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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舒昀    


  戀愛中的男人才不怕人笑,「不是。」

  事實上,他出門前柳茵還撂下一句氣話,「要去就去啊,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

  「你們這些人是不會瞭解的。」意思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是不能體會他的心境的。

  杜紹傑轉身離開。

  「喔,情聖好像慘遭滑鐵盧了……」

  杜紹傑不上當地走人。

  完蛋,這下「去了了」,怎麼消茵茵的氣呢?

  她最怕獨處於黑暗之中,現在一定氣炸了!

  她不會出事吧?他心慌慌。

  拿起吊在衣架上的外套,杜紹傑準備快快回家;沒料到一個細微的聲音叫住了他——

  「杜大哥。」

  杜紹傑回頭一看。是個直髮如瀑、氣質婉約的女孩。

  「以晴,」這種癡纏相戀的眼神他會認不出來嗎?「有事嗎?」既不喜也不怒,他沒有任何表情。

  「你要回去了嗎?」他的漠視、冷淡,冰凍了傅以晴的心。

  「嗯,我還有事。」再說下去會沒完沒了,他疏遠地回一句,「再見。」

  「等一下,杜大哥——」

  「你的男朋友好像在叫你,」偵察到不遠處有兩道冷冽眼光射來,杜紹傑立刻和她劃清界線,「好好把握他,杜大哥祝福你。再見。」此刻他才深深發覺人帥也是一種煩惱。

  瀟脫地丟下發愣中的傅以晴,他走出大門,到達車旁。

  「杜紹傑——」又有人要攔劫他,這次是個男人,連名帶姓、怒氣沖沖地叫著。

  他回頭,原來是方才怒瞪著他的人。「嚴士桐,對吧?以晴的男朋友。」

  消息靈通的杜紹傑怎麼可能不知道面前這男人的來歷。這兩年來,他能躲開傅以晴就躲,但總會有些過分熱心又搞不清楚狀況的朋友向他提起以晴的事,害他不想知道也不行。

  「你離以晴遠一些!」嚴士桐就是個亂吃醋的男朋友。

  他什麼時候去纏傅以晴了?這個嚴士桐需要配副眼鏡了。這句威脅的話應該向以晴說比較貼切。

  「如果我不呢?」他決定為傅以翔刺探一下他未來的妹婿。

  「我會殺了你。」嚴士桐揮出一拳。

  不過杜紹傑早有防備,他輕鬆地閃開。

  這小子果然情深意重,可以安心地把以晴托付給他。「記住你說的話,也永遠記住你愛以晴的心,否則我會殺了你。」

  「什麼?!」嚴士桐不懂。他沒認錯人吧?杜紹傑不像是一個情敵。

  「我對以晴沒意思,她只是我好友的妹妹,如此而已。」

  「真的?」他還擔心鬥不過杜紹傑這個情敵呢!

  「你要我怎麼說才肯相信?我實在無力對她動情。」有一個柳茵就教他頭痛,搞半天都搞不定。「你真正要提防的人不是我,而是她的家人。去向他們證明你對以晴的心吧!」他知道傅家人一直把他當成以晴最好的「選擇」,所以一直想撮合他們。

  這對奇怪的情人,一個纏他、一個想揍他,偏偏還得仰仗他當月老。

  「你放心,以晴終究會明白她對我只是一時迷戀,不是真心的。」看來情聖要改行當心理醫生了。「不用答謝我,要報答我就快點把她追到手,讓我耳根子永遠清淨。」而他也要加油了,茵茵的心還懸在半空中等他。

  「我……謝謝。」嚴士桐還是道謝了。

  孺子不可教也,好像不道謝會死,文謅謅的。「不客氣啦。」扯了那麼多,害他又耽誤了十五分鐘,這下會死得很慘。

  杜紹傑跳上車,快速地飆回圓山。

  車子劃過冷冷的夜色,他有一個預感,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

  杜紹傑轉動著大門的把手——沒鎖?!

  這小女人未免也太信任台灣的治安,糊塗得沒鎖門?還說什麼有自主權、不需要人保護。

  她應該睡了吧?

  他小心地推開門,不想弄出太大的聲響。

  打開門,在完全黑暗中,他發現一股勁風向他飛撲而來。

  有人、有東西要攻擊他——

  反射動作的,杜紹傑向左前方撲倒。

  「砰!砰!」

  一聲是瓷器撞上門的破碎聲,另一聲是杜紹傑的頭顱撞上茶几桌腳的聲音。

  「啊——」他哀叫著,頭頂熱腫著,奇怪,胸前好像也熱熱痛痛的。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柳茵手中又多了一個檯燈,沒認出來人。

  「你這小笨蛋,」氣他也不用趁黑謀殺他,有話好說嘛……哎喲,他頭痛得沒力氣起身,襯衫怎麼濕濕黏黏的?「我姓杜名紹傑,你近來的保姆,沒忘了我吧?我來這裡睡覺、休息的。」

