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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路可可 費朗好像總是不在家…… 聶柏珍於是開始找出一堆事情來讓自己忙碌,最好能夠累到她倒頭就睡,這樣才不會去掛念某個人。 所以,當印煒煒準備在聶柏倫家裡,進行一場驚喜大求婚時,聶柏珍便理所當然接下所有籌備餐點的工作。 此時,聶柏珍推著推車,走在超市裡,雖然也為了即將多一個嫂嫂而開心,但是瘦了一圈的小臉仍然顯得有些鬱鬱寡歡。 她站在草本漱口水前面,呆呆地望著——因為那是費朗慣用的品牌。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她和費朗真的就從此不聯絡了嗎? 這樣的她算是失戀嗎? 聶柏珍頹著肩,推著購物車,離開漱口水區,腳步很自然地走向面紙區。最近淚水總不受控,她有資格買一大堆乳霜面紙囤貨。 她低著頭,推車在特價牙膏區轉了個彎,輪子還來不及停住,便直接撞上了人。 「對不起……」聶柏珍抬頭,聲音卻卡在喉嚨裡。 費朗正站在她的面前。 沒人先開口,兩人無言地對望著。 費朗貪婪地注視著她每一寸臉龐,心痛地發現她瘦了,眼裡少了光采,可憐兮兮得像只被人遺棄的小狗。 他生病了嗎?聶柏珍看著費朗,注意到他憔悴、瘦削了一些。黑眼圈在他深刻眼窩下方留了陰影,一、兩天沒刮的鬍子則在他唇間覆上一層青髭,讓他顯得野性而霸氣。 「你怎麼會來超市?」她問,很開心自己語氣還算正常。 「衛生紙用完了。」他說。 「喔。」 費朗只能慶幸,柏珍不是會質疑別人回答的人。否則,住家附近的便利商店就可以買到衛生紙,他幹麼大費周章地跑到超市裡瞎混。 「怎麼買那麼多東西?」費朗輕咳了兩聲,雙臂交叉在胸前,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卻是整個肩臂都緊繃到疼痛了。 「今晚煒煒要跟我哥求婚,所以要準備大餐喔。」聶柏珍笑得眼睛瞇了起來,畢竟那總是件快樂的事。 「原來他們修成正果了,當真可喜可賀。」費朗唇角一揚,替他們感到開心。「替我恭喜他們。」 「你要一起過來嗎?」聶柏珍的話自有意志地脫口而出。 費朗站直身子,臉上和緩神色早已在瞬間飛散不見。 他望著她,她眼裡有著任何一個見獵心喜的花花公子都應該要把握的動搖。 但他因為遇見了她,花花公子早就變成了一張假相面具啊。 「不了,我今晚不會回家。」費朗眼眸半垂,蓄意曖昧地半勾起唇角。 「是嗎?」聶柏珍指尖陷入手掌裡,雖努力地維持著臉上笑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我明天也會和洪啟仁出去,也許也不回家吧。」 費朗一僵,被她的話狠狠甩了一巴掌。 他對柏珍做了什麼?他從沒聽她用過這種賭氣口吻說話,她原本是那麼容易開心、那麼自然而然散發著溫暖的女孩啊。 他眉心擰著,雙眸定定地看著她。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快樂…… 「別理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說那些話。」聶柏珍不待他說話,小手已經飛快地握住推車把手,急欲趕在喉嚨冒出哽咽聲前退場。「祝你玩得開心。」 聶柏珍逃難般地衝向結帳收銀台。 費朗上前一步,卻沒有追上去。 他沒有要改變自己人生的打算,此時就算追到了她,又能做什麼呢? 「記得好好吃東西。」聶柏珍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地又落荒而逃了。 費朗霍然轉過身,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他發紅的眼。 他發了瘋似地想念她啊! 為了她,他可以站在「幸福」對面街口整整一個小時,就只為了看她走出咖啡廳的身影。 為了她,他可以站在陽台俯視咖啡廳一整晚,只為了看她騎車回到家的情形。 費朗突然失笑出聲,他的拳頭不客氣地捶向自己額頭。 可笑啊,說什麼「為了她」,他顧慮的還不就是自己嗎? 鈴鈴…… 他口袋裡的手機響起,打破了他的沉思。 「喂。」費朗粗聲說道。 