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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橙意 「孟芝!出事了!」驀地,薛明明火燒火燎的衝進了廚房,氣喘吁吁地拉住她。 謝孟芝愣了一下才道:「出了什麼事?瞧你急成這樣。」 「聽說……」薛明明緩了一口氣,才趕緊往下說:「剛才我聽見有一桌人在閒聊,才發現他們是兵部的文書官員,他們在聊前線戰事,也不知他們是打哪兒弄來的小道消息,居然說尉遲淳不慎受了傷。」 謝孟芝的水眸倏地瞪大,手中的鐵杓鬆脫,重重落到地上,發出匡噹一聲。 「那些人還幸災樂禍的有說有笑,說什麼上回尉遲淳贏了勝仗,不過是僥倖好運,這一次沒這麼走運,肯定會輸得很慘。」薛明明義憤填膺地嚷著,放眼酒樓上上下下,只有她最清楚謝孟芝與尉遲淳之間的事,她當謝孟芝是親姊妹,親姊妹的事便是她的事。 「不可能。」謝孟芝臉色瞬間刷白,但還是強裝鎮定的回道。 「什麼不可能啊?你人又不在戰場上,怎麼會知道事情究竟是什麼樣兒!」 「尉遲淳的身手那麼好,不可能受傷的。」她猛搖頭,腳下卻一陣虛浮。 老天爺,千萬別這樣對待尉遲淳,像他這樣的人,絕對不能戰死沙場,那對他或對她來說,都太不公平了。 「那是戰場啊,可不是練武場,什麼事都有可能。」薛明明激動地說。 謝孟芝臉上已找不著一絲血色,她身子發軟的踉蹌了下。 「頭兒!」小武等人趕緊上前扶住她。 「我沒事……」她抬起手輕揮,眼神卻茫然無緒。 只要一想起那夜在丁香閣,兩人在月色滿盈下,互相坦白對彼此的心意,一切才剛豁然開朗,一轉眼他人卻已經在遠方戰場上,生死未卜。 不行!她不能在這種時候軟弱,她可不是一般人,怎麼說她都經歷過幾次生死關頭。 想當初一穿越來此,她渾身是血的躺在破廟裡,一睜眼就得強迫自己適應這個奇異的時空,還得努力救活這具不屬於自己的新身體,那時的她都沒空哭哭啼啼了,更何況是現在。 她要去找他! 驀地,這個強烈的念頭閃過腦海,宛如當頭棒喝,鎮住了謝孟芝亂成一團的心神,將她從一片茫然中拉回來,她雙目猛地睜亮,臉色雖然仍是慘白,可神情已不再恍惚失神。 「孟芝,你可有想到什麼好法子?」薛明明心疼地問。 「明明你夠了!尉遲淳人在戰場上,又關我們頭兒什麼事?他受傷又如何?怎麼說他也是個一品將軍,平時坐擁朝廷俸祿,過著奢侈的生活,這種時候總該為大周國付出血汗。」 小武那夥人氣得跟薛明明吵了起來,他們什麼都能忍,可一見到謝孟芝這樣魂不守舍,彷彿遭受重大打擊似的模樣,他們可是心疼得不得了。 「小武,你們不懂,尉遲淳對孟芝來說,已經不像從前那樣……」 「我管他是什麼樣,總之,他的事關我們這些升斗小民什麼事?你少拿這些事來煩頭兒!」 就當眾人吵得不可開交之時,謝孟芝忽然撿起地上的鐵杓,重重的往木桌一敲,登時,所有人閉緊了嘴巴,忐忑不安的瞅著她。 「你們都別吵了。」謝孟芝已恢復平日的冷靜,水眸炯炯有神地環視眾人一圈。 「孟芝……」 「頭兒……」 謝孟芝不理會他們,難得板起臉,口氣強硬的交代道:「明明,這段時間酒樓就交給你和小段全權發落,至於廚房這邊,則是由小武掌管,外頭還有將軍府的便衣守衛看著,相信不會出什麼亂子。」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薛明明心直口快,立刻問道:「孟芝,你為什麼要這樣交代我們?難道你、你不會是……」 謝孟芝定定的看著眾人,極為堅定的道:「我決定了,我要去找尉遲淳。」 第7章(1) 一長列運送著糧草的馬車,在曲折的山路上不分晝夜奔馳著。 這裡是大周國與晉國位於東面的交界處,兩國之間橫著一座高山,高山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但也造就了易守難攻的地理環境。 再過去幾里路,就是大周兵馬駐紮之處,聽說這一次是晉國幾個諸侯王領兵攻打,這些諸侯王狡猾多詐,兩國兵馬陸續交戰,目前還分不出勝負。 就怕戰事會持續膠著,璟王緊急調派了大批的糧草,正趕著送往前線,是以這些馬車才會日以繼夜的趕車。 在這些糧車之間,分散著幾部載滿了後援衛兵的馬車,這些人不是準備上戰場打仗的,而是多有特別技能。 