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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淺草茉莉    


  月牙泉氣得發抖,小手捏得死緊。她、她這回鐵定要殺了他,親手手刃這個淫魔!

  ☆ ☆ ☆ ☆ ☆ ☆ ☆ ☆ ☆ ☆ ☆ ☆ ☆ ☆

  「讓開!」月牙泉冷冷的說,精緻的容顏上是令人懼怕的神色。

  守在風月閣門外的人為難望著她,「月牙泉公主,主人進去前交代過,誰都不能入內打擾的。」

  「也包括我?」

  「呃……他沒特別交代,不過應該吧。」守衛說。心想主人沒特別交代,可能是沒料到避他唯恐不及的人會主動找上門。

  「什麼叫應該?讓開,我要進去!」她揮手。

  「不行啊……」守衛哀號,還是奮力擋人。

  「你們敢攔我?」她威怒道。

  是不敢啊!守衛叫苦連天。這位公主嬌貴得沒人敢得罪,這會還掛上主子未婚妻的頭銜,身份更特別了,攔她等於送死,他不想死,但也怕裡頭的主子發怒,這裡外難做;讓人直想哭。

  「公主,請您別為難我了,主人進去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我們也都很擔心,但沒辦法,他的命令就是鐵令,違背不得的,否則下場淒慘啊,您菩薩心腸,難道忍心教我們去死?」守衛用苦肉計,就盼博得同情。

  「那妖人三天三夜沒出來,也沒用膳?」她攏了眉。

  「是啊。」守衛苦著臉。

  「裡頭還有誰?」

  她這一問,守衛立即指天立誓的說:「我可以發誓,這三天來,裡頭除了主人絕無他人,男的女的都沒有。」

  月牙泉遽然失笑。現在是怎麼樣?大家當她是醋桶嗎?

  她翻了白眼。「他一個人在裡頭做什麼?」多說無益,直接問重點。

  「這個嘛……不清楚……」

  「不清楚?」她臉色漸漸往下沉,因為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

  那傢伙怎可能把自己關在閣樓裡三天不見人?而且,沒有人知道他在裡頭做什麼?

  事有蹊蹺,他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

  「是不是三天前的客人走後,他就獨自一人留在裡頭直到現在?」她急問。

  「沒錯,從那之後主人就沒出來過了。」守衛點頭說。

  月牙泉臉色一整,「我要進去瞧瞧,你們誰也不許攔,若那男人真要發火,我擔著,保證你們不會有事。」說完,人已推開橫擋在前頭的人,一腳跨步進去。

  一干人阻止不了,也不敢貿然跟進,只得雙手合掌的期盼待會別爆出大事來,但這守衛職責所在卻不敢不跟,待會若出什麼事,他還得幫著收屍……也許……他該先開口的是,要她心存慈悲,若有事請她別吝嗇花點錢將他的屍首運回老家去。

  她領著守衛進到花閣內,視線在前殿梭巡一圈,並沒有看見卞無晨的身影。

  「他去哪了?」狐疑的往閣內走,這裡的布幔依舊多得讓人眼花撩亂,而且多了一股古怪的氣味。

  「這是什麼味道?」她擰眉皺鼻,甚至覺得頭有一點點昏沉起來,她身後跟著的守衛腳步也開始有些飄浮。

  咦?這是怎麼回事?

  守衛更是感到奇怪,之前這花閣內雖然常傳出異香,但從來沒有過這麼奇怪的味道。

  兩人隨著氣味移動,來到一處小密室的門前。「這是閣中閣嗎?」

  「公主,這間是主人的暗房,供主人短暫休憩用的,平常很少開啟。」守衛尷尬的說。

  其實她心知肚明守衛想暗示的是什麼,這間房是那男人狎樂的暗室,若無「特殊」玩法是不會進到這扇門內的。

  月牙泉冷笑,想起上回來時並沒有注意到這裡還有個密室,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那男人太壞了,當時只顧著剝著她的衣服,讓她自救都來不及,哪有餘暇發現這裡多了淫穢的私密空間,不過這會她幾乎可以確定,卞無晨就在裡頭了。

  她舉起手想敲門,隨即又放棄。她可不是來這禮貌采視,她是來對他發飆的!這一想,一腳就踢開了門扇,一臉怒容的走進去——

  片刻後,對於眸光所及的一切,杏瞳瞠目,臉上血色盡失!