  柳茵「拍」一聲,打開大燈。「真的是你!」她看到倒在碎花瓶旁的他。

  「還有假的嗎?」他暈暈地扯出苦笑。

  「啊!你在流血!」柳茵尖叫,他胸前的白襯衫被劃破,滲出血來。

  「我命休矣!我命休矣……」原來是被飛來的碎片割傷,傷口應該不探。但是他還是誇張地哀叫著,以博取同情。

  「你有沒有怎麼樣?」她跑到他身旁。

  杜紹傑勉強睜眼看受盡驚嚇的她,「你說呢?」問這種話?沒事就不用躺在這冷冰冰的地板上。「有你陪在我身旁,死而無憾。」挽起她發抖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泛起一絲滿足的笑,他閉上眼休息。

  他……柳茵的眼眶濕潤了,怎麼會這樣?

  過了很久,他都不再有動靜。「你……你死了嗎?」她對著他的「屍體」問。

  「還沒。」杜紹傑悶哼一聲。還真以為他會死?

  「嚇我!」她嬌怒地縮回手。

  「啊,痛!」他聰明地呼痛,嚇得她只好乖乖地將手貼回他的心口。「哎呀,你三更半夜拿花瓶偷襲我幹嘛,真的那麼恨我嗎?」

  「我以為你是小偷。是你先鬼鬼祟祟的。」

  「我鬼鬼祟祟?!」真冤呀!「是你忘記鎖門,我故意輕手輕腳,怕吵醒你。」不止冤,他的苦心還沒人感激。

  「我怎麼知道是你,」她覺得好委屈,「誰教你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都是你的錯。」

  「小姐,我求你求了大半天,是你自己不去的。」他也很想帶她去呀!

  「你不會多求一會兒呀?」少根筋的男人!

  喔,原來她是「假仙」、端架子!「下次『假仙』時,拜託先通知我一聲。」

  「不要。還有,誰教你玩到現在才回來,明知道我不喜歡一個人在家。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她拼了命也不會認罪,標準殺人不償命的絕情妞。

  「是誰教我別回來的?」杜紹傑反駁,可是看見她高翹的嬌柔唇瓣,什麼冤枉、苦水都吞回腹中。「對、對,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瞬間什麼痛、什麼苦他都忘了,甚至可以一輩子倒在冷硬的地板上欣賞她嬌嗔的美態。一切都值得。

  杜紹傑握緊覆蓋在他心口上的手,和她十指交纏。空氣中瀰漫著她身上乾淨的香味,促使他貪婪地吸取著。

  他想和她再靠近一點……

  「你很痛嗎?」柳茵不習慣這種悶不吭聲的杜紹傑,他看起來很虛弱。「要不要扶你到沙發上躺?」

  「不用,我頭很痛,靠在地板上『冰敷』也好。」他骨頭都散光光,動彈不得。

  「那你的傷口怎麼辦?」她眼光移至那道令人心驚的血痕,再害怕地收回,漂亮的五官皺成一團,內疚不已。「我不知道怎麼止血……」

  「不用擔心,我身體很好,血小板很多。」他苦中作樂。

  「那……要不要替你拿棉被?你冷不冷?渴不渴?」柳茵受不了這種靜坐,這令她的心忐忑難安,更加內疚。

  「別走。」杜紹傑拉住她,捨不得讓她離開。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親密,他不肯放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愈來愈有自虐的傾向,胸口被割傷、頭撞得紅腫、骨頭摔散……掛了滿身彩,他還暗自感謝老天爺讓茵茵忘記開車的事、被動地依順著他。世界真美好!

  「我很無聊耶!」她委屈地推推他。

  「我現在也沒力氣陪你玩。」她的委屈令他不得安寧,杜紹傑邊休息還要邊哄她。在他們倆的小世界中,受傷的人一點特權也沒有。

  她又等了一會兒,「你睡著了?」

  「還沒,」這麼美好的氣氛,他才捨不得睡掉。好吧,陪她聊天好了!「你爸、媽打電話回來過,服裝秀的事情已經處理好,如期進行,反應相當熱烈。他們要順便在歐洲度二度蜜月,要久一點才會回台灣。」

  「二度蜜月!我也想去歐洲玩,為什麼不帶我去?」柳茵氣憤不平地抱怨。

  「帶你去當電燈泡呀?」他邪念一轉,「你如果真的那麼想去蜜月旅行,我帶你去。不過蜜月之前我們得先結婚——」

  「誰要跟你去蜜月,不要臉!」她想伸手捏他,可是看他臉色蒼白,又下不了手。

  「和我去有什麼不好?可以去住我爸的旅館,住免費的總統套房,每天都吃飯店中最貴的餐點,看他會不會趕我們走……」他說太多話,有些累,決定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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