粉身碎骨!」 奼月的幻影無法言語,眼神悲涼地看著璇璣娘娘。 「奼月,我不會原諒你!」 璇璣娘娘反手一推,將奼月的幻影推下了九霄,墜入凡間。 第3章(1) 「虎妖來了!」 人人手持刀槍棍棒高聲喊叫。 數十把火炬在黑夜的大院中搖晃。 慘白的唇色,殷紅的血。 攤開的雙掌,殷紅的血。 冷…… ☆ ☆ ☆ ☆ ☆ ☆ ☆ ☆ ☆ ☆ ☆ ☆ ☆ ☆ 零厲從夢中驚醒,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背脊猛然感覺一陣寒意。 他眨了眨眼,立刻躍起身,奔出了洞口。 滿天星斗,一輪明月高懸。 果然又是月圓了。 高山上嚴寒的狂風猛烈吹拂著他身上佈滿大大小小疤痕的赤裸肌膚,他深深吸口氣,感覺法力都回來了,在他的血液裡奔竄狂走。 他是在玄虎嶺修煉千年的虎妖,玄虎嶺山高蔽日,孤峻陡崖,人跡不至,多的是妖獸與精怪,虎的天性便是渴望與攻擊,兇猛嗜血,動不動就和妖獸精怪撕咬纏鬥,每當他吃掉一隻妖獸精怪,他就直接接收他們的道行,法力也就倍增,幾百年下來,他在玄虎嶺稱王稱霸,眾妖獸精怪全都臣服於他。 他若只在玄虎嶺稱王,那麼未來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但是他卻下了山,帶著群妖攻陷了一座城池,殘暴地殺掉國王,放任小妖吃人。 接著,他遇見了天界靈芝宮的奼月仙子,這次相遇是一切痛苦的開端。 她身上濃烈的香味刺激著他、誘惑著他,於是他擄走她,視她為一頓比妖獸更甜美好吃的美食,然而當她滿足他肉體的慾望後,他竟開始轉性了,為了討這頓美食的歡心,他做盡了身為猛虎千年以來從不曾做過的事——為了讓她心甘情願被他吻,他開始戒吃生肉;為了讓她心甘情願被他擁抱,他開始淨化身上的妖氣;為了她看到死人後落下傷心的眼淚,他下令小妖不准再殺人。所有她不喜歡的,他都可以戒掉,只求她一個心甘情願的笑容,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她永遠都不曾給過他一個微笑。 然後,她從他身邊逃走了,逃回了天界,逃回了靈芝宮,而他愚蠢地追到了天界,璇璣娘娘一怒之下將他打回原形,更拋出了神火罩要將他囚禁在內。 當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奼月衝了出來,為他擋下神火罩,粉身碎骨。自此,她被璇璣娘娘打入凡間,墜入輪迴,璇璣娘娘甚至在她身上施下血咒,讓她生生世世都得受盡病痛的折磨至死,每一生每一世皆活不過十八歲;而他則成了凡虎,唯有在月圓之夜才能回復人形。璇璣娘娘在他身上也施了謎咒,倘若他和奼月破不了這個謎咒,他永遠回復不了人形。 月圓之夜是他每個月唯一一次回復人形的機會,也只有一次可以使用法術的機會,等到天一亮,他就又得恢復原形了。 兩百年了…… 他已經這樣過了將近兩百年,漫長的兩百年。 這兩百年之中,他唯一所做的事就是尋找奼月的輪迴轉世。 若他棲居深山潛心修煉個五百年,仍能修成正果,脫去虎形,再修煉個五百年,他依然還能成為稱霸一方,令百獸心慌、群魔膽戰的妖王,但他卻放棄這個選擇,情願淪落人間,受盡人類的凌辱,因為奼月正為了他受到輪迴轉世之苦,璇璣娘娘施下的血咒讓她必須承受一次次十八年的痛苦輪迴,他無法丟下她自己去修煉享樂,放任她在人間受苦五百年、一千年。他非要找到她,破除璇璣娘娘的謎咒,他們兩人才能從可怕的輪迴中解脫。 