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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佚名 而他明白,這個『沒有』絕不僅僅是理智作祟…… 「你喚什麼名?」望著眼前這個令人無法依常理再度的清秀男子,皇甫寄書忍不住地開口。 「戚千里。」 「那幫人找你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進野豬林。」 「為何不帶他們去?」 若戚千里願帶他前往野豬森,又為何寧可讓人用刀架著他的脖子,也不肯帶著那幫茶坊裡的人同去? 「因為他們看了『偽』江湖大事記。」戚千里說著,突然提眉望著皇甫寄書,「你沒訂閱?」 「沒有。」 皇甫寄書知道『江湖大事記』是什麼,那是一份發行於單月十五,專門記載江湖中發生了什麼稀奇古怪的大事——例如誰又發了師父、誰又發明了新劍術、誰又重出江湖、誰又找到武林秘笈、誰的武功排名上升、哪家的家傳暗器最實用——的刊物! 只他從不知道連這種東西都有『偽』作,並且,還擁有像戚千里這種長期訂閱的『熟客』…… 「那難怪你不知道這期『偽』江湖大事記中記載著野豬林中有寶藏及頂級武功心法的這個愚蠢消息了。」 野豬林中藏有寶藏及頂級武功心法? 這就難怪那群人要把刀架在戚千里的脖子上,而他竟絲毫不反抗了…… 但就是這點讓皇甫寄書疑惑。 若戚千里連一群將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都不肯傷他們半根寒毛,又為何要殺一名素昧平生的男子? 更何況,僅管戚千里的武功相當不錯,但向來被江湖人稱『武癡』的獨孤鴻卻更是高妙,若依常理判斷,這兩人對戰結果,毫無疑問絕對會是獨孤鴻佔上風! 正因為此,所以他不得不懷疑戚千里的話裡究竟有幾分真實性?而當初的事實的真相究竟為何?背後,又有什麼隱情…… 「唷,人總算到齊了……」 正當皇甫寄書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耳中突然傳來戚千里的低語聲,而後,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輕柔嗓音—— 「你累了吧,那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休息好嗎?青絲。」 話聲甫落,就見一名女子牽著一匹馬緩緩走入破廟,當她發現廟中早已有人時,立即停住了腳步。 只當她定睛一看,那張被掩住在蓋頭雪襖下的清麗、絕美容顏上突然出現一抹又驚又喜的笑容—— 「師兄!」 「櫻姑娘?!」當望見來者是誰,再回想方才戚千里的喃喃低語,皇甫寄書霍地站起來頭望向戚千里,緊緊蹦住的下顎怒氣明顯可見,「是你?!」 怒,是因為皇甫寄書怎麼也不願在事實真相尚未理清前,便讓與獨孤鴻有著最深牽絆的秋櫻得知此事! 怒,是因為皇甫寄書這生最不願看到的事,便是那張永遠露出天真爛漫笑容的臉龐上,出現任何一抹哀愁! 而戚千里竟通知了秋櫻? 他可知這樣的行為有多殘忍…… 「不是。」望著皇甫寄書清澈的靈光此刻竟變得如此混沌糾纏,戚千里又歎了口氣。 唉,居然怒得如此驚人,想必這名女子就是江湖傳言中,『千金一諾不可得』的瀟湘劍此生唯一承諾過的女子了! 而這幸運兒究竟會是個怎麼樣的人物呢? 再忍不住好奇地轉眸望向女子,戚千里望見了一張水靈又絕美的小臉,望見了一雙圓潤而晶亮的眼眸,望見了那雖溫柔靦腆但卻傾城傾國的笑靨,更望見了如同皇甫寄書一般,絕美而澄靜的靈光…… 唉,這一世,竟有幸能望見兩道絕美與澄靜的靈光,以及這樣一張讓人打由心底充滿暖意與幸福感的笑容,究竟是她戚千里的幸與不幸? 「師兄,你怎麼了?」望著皇甫寄書古怪的舉動與神情,秋櫻好奇地輕聲問道,「這位是……」 「戚千里。」站起身,戚千里對秋櫻抱拳以禮。 「戚公子好。」雖不知戚千里究竟是誰,秋櫻依然溫柔的笑了笑,然後再度轉頭望向皇甫寄書時,小臉上充滿了期待與興奮。「對了,師兄,我聽到鴻哥最後出現在野豬林口的消息了,你也聽說了才會來到此地的是嗎?你找到笑問生了嗎?」 望著秋櫻期待、興奮及昐望的眼眸,皇甫寄書明白自己錯怪了戚千里,只此時此刻,他卻什麼話都說不出。 