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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蘭心 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拖延時間等候威武候的相助,他和藍知逸分頭行事。 他暗中潛入康鐸城,等候時機救出沈翩然。 在藍知逸好不容易說服威武候出兵,慕容臻也在同時接到了國主的密令。 呂崛王爺意圖篡位謀反,殺無赦。 所以,他今天是來執行密令,順便公報私仇。「奉國主密令,呂崛罪無可赦,以『天譴』之名執行殺令。」 天譴……這個名字傳入呂崛的耳裡,他全身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花效言。 「天、天譴?國主旗下最神秘的暗殺組織?」 「你真是幸運啊。身為軍師的我,平日鮮少親自執行殺令。」他冷笑,對方嚇得跌坐在地。他的眸光轉冷,手中的長劍指向對方。 「好好嘗一下被『無釋』貫穿的滋味吧,呂崛王爺。」 「來人!給我殺了這個不男不女的——」 他大叫的聲音倏然終止,看著一群黑衣人躍入,將包圍著花效言和沈翩然的帶刀護衛盡數解決,然後瞠目看著快如閃電的軟劍刺入自己的咽喉—— 呂崛終於明白了「無釋」這個名字的含意。這把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淪為獵物的人……他小看了花效言這號人物…… 花效言看著呂崛倒下,然後清楚聽到身後傳來「咚」的一聲。他回首,沈翩然跪跌在地,佈滿驚駭的雙眼盯著他。 那眼神寫滿了震驚、惶恐,眸底深處是熾烈的痛意。她看著他,臉上流露出強烈的拒絕。 她沒想到他就是「天譴」組織的軍師,更沒有想過他的雙手會沾滿鮮血。 在外人的眼裡,他們「天譴」組織是嗜血殘暴的一族,為了國主,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她眼裡的他,就是這種人吧? 他凝睇她,緩緩走上前。她不住顫抖,倏然倒退一大步,佈滿驚恐的眼神瞧得他……呼吸也變得困難。 「翩然。」他不願放棄,朝她伸出手。 沈翩然看著遍地的鮮血,看著瞠目死去的呂崛,她的胃部開始糾結成團,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爬上心頭,當花效言的手緩緩接近,她猛地想起他剛才一劍將呂崛刺死的畫面—— 「啪!」她反應很大的揮開他的手,迎上他變得沉痛的眼神,腦中嗡的一聲,她暈了過去。 花效言接住昏過去的她。這一次他不敢再將她抱緊,只是輕輕的扶穩她,讓她躺在地上。 她怕他,他是她的恐懼。 一如他所想,他的真正身份一旦揭穿,他和她之間……將不再存有任何關係。 一個熟悉的背影站在前方。她眨著眼睛,很快認出了對方是誰。 「花效言。」她輕聲喚著他。 他沒有回首,只是靜默地站在前方。 不要緊,她去拉他過來。她跑得有些急,好不容易來到他身邊,伸手卻捉不住他的手。「花效言!」 這一次她更急了。他抽回手,終於回首,以冷漠的眼神看著她。 「你怎麼了?」他的眼神變得好陌生,她急得快哭出來了。 他沒有再回答,眸底被哀傷填滿。他的黯然表情教她愣住,他不再說話,逕自往前走。 「不!別走!花效言!」她急欲追上,但雙腳卻被釘在原地,竟然無法動彈,到最後她只能焦急的看著他遠去、任由恐懼寂然將她吞沒—— 「花效言——」 沈翩然從床上坐起,冷汗涔涔而下,一雙溫暖的手立刻撫上她的額頭,柔聲說著。「翩然,沒事了。」 剛才是夢!花效言還在她身邊!她高興的抬首,頓時愕然瞠目。 出現在眼前的是張國字臉。這是……對了!眼前的人是爹爹! 她立刻撲人對方的懷裡。「爹爹!」 太好了,他的寶貝女兒終於沒事。沉落璋撫著她的頭,充滿憐愛。「傻孩子,你把爹給嚇壞了。」 從幽冥山中脫困,他就收到消息,翩然為了他而下嫁呂崛。在他十萬火急趕來之際,看到了呂崛倒地、花效言一臉哀傷的守在她身邊。 那個該死的花效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讓他以為自己的女兒遭遇不測。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女兒是受驚過度才昏了過去。 「爹爹!」她掙扎著坐起,緊張的問著。「花效言呢?他沒事嗎?」 「翩然,你真偏心。剛醒來就記掛著效言,也不關心一下我這個爹爹……」 「爹爹別鬧了!快告訴我!」剛才的夢太過真實,她真的害怕花效言會—— 「我在這裡。」 