譬如說,有的人精通醫理,有的人擅長製作火藥,有的則是懂得替馬兒治傷,最後才是像謝孟芝這種負責伙食的人。 只不過,這些人多是透過朝廷的遴選才被調派到前線,獨獨謝孟芝是平民百姓,而且還是自願上戰場。 為防有奸細混入,這些人可都是經過嚴苛搜查,才能搭上糧車。 至於謝孟芝為什麼能順利搭上糧車,那自然得歸功於她與璟王妃的好交情。 璟王妃幫她向璟王求助,而愛妻如命的璟王,本來就是惜花連盆,對謝孟芝多有關照之情,自然不可能推拒。 經過了一番周折,謝孟芝總算是順利搭上了糧車。 一夥人窩在馬車上,緊緊捱著,一路上山路崎嶇難行,眾人被顛得面色慘白,誰也沒心思交談。 「小謝,喏,喝點水。」名喚李健的醫兵,遞來了軟皮水囊。 謝孟芝也沒拒絕,接過就喝了一口。 「我真不懂,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想上戰場?」他好奇地瞅著一身男子打扮,可那張秀麗的臉兒,怎樣也藏不住女兒身的謝孟芝。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嘛。」她總是用這樣的理由敷衍。 畢竟戰場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那裡可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若是被其它人知道她是因為放心不下心上人,才會不顧性命之危跑來這兒,說不定還會影響尉遲淳的聲威。 她被人嘲笑事小,如果事關尉遲淳的將軍威嚴,那可就不能掉以輕心。 「快到了!前面就是駐紮營地。」 聽見前方傳來其它衛兵的嚷叫聲,謝孟芝不禁一凜,心跳越來越亂。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幾乎稱得上是魯莽又愚蠢,可她必須親眼確認尉遲淳安然無恙才能放心。 緩了緩心中的不安,謝孟芝靠著車壁,閉起眼假寐小歇。 不曉得一會兒見到了尉遲淳,他會怎麼想?他會高興見到她,還是氣她胡來? 不管是哪種反應都好,反正,沒親眼見到他的人,她是不會罷休的。 「報!璟王爺派來的糧車與後備援軍來了!」 尉遲淳的軍隊就駐紮在地勢較為平坦的山谷凹處,高坐在樹上的哨兵,一看見前方不遠處,挾帶著滾滾塵土的馬隊,立刻朝下方大聲回報。 不多時,主帥營帳走出一道高壯拔長的人影。 他一頭長髮未束,在風中逆飛,身上穿著御賜的金甲戰袍,端著那張絕美似仙人的容貌,一時之間幾乎看傻了眾人。 若不是見識過尉遲淳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殺敵模樣,當初每個人第一眼見到他,莫不被他無雙的美貌震懾住。 尉遲淳昂首闊步,率領著一票親信將領,走向營地的入口,親自迎接援軍。 一輛輛的糧車在璟王派出的心腹帶領之下,逐漸靠近營地,在見到尉遲淳親自出面相迎後,為首的年輕男子趕緊示意車隊停下。 「在下夏武忠,見過尉遲將軍。」璟王的心腹立刻下馬,行了個拜見禮。 「無須多禮,夏大人一路上辛勞了。」尉遲淳做了個請起的手勢。 一行人寒暄了片刻,夏武忠將璟王親函轉交給尉遲淳,才示意他的手下開始卸下糧草。 「稟將軍,除了糧草以外,王爺還挑了一些後備援兵,這些人都是出挑的,盼能夠幫上一些微薄之力。」 尉遲淳微笑頷首。「有勞夏大人代本將軍向王爺道謝。」 「將軍可要見一見這些人?」 由於夏武忠早有璟王的吩咐,知道尉遲淳不輕易用人,就怕啟用了不熟悉能耐有多少的人才,會在要緊時刻壞了大事,因此他在此事上特別謹慎請示。 「世鈞。」尉遲淳喊來了他的副將。 「屬下在。」 「去見見王爺派來的援兵,如有不適用者,就讓他們隨夏大人一同回京。」 「是。」 入夜,山中氣溫陡降,營地周圍都燃起了火把,一方面是提供溫暖,一方面是為了驅趕誤入營地的飛禽走獸。 趕在入夜前送走了護送糧車的車隊,尉遲淳又與主要的將領在主帥營帳中,擬了數個時辰的兵策,等到返回歇息的營帳時,早已過了軍隊統一的用膳時間。 吳世鈞護送尉遲淳進到營帳,說:「將軍還未用膳,屬下這就去張羅。」 「不必了,我沒心情吃,早點歇下吧。」尉遲淳擺了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