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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心寵 魏明揚是可惡,可沒到該殺的地步。再說,夫妻之間的親熱本是天經地義,是她不肯履行嬪妃義務在先,總不能因為他一時衝動就……殺了他吧? 「你可想離開他?」慧益挑眉問。 「……想。」但光想有什麼用? 「貧尼倒有一個法子可幫助施主。」 「什麼法子?」玉玄迫切地瞪大雙眸。 「現在還不能說,時候未到。」 「師太何時才能賜教?」雖然她不太相信真有法子能救自己脫離苦海,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慧益盯著她的眼睛。「施主可信我?」 「我……信。」四目相對中,似有魅惑,讓她情不自禁地點頭。 「好,你先回家,好好侍奉你的丈夫,時候到了,貧尼自會出現,告之方法。」她說得篤定,讓玉玄無法不信。 「好好侍奉他?」玉玄猶豫了,「如何侍奉?」 「就是讓他再多愛你一點,最好愛到無法自拔。」慧益露出詭笑,「這對一個漂亮女子來說,應該不難。」 要她回去對魏明揚假意奉迎嗎?玉玄不確定自己是否真能做到,畢竟,她現在恨他入骨,想掩飾也掩飾不了。 回到宮中,已是日暮,聽管事太監說,皇上正在沐浴,朝陽宮中設有溫泉浴池,從西山引入的暖流緩緩注入特建的青石池子中,就在偏殿之內,琉璃華屋之中。 據說,就連太后也沒這現成的浴池,這是婚後魏明揚命人特意為她建的——因此,更招人嫉妒。 默默走進琉璃瓦房,玉玄掀開層層紗簾,果然看到他正閉眼坐在池中。 他的神情疲憊,眉心微蹙,不知正為何事煩心,蒸氣化為水珠,一顆顆散落在他結實的肌體上,有種魔魅的氣息。 她微微紅了臉。這並非第一次看到他的裸膚,然而此刻氤氳縈繞的氛圍,卻讓她不知不覺臉紅。 真是奇怪的反應,恨意與羞怯交織,化成矛盾的心理,令她在徬徨中受盡煎熬。 「去哪了?」聽到她的腳步聲,魏明揚猛地睜開雙眸,臉上流露出一絲驚喜,又硬生生地壓抑下去,努力保持鎮定。 「去庵裡進香。」玉玄聽到自己回答。 「朕還以為……」他一頓,終於忍不住說:「你走了。」 「走?」她一怔。 「以為永遠再也見不到你了。」 呵,他以為她逃了嗎? 看他的神情,有一絲恐懼,害怕失去她的恐懼。可按他的霸道脾氣,若知道她逃跑,一定會通緝她到天涯海角,為何此刻卻鎮定地坐在這裡? 「皇上如果責怪,可以懲罰臣妾。」玉玄淡道。 「懲罰?」他苦澀一笑,「若你真走了,我會放手。」 放手?他在說笑嗎?玉玄詫異,臉上浮出不解。 「奇怪嗎?」她的表情,他自然領會。「以為我會派人追殺你?」 她抿唇不語,算是默認。 「我不會不知道你恨我……」他卻答,「假如你心意已決,我絕不會強留。」這是真心話嗎?抑或玷污了她的清白之身,覺得膩了,所以願意放她走? 玉玄忽然感到一陣心酸。 「不——」半晌之後,她咬唇說:「我不走。」 「你……」魏明揚一臉驚愕,「你說什麼?」 「難道你想趕我走嗎?」她反問。 他瞪大雙眸,彷彿作夢一般,好久好久才恢復語言的能力。 「不,怎麼會呢?我高興都來不及。」玉玄默默無言,忽然將外衣一褪,只著一身透明的紗裙,緩緩步入池中。 池水很快將她的薄紗打濕,貼和雪色肌膚,勾勒出誘人曲線。 「玉兒……」魏明揚心間一緊,「你……」 「奇怪嗎?」玉玄依舊冷若冰霜,「皇帝與妃嬪之間,這很尋常吧?」 「朕只是……」他激動得輕顫,「只是不知你何時改變心意。」 「人已經是你的了,我還能怎樣?」來到他身邊,她任池水漫過自己的前胸,整個人像水中綻放的花朵般迷人,「我想通了。」 說著,她跨坐到他腰間,主動獻上自己的吻。 呵,真像個魅惑昏君的奸妃。玉玄腦海中閃現一連串的名字,比如妲己、妹喜。可既然決定報復,就該豁出去。 「玉兒,不要這樣。」魏明揚深深喘息,「朕會控制不住……」 「皇上隨心所欲便是。」玉臂繞上他的肩,依舊吻著他,引誘著他。他終於發出一聲低吟,轉為主動,一把擒住她的腰,胡亂撕扯著她的衣衫,薄紗脆弱,三兩下便被剝離乾淨。 「坐下來。」