熟悉的聲音響起,沈翩然一驚,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踏入,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狐妖化身的絕美容顏、花俏招搖的碎花白袍,還有琉璃色澤的眼睛……他回來了,她的花效言真的回來了。 「嗯,我看我還是先出去。」沉落璋別具深意的一笑,一拐一拐地離去。 花效言好整以暇的站著,笑容依舊,但是他沒確上前。 這種距離,是最好的距離。他不該再走近,她也不見得願意接受他的靠近。 沈翩然凝睇他。他還是以前的花效言嗎?她總覺得他笑意背後藏著哀傷。 不行,她得親自過去確認。一下床,她的雙腿一軟,頓時往前撲倒。 他忙不迭上前相扶,她緊攀他的手臂站起。二人四目交投,曖昧情愫竄湧的同時,他生硬的抽回手。 「你睡了兩天,別急著走動,還是休息吧。」花效言別開視線,不想再瞧向她殷切的眼神。 「你怎麼了?」他在閃避她。比之前更明顯的閃避,難道他還是不喜歡她嗎? 「我好得很呢。」他故作輕鬆的笑著,揮了揮衣袖。「呂崛死了,沈大人的危機解除,我可以回到慕容府了。」 「什麼意思?」他最後的一句,她不明白。 「對喔,你還不知道真相。」他睨她一眼,極力擠出笑容。「當初我答應成為沈大人的謀士,是因為他救了我家的臻臻。現在,我救了他,也救了你,欠下的人情債總算還清了,我可以回到慕容家了。」 回到慕容家?對了,她想起了。他是慕容家的人,是「天譴」組織的軍師。 「一開始,我還煩惱著該如何還清這個人情,後來遇上你之後,我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又說著她不理解的話。 他的意思是……他利用她來還清人情? 迎上她的驚疑不定,他開口證實她的疑竇。「只要我救你一次,我就不再欠沉落璋任何人情。所以我說,遇上你是上天對我的眷顧,因為他給了我一個利用你的機會。」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沈翩然又驚又怒的站起。 他利用她?這不可能!他不是這種人,為何他要說出這些話? 「多虧你莽撞又衝動,我才有機會把愛惹事的你救下。不過下次別太魯莽了,因為我不會再出手相救。」 他簡直越說越離譜!沈翩然一把拉過他的手。「你一下子告訴我這是責任,下一秒又告訴我,你在利用我?根本一派胡言!」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實在想不通! 「信不信由你。」他不會讓她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要讓傷口以最快的速度痊癒,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把裡頭的膿清洗乾淨。 同樣的,要讓內心的傷痛痊癒,他必須將心底所有的情感掏空、抹去。過程雖然會很痛苦,但只要熬過去,他和她就不會再為彼此感到心痛。 「總之,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他強迫自己微笑,她的眼眶卻開始泛紅。 「如果我們下次再見,可能意味著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從今之後,她是尊貴的沈家千金,他是「天譴」組織的軍師。不再見面是一件好事。 「慢著,你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我一句也沒聽懂。」沈翩然喚著他,拭去眼角的淚水。「我們之間不一定要有責任這層關係。」 他沒有回首,聽著她繼續說。「我認識的花效言,是一個面惡心善的人。他雖然老是喜歡取笑別人,但他總會默默的幫助你、守護你。就算他為此受傷了,他還是不會責備你一句,只會關心著你的安危。」 這是她心目中的花效言,也是她心甘情願為他而改變的花效言。 「他不喜歡壞脾氣的姑娘,所以我努力變得溫柔。他不喜歡愛哭的姑娘,所以我無論遇上什麼事情,都努力不哭。」 花效言緩緩握拳。他記起來了,在沉落璋受困期間,她默默的忍受淚水,這全是因為他的緣故? 「為什麼我改變了許多,都換不來他一個欣賞的眼神?」她輕聲問著。 他的心揪得很緊,原來有人在乎的感覺是如此的矛盾。他希望能夠接受她的在乎,但同時,他知道自己承受不起這份在乎。 因為……「你可以改變自己,但我改變不了自己。」他是一個暗殺者。 花效言吸氣回首,淡淡哀傷的眼睛凝睇著她。「你可以接受一個手中沾滿血腥的人嗎?毫無保留的接受?不問對錯的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