  第七章

  「卞無晨,你瘋了嗎?你這是在做什麼?」進房後,月牙泉立即聞到濃嗆的腥味,頭一陣昏眩,人也跟著作嘔反胃,舉目望去發現桌上有只小陶盆,上頭不知放著何物,正隔水加熱,再瞧癱躺在地上的男人異樣的神色,她立即瞭解是怎麼回事了,當場掃落那隻小陶盆,然後火冒三丈的揪起他的衣襟怒問。

  卞無晨雙眼渙散,藍眼出奇的黯淡,像坨爛泥般任她揪住也不反抗。

  她氣極的瞪著他恍惚迷濛的笑臉,真想打爛這張因吸毒而糜爛粲笑的臉龐。

  「你怎能墮落的碰這種東西,你真瘋了!」她不住的朝他憤怒大吼。

  興許是嫌她的吼聲太吵,他俊顏略嫌不悅與厭煩的望向她,「月牙泉……是你嗎?你竟主動來見我,是天要下紅雨了嗎?」他站都站不穩,咯咯地笑著。

  她快氣炸了。「對,天要下紅雨了,因為我會割了你的腦袋放血,然後將鮮血噴灑上天空,這就跟天下紅雨沒有兩樣!」

  他笑得恍神。「這死法聽起來不錯,能死在你手裡,也挺好的……」他一面搖頭晃腦的說,一面彎身將鼻子湊近那教她打翻的陶盆,用力的吸聞著,那模樣飢渴得教人瞠目結舌。

  而且他也消瘦得讓人不可置信,才三天不見,他原本就偏瘦的身軀更加清瘦見骨了。

  她見狀,不可思議的搖著頭。「天啊,才幾天工夫,你到底吸了多少毒?」

  月牙泉發覺事態嚴重。他似乎中毒很深,已成了癮君子了,這是什麼毒竟能讓他在短時間內不可自拔?

  忽地瞧見他光聞著已不能滿足,竟想將陶盆裡的膏狀物吞進肚裡,她心一驚,趕緊將陶盆奪下。「不可以,這會要你的命的!」

  「給我!」得不到他要的東西,他竟對著她猙獰嘶吼。

  她急忙退了一步,這傢伙就算暴怒也不曾用過如此驚駭的模樣面對她,她不禁冷了手腳。

  「不給,你若硬要,除非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卞無晨目皆欲裂,像是野狼的獵物被搶,翻臉隨時準備與人廝殺。

  「你敢就殺,反正二十五日後如果你想強娶我,我也準備自盡讓你娶個冥妻回去!」月牙泉仰高下巴說,隨即將陶盆丟給門外不敢進來的守衛,要他將東西帶出房外毀去,不給卞無晨繼續荼毒自己。

  卞無晨見狀,神情狂亂起來,突然像發了瘋似的衝向守衛,撐開五指後緊扼住守衛的咽喉,用力一捏,那守衛頭顱歪了,身子軟倒。

  她駭然,「你……」

  見他猛然回頭的瞪視著她,那神情全變,她已然認不出那雙曾經容光煥發、神采飛揚的眼。

  像殺紅了眼似的,他狂怒的走向她,也掐住她的頸項,那態勢似要扭斷她的脖子。她的心狂跳不止,整個人無法反應只是僵硬的呆立著,等著他真的發狂地緊縮五指,活活扭下她的頭。

  但他只是恐怖的逼視著她,掐著她脖子的手遲遲沒有動作。「你走吧,別靠近我!」一陣急喘後,他鬆開手,似乎掙扎很久才能咬著牙關吐出這幾個字。

  他沒殺她,讓她鬆了一口氣,但沒有因此嚇離她,她反而再次揪住他的衣襟。

  「要我走可以,你跟我一起走!」

  她得帶走他,若放他繼續在這自生自滅,以他目前毒發的狀況,不出幾日,他必死無疑。

  讓他吸毒的人實在是好毒的心腸,這絕對不是一般毒物的劑量,對方存心讓他在短時間內猝死,若要救他,首先要先將他帶離此處不可。

  「不,我不走,我一走,死得更快!」卞無晨轉身從抽屜取出新的香膏來,他一刻聞不到這味道,會教他比死還難過。

  月牙泉快步想要奪下,但他已有了防備,並沒有讓她搶到手。

  「你真要作踐自己?」她怒不可遏。

  他根本沒有理會她,只顧著再找出新的陶盆,要再引火釋出香膏的味道。

  她瞧得肝火上升,好好一個人沾上毒品後行為全給操控了,變得毫無意志,只想沉淪,連從前那份最教她切齒的傲然霸氣也不見了。

  卞無晨預備對香膏點上火,回頭見她還處在原地,皺了眉。「你快走,別也吸進這玩意,對你的身子不好!」

  她霎時瞳眸熱縮,不知為什麼,他的這幾句話居然使她眼眶起霧,兩汪淚水蓄積。

  他教毒品侵擾得失了神志,竟還在意她的死活?

  這個敢用鞭子傷她的人,明知要死卻沒想要拉她作陪?

  她以為以他的性子,必然會拉她一起赴死作伴,可真正到了這關頭,他沒自私的這麼做,這份顧念競竟起了她難解的情緒。這男人即便是在失了理智的情況下,也沒能傷害她,他對她下不了手,表示他還殘存著理智……

  「瞧你對這玩意挺沉迷的,我留下來跟你一塊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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