因為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向這名絕美又溫柔、且一生只為獨孤鴻而等待的女子說明,她所等待的人,已長埋在野豬林的白雪之下,而那將令她哀動一生的始作俑著,此刻就站在她的身旁…… 「這……是不是……」望著皇甫寄書欲言又止且面色凝重的模樣,秋櫻的臉突然一白,而聲音,微微地抖顫著。「是不是鴻哥他……」 面對著秋櫻的詢問,望著那張小臉變得那般慘白與惶恐,皇甫寄書的心那樣的沉痛。 他這一生,只對秋櫻一人做過承諾,而他的承諾便是——永遠保護獨孤鴻! 只如今,他該如何告訴她…… 「他……」 當皇甫寄書低啞的嗓音剛剛響起,望著他那幾乎混濁、毫無光彩的靈光,戚千里在心中長歎了一口氣後,緩緩站起身走至臉色如同白紙般的秋櫻身前—— 「是的!」瞄了瞄皇甫寄書那夾雜著震驚、痛苦、矛盾又不忍的眸子,戚千里眼緩緩一閉,再緩緩睜開,「在獨孤鴻的心口狠狠地刺入一劍的兇手就是我!」 「嗯?!」聽到戚千里的話後,秋櫻的眼眸先是納悶地眨了眨,然後緩緩轉頭望向皇甫寄書。 當她望見皇甫寄書額旁暴突的青筋,一臉的苦痛與無奈,以及他手中的玉珮,她優美小巧的紅唇撤底顫抖,而身子,猶如秋風落葉一般地向地面墜去…… 「櫻——」 眼見秋櫻身子即將墜地,戚千里的手本是下意識地往前一伸,但她卻很快地收回手來,然後輕輕一閃挪,任由身旁急竄而至的皇甫寄書又輕、又溫柔地接住了秋櫻,將她放躺在地。 皇甫寄書的手是顫抖的,顫抖得戚千里幾乎不忍看,所以她只能將雙手背在身後,靜靜地站至破廟窗口。 「為什麼……」待秋櫻終於幽幽轉醒時,她轉頭望向戚千里的背景,僅管又目早已盈滿淚光,卻依然堅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你什麼……你要……」 雖耳旁飄動著的是哀痛欲絕、語不成句的話聲,戚千里卻不發一語,只是任眼眸靜靜望向廟外那片無垠白雪。 「若真是你所為,你為何……又要如此直言不諱的告訴我?」望著戚千里若有所思的背影,秋櫻喃喃說著。 戚千里依然一語不發,只眼眸中出現一抹談談的無奈。 「若你什麼都不想說,那麼能否至少告訴我……他睡在……哪裡……」 秋櫻的嗓音幾近破碎了,破碎得讓人不忍聆聽,而這回,戚千里回答—— 「野豬林東、榆樹盤口……」 第3章(1) 一片山林,一片彷若不存在於人世,望不見前、也望不見後的密密山林。 「跟著我的腳步走,因為錯了一步,神仙也救不了你們。」口中談談說著,戚千里沒有回頭。 因為當那兩抹此生見過最美的靈光緩緩染上一抹藍黑的那刻,她向來無拘無束的心痛了,至今未曾消解。 當初那一劍,她刺得那樣快、那樣深、那樣果決。 只她怎麼也不想到,那一劍的代價竟如此之大,而她曾經說過的話語,如今更成為自己如此沉重的枷鎖! 但這全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嗡哩西索嗎哩貝……」 無奈的苦笑了下後,戚千里突然停住腳步,舉起食指與中指放在唇前喁喁低語,而後,一片密林倏地往左移動,露出一條幾乎無人走過的道路。 「還受得住嗎?」望著戚千里旁若無人地向前走去,皇甫寄書放慢腳步低聲問身旁的秋櫻。 「我很好……」緊緊捉住皇甫寄書的手臂,秋櫻的聲音僅管有些疲累與顫抖,卻又隱含著無比的堅強。 三天,進入野豬林已整整三天了。 這三天來,皇甫寄書與秋櫻無時無刻都在見證著野豬林『唯有神魔方可至』的詭譎—— 密不見天的參天大樹,沒有任何方向指引的密林,長得怎樣看都一樣的茂盛矮樹,以及那與人世幾乎隔絕的森冷氛圍…… 而在這尋常人不敢靠近、也根本看不出道路的陰森密林中,戚千里卻來去自如,並對其中所有的卦陣及秘徑瞭若指掌。 恐慌,是絕對存在的,特別是引自己入密林的這個人,還曾親手殺害他們共同友好之人! 只緊跟在戚千里身後的皇甫寄書與秋櫻,眼眸中除了傷痛、除了戒備,更多的卻是疑惑與不解。 是的,不解。 他們不解戚千里為何會如此坦白自己行兇、卻又對自己行兇的過程與原因守口如瓶。 他們不解她親自帶著他們進入野豬林究竟有何目的,更不明白她為何對這野豬林如此熟悉! 更令他們不解的是,在這樣一個常人根本無法進入的『異界』裡,竟會有人對他們虎視眈眈,而原本該與他們形同陌路的戚千里,竟由頭至尾默不作聲地守護著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