「費朗,別忘了下個月奶奶的生日聚餐,你玲媽嚷著很想你呢。有空來家裡坐坐啊。」費朗父親說道。 「嗯。」費朗冷淡地應了一聲,簡單地回復了幾句言不及義的話之後,便很快地掛斷了電話。 玲媽是爸爸的第三任妻子,和他沒有任何交集,會想他才有鬼!那女人是想要他替她做插畫的兒子介紹些生意吧。 就像爸爸也並非真的關心他,只是為了遵守與奶奶的約定,想拿到財產而不得不定期探望他罷了。 很多事,他自小冷眼旁觀得多了,誰的好壞,他一直是打從心裡清楚明白的。 什麼親情都是假的,唯一關心他的人只有聶柏珍。 那麼他為何要將他在家族婚姻裡,所看見的負面現象強加在柏珍身上呢?她若和他在一起,肯定不是為名利,而是只為了他。 他如果當真是為了她好,就應該要為她改變自己的。畢竟他在乎她,總是不爭的事實啊。 費朗看著架面上琳琅滿目的雪白衛生紙,佇立良久卻始終沒法子移動腳步。 要改變自己堅信了幾十年的想法,就像是要切割掉某一部分的自己——不容易啊…… 第八章 這一晚,聶柏珍在家裡見證哥哥與印煒煒充滿了笑聲與淚水的求婚之後,她和所有賓客一塊離開了自己家。 在這樣的甜蜜時刻,就算她和哥哥及未來大嫂感情極好,她也不該當一顆大電燈泡。 「即便分手了,我也只希望你好。愛一個人,不就是如此嗎?」 聶柏珍站在電梯前,想著哥哥方才對煒煒說過的話。 在那一刻,她被震懾到了,混沌腦子裡突然有些東西變得清楚了起來。 原來愛一個人,會希望他好。 那麼她想自己早在好久之前,就不知不覺的愛上費朗了。 畢竟她從沒跟誰這麼有話聊過、她也從不曾為誰這麼臉紅心跳過。她向來不喜歡別人亂碰她,她只為喜歡的人料理食物……這些點點滴的動心一直在發生,她只是傻到以為他是不婚主義者,絕對不會是她的對象,所以她便告訴自己,她只是把他當成哥哥一樣。 當! 電梯門打開又闔上。 聶柏珍卻仍然站在電梯前,不知道何去何從。 也許她不是不知道何去何從吧。因為她的腳步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費朗家門前,手裡還握著他給的鑰匙。 費朗說他今晚不會回家,那她可以進去坐坐嗎? 她想念他的味道,也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想想自己的感情,想想該放下,還是該好好追求。 在乎他,總是不爭的事實。 聶柏珍用鑰匙開了門,屋子裡面一片闃黑,靜得讓她能清楚聽到低低的耳鳴聲。 她走過廚房,櫃子、冰箱、桌面,一切空空如也,像是她沒在那邊逗留過許多時間一樣。 倒是餐桌上,她買來的可愛橘子燭台還在。客廳沙發裡,那幾個毛絨絨的填充玩具還在。 她隨手拿起一隻綠色鱷魚抱枕,卻突然發現鱷魚眉毛其實很像他,所以她把它抱在懷裡,窩到單人躺椅後頭一個靠著落地窗的隱密角落裡。 才坐下,靠窗的冷意便讓她輕打了個冷顫。她摟緊抱枕,大口呼吸著有著他味道的空氣。 他不在,馬鞭草與迷迭香的味道突然變得很冷、很疏離。 「沒有比你更笨的人了,喜歡了這麼久,現在才知道自己愛上了……」聶柏珍仰頭看著費朗房門,輕聲地說道。 或許他早就看出她的心意,所以那一晚才會那麼不客氣地推開她。 費朗只是把她當成妹妹,一個不帶任何性別的女人吧。 聶柏珍把臉埋到雙膝裡,用力地抱緊身子,心頭悶悶地痛著。 「搞什麼鬼!你今天不是已經打過一通電話了嗎?以為我閒閒沒事,不用賺錢工作只要陪你聊天嗎?」一聲巨吼咆哮,隨著門板被撞開的聲音,劃破屋內的平靜。 聶柏珍驚跳起來,屏住呼吸,鴕鳥地瞇起眼,整個人縮成一團,生怕被他發現她的不請自來。 他……怎麼在家? 聶柏珍縮著身子,偷偷睜開眼,但見他房間燈光大亮,一股濃濃酒味也隨之在室內散開來。 費朗沒出去?而且還喝了酒!聶柏珍很用力地把自己縮得小小、小小的。 「你缺錢關我什麼事!我說過一百次了,我這輩子不會結婚!你不用妄想你那份財產了。你一年有三百六十天不跟我聯絡,就只會選在家庭聚會前,頻頻打電話來詢問近況。缺錢時,才會說一堆為我好、要幫我介紹女友的話,你這樣不覺得很虛假嗎?」費朗的粗聲怒吼,火山爆發一樣地在屋內炸了開來。 「你告訴奶奶,你電話少打一點,我就考慮回去幫她祝壽!」 費朗拿起手機往牆壁一摔。 啪砰! 手機被擊碎的聲音在屋內迴響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