他強而有力地握住她的纖腰,直接下按。 她感受到他的硬挺,此刻正昂揚著。 「呵——」坐下的霎時,玉玄疼痛的呻吟出聲。 明明已非處子之身,為何身子卻像被劈裂一般劇痛?為何一注溫暖的鮮血,會沿著她的大腿染紅這方池水? 她瞪著眼前不可思議的情景,腦中一片空白。 「記得嗎?」魏明揚忽然微笑,「我說過,不會勉強你的。」 什麼?他在說什麼?難道他之前沒有取走她的清白?這怎麼可能?明明那天他……玉玄滿臉錯愕。 「那天——」他咬著她的耳垂低語,「朕騙你的。」 天啊,他果然……她只感到無地自容,想後悔,卻已來不及了。 這一次怪不得他,因為是自己主動勾引,還說什麼「想通了」,真可謂自作聰明,賠了夫人又折兵。 魏明揚果然是天底下最陰險的人,撒了網讓她主動上勾,她卻傻乎乎掉進去,而且輸得無話可說。 「不……」她想退卻,然而兩人此刻已融為一體,無處可退。 「這回由不得你了。」他狠狠地吻住她,「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手!」 她感到一陣眩暈,忘了反抗,只牢牢地握住他的肩頭,身體在痛苦中卻呈現前所未有的興奮,漸漸跟上他的節奏,蕩漾一方池水。 第6章 「嫂嫂,嫂嫂——」 玉玄正怔愣出神,耳邊便傳來魏明嫣的笑語。 「發什麼呆啊?」 「我在賞花,哪有發呆。」從沉思中驚醒,她連忙掩飾。 「這兒只有一棵樹,哪來的花?」魏明嫣忍俊不禁的戳破她的謊言。 樹?是嗎? 玉玄抬眸,發現自己真的佇立在樹下,已經好久好久。 自從那一日在池中失去了清白之軀,她就整日恍惚,就算來到這繁花醉人的園中散步,也是心不在焉。 「嫂嫂,跟二哥吵架了?」魏明嫣從旁推測。 若能像正常夫妻那般吵架反倒好,他們之間的關係,奇怪至極,明明有恨,卻像情人般纏綿。 那日,她被他抱著,想一刀結束他的性命,身體卻不聽使喚,沉淪在他給予的愛慾中,無法自拔。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真是淫婦,為何如此恬不知恥,忘了一切仇恨……「前面是什麼地方?」沒有回應她的關切疑問,玉玄只顧往前,在不遠處,她看到了一方荒廢的殿宇,不由得佇足。 「嫂嫂別去!」魏明嫣立即攔住她,「那是……鬼屋。」 「鬼屋?」她一怔,「看起來像是冷宮。」 「從前是冷宮,後來成了鬼屋。」她吐吐舌頭,「因為住在裡面的嬪妃陰魂不散。」 「我看這兒建得挺好的,怎麼成了冷宮了?」若真如此,先帝還真是待嬪妃極好,連個廢妃的住處都似瓊樓玉宇。 「嫂嫂,你有所不知,這兒……從前是茹妃的住所。」 茹妃?是誰? 「嫂嫂沒聽說過茹妃吧?」她歎一口氣,「從前,她可是先皇最寵愛的妃子。」 「為何會被打入冷宮?」玉玄不禁好奇。 「因為……她偷人。」她在她耳邊道出真相。 什麼?玉玄腦中像被什麼打擊了一下。 「先皇發現她的私情,便將她打入冷宮,不久以後,她自縊身亡,聽說因為怨氣不得化解,就變成厲鬼在宮中作祟。」魏明嫣瞪大雙眼,說得神秘,「所以啊,這地方從不許人來。嫂嫂,咱們快走吧!」 玉之轉身,腳下卻像生了根。 那個死去嬪妃不知哪裡激起了她的興趣,她很想到她生前的居處一探究竟。 難道是偷人二字,讓她對逝去伊人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 同樣是深宮受縛的女子,嫁給不相愛的男人,所以,有著同病相憐的情感吧。 「我要去看看的。」她如此說,不由自主地挪動步子。 「嫂嫂,不可啊!」魏明嫣著急大叫,「有鬼的!當心打擾了茹妃,被她報復!」 「我不怕。」若真有鬼倒好,她可以當面請教茹妃,當年哪來的勇氣與帝王抗爭,甚至不惜犧牲性命。 她也想抗爭,也想一死了之,可總是卻步。 「嫂嫂——」阻止不及的魏明嫣正手足無措,忽然聽到背後有人稟報。 「皇上駕到。」 魏明揚?他來了?玉玄一愣。 該死,為何他比茹妃還要陰魂不散?走到哪兒都能被他找到? 「二哥,你來得正好!」魏明嫣驚喜地上前。「嫂嫂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