當他是猛虎身時,他無法出現在城鎮中,只能奔走棲息於山野間。 虎,是蠻荒曠野裡的君王,本就不該出現在平地,更不該出現在人的視野中,但他為了尋找奼月,不得不接近人,而接近人的結果,就是好幾回遭遇獵人群攻圍獵,刀槍箭矢都曾殺傷過他,失去法力的他儘管仍存有虎王的氣勢與威猛,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是被璇璣娘娘打回原形,變成凡虎的下場。只有在每個月的月圓之夜他得以恢復法力,但也只有一夜,當太陽升起,他仍會變回虎身,所以他要趁著珍貴的這一夜機會潛入各個城鎮,挨家挨戶搜尋奼月的轉世之身。 讓他在月圓之夜暫時回復人形、恢復法力,並不是璇璣娘娘的好心和善意,那不過是她玩弄他和奼月的另一個手段罷了。她雖然給他更多機會讓他找到奼月,但那是為了親眼見他們一次次失去彼此。她要證明愛情是虛幻縹緲的,一旦消失、一旦遺忘,就再也難以找回。 他絕對不會讓奼月有機會忘記他,絕對不會。 奼月的前三世他沒有機會找到,因為她的每一世都只有短短的十八年,而他被打回凡身後耗費了太多時間尋找她,錯過了她的三次轉世,直到第四世,他才終於找到她,但找到她時她已經病死了,他看見她的元神出竅,如一團七彩霞光直飛虛空,落向遙遠的北方,他立即朝奼月的元神墜落處追尋而去,這一回他終於找到了她的第五世——姚堂英。 在一個普通平凡的市鎮裡,他聞到了熟悉的香氣,如絲帶般飄蕩在夜風中。 是奼月。他找到她了。 找到她的那夜是月圓之夜,也是她的洞房花燭夜。 她才剛年滿十七歲,拖著孱弱的病體剛剛嫁入夫家,她的大紅嫁衣正被她的丈夫一件件解開,他看到了她胸口的印記,認出她就是奼月的轉世之身,狂喜像波濤般湮沒了他,但下一刻,他看到一雙男人的手撫上她的前胸,狂喜頓時轉為狂怒,他現身抓起她的丈夫奮力拋出窗外,那男子在慘叫聲中撞上花園內的假山石,當場胸骨斷折,傷勢慘重,他的突然出現嚇壞了姚堂英,她受驚昏厥過去,而他什麼也沒有多想,只知道難得恢復的法力正好可以帶走她。 妖獸怎會懂得人類的禮教操守,對他來說,只要把看上的擄走強佔就對了,當初他是如何擄走奼月,如今也就用同樣手法擄走姚堂英。 他緊緊抱著她,用最親密的姿勢,溫柔地撫遍她全身每一寸肌膚,儘管奼月轉世後的容貌已與原來不同,轉世後的身軀也過分瘦弱無骨,但她身上馥郁的香氣明明就是屬於奼月的,他緊貼著她的肌膚,深深嗅聞著熟悉的芳香,這是他思念欲狂的香味,清新、飄逸,仙氣襲人,但是一旦當她被他佔有時,淡雅的香氣便會變得馥郁甜美起來,濃烈得將他淹沒。 他終於找到他的奼月。 他因為欣喜若狂而全身炙熱,慾望也因她而甦醒,他對她的渴望從來沒有隱忍過,就算是此刻也一樣,在他的眼裡,懷中溫熱的女體不是姚堂英,而是思念已久的奼月,他想念她的喘息,想念她的低吟,他熟練地愛撫撩撥她的身體,動情地在她耳畔呼喊她的名字,催促著她清醒。 然而在姚堂英清醒過來後,她眼中看到的不是零厲,而是一個陌生男子。 他急欲宣洩慾望的疼痛,焦躁地挺進她緊窒柔弱的嬌軀。 「好痛!不要啊——」驚恐和劇痛嚇壞了姚堂英,她在他懷中掙扎、反抗、哭喊、尖叫,成功逃開了他。 是她淒厲的痛楚呼聲和她雪白腿上數點殷紅的血跡讓他鬆開了手,否則憑姚堂英那雙纖細瘦弱的手臂如何抵擋得了他? 「你是誰?你是誰?」姚堂英嚇得魂不附體,零厲巨大壯碩的身軀、奇異的眼瞳和髮色都令她恐懼得不停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