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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綠光 「喂,請媒體工作者自律!」宋勝儒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硬是擋在皇甫桂身前,還不住回頭示意,要他三緘其口,趁隙快走。 從婦產科一下子跳到懷孕四個月……劇情跑這麼快,有沒有考慮觀眾消不消化得了。 「現在各家新聞台已經發了頭條,金若望應該對這件事稍作解釋吧。」媒體無孔不入,宋勝儒難抵眾人,有位女記者找到空隙,硬是將麥克風擠到皇甫桂面前。 皇甫桂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位女記者,驀地站起身,趁隙往外走。 「金若望,你會不會覺得自己的行徑很惡劣?」 「你要不要到醫院探視章萃琳,順便跟她道歉?」記者蜂擁而上,瞬間就堵住了皇甫桂的去路。「你不會覺得良心不安?」 「放肆!」皇甫桂惱聲怒斥,俊魅的眸像是要噴濺出火花般懾人。「誰都別想將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身上!」 「你的意思是說——」 「無可奉告、無可奉告!」宋勝儒立刻插入,擋在記者與他之間,一手拉著他快步離開休息室。 豈料,休息室外頭已經人滿為患,去路被擋,宋勝儒惱得快要飆出國罵的瞬間,竟見金若望騰身躍起,竟然越過面前的人牆,頭也不回地朝長廊底端跑去。 一剎那,吵雜如菜市場的休息室內外,靜默無聲。 良久,才有人發出第一道聲音,「有沒有拍到剛剛那一幕?!」 「沒拍到!」 「我拍到了!」拍到的人像是中了頭獎,一群記者瞬間又激動了起來。 「我看看、我看看!」宋勝儒驀地回神,趁著記者們暫時放棄獵物,目光鎖定在一位攝影記者手上的攝影機時,拔腿就跑。 其實,跳得很高,跑得很快也沒什麼大不了,也許只是金若望以前深藏不露而已,是說……X的,要跑也不會帶著他! 皇甫桂的住所裡,安靜得只能聽見電視裡傳出的第一手消息——有人證實章萃琳懷有四個月身孕,而回推時間,當時章萃琳正和金若望交往……錢少傳直瞪著電視,不能相信事情怎會變成如此。 章萃琳有孕……所以她一直要宋哥想法子讓若望和她談一談,甚至今晚安排她參與慈善競標,為的就是這件事? 「姊,其實演藝圈有很多消息都嘛是真真假假,應該要問當事人最準。」錢少華小聲勸著,一方面懊惱著自己沒事開電視,又沒趕在她進門前關掉。 「是啊是啊,少華說的一點都沒錯,其實都是假的居多,就是為了製造話題嘛。」大慶也勸著,但說真的,他好心虛,因為四個月前,他和主子還沒移居到這裡呢。 「沒有一個女孩子會用這種事情製造話題。」錢少傳無力地往沙發一坐。 雖說她對章萃琳的印象不好,但那齣戲與章萃琳無關,要製造話題也不是這種作法,這樣只會讓輿論一面倒地撻伐若望,毀了他這一段日子經營起來的好形象。 所以……應該是真的吧。 錢少華幾次張嘴都說不出安慰的話,不禁頂了頂身旁的大慶,卻見大慶的表情比他更愁,愁得彷彿那都是真的。 正忖著,玄關那頭有了聲響,大慶飛快跑去,見是皇甫桂回來,有些喜出望外之際,不忘對他眨眼示意。 皇甫桂微惱地閉了閉眼,快步踏進客廳,就見新聞台上正播著「第一手消息」,「已經演到我因為另結新歡,所以不要那個孩子,害她小產?」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真是荒唐,明明是在如此信息發達的時代,栽贓嫁禍的方法卻還是同樣老套,甚至比野火蔓延得更快。 「你要怎麼處理這件事?」錢少傳眼也不抬地問。 「不關我的事。」他不假思索地道。 錢少傳難以置信地站起身,嗓音尖銳了起來。「不關你的事?!你敢說你沒做那件事?」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哼笑了聲,想起他的記憶不全。「好,就算你想不起來,但章經理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不是嗎,所以,一定是有,那你是不是應該到醫院探視她,確定她和孩子是否安好。」他抿了抿嘴,真的覺得自己很委屈。「就算有,也不關我的事!」 「金若望,你說這句話很過分你知道嗎?當你否認,就代表你是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代表你在質疑章經理的清白,你惡劣到讓我不敢相信!」錢少傳怒瞪著他,卻見他沒有任何反駁,心不禁直往下沉,乾脆轉身回房。 他幾個箭步就趕在她關門前擠進房內。「少傳,我說不關我的事,那是因為我不是金若望!」如果可以,他並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下告知她,但如果現在不說,他要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錢少傳聞言不禁苦笑幾聲。「你如果不是金若望,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是皇甫桂,我是大晉王朝的四皇子。」他顫著聲,顫抖的握住她的手。 錢少傳搖頭笑得苦澀。「你是入戲太深了是不是?你以為用這種騙小孩的謊言就可以說服我,要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相信我!我問過你,如果我不是金若望,你會覺得如何。」 「所以你現在是切換到另一個人格?你要不要乾脆告訴我,你到底有幾個人格,你根本就是精神分裂!」混賬男人,如此不負責任,她怎能和他在一起!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人格什麼精神分裂,那些都不重要。「你還記不記得我那時候千方百計接近你?」錢少傳微瞇起眼,惱聲道:「所以你那時就知道章經理懷孕,結果你為了甩了她,故意勾搭我,這就是你用天價聘請我當助理的主要目的?」沒想到她的思考會如此跳躍,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再吸進一口氣,慢慢地調整情緒,否則他真的很怕自己失控。「不是,那是因為我的記憶裡只有你,又適巧你的眼可以觀陰陽,我以為你和天官一樣擁有異能可以送我回大晉,所以我才會在得知你沒有能力之後那麼失望。」混賬!這麼會編故事,怎麼不乾脆改行當編劇算了! 他的轉變確實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所以她才會戲稱他有多重人格,但是……她皺起眉,隨即又道:「不可能,如果你不是金若望,你怎麼會叫我少賺?」 「我怎麼知道,當我落水失去意識時,你的身影就一直浮現在我的眼前,不斷地牽引著我,將我帶來此地,待我清醒後,金若望的記憶就慢慢地流進我的腦袋裡,而從頭到尾他的記憶裡就只出現過你一個女人而已,而且我喚少賺,那是因為他是這麼喚你的!我是那麼地嫉妒他,更擔心你愛的是他不是我,所以我一直開不了口告訴你這件事。」 「……哪可能有這種事,你明明就是金若望。」她沒有辦法相信,這種事對她而言太玄太不可思議。 「我不是!我跟他個性不像。」 「傷到頭會造成個性大變也很正常,就像傅哥——」 「傅慶年體內的魂魄是我的貼身太監大慶。」聽至此,錢少傳不禁楞住。「……太監?」 「所以他可以示範宮中規矩,因為他待在宮裡二十年,誰能比他清楚宮規?」見她總算動搖,他再加把勁道:「所以我會騎馬,我的騎射本事在宮內無人能出其右,武術更是一絕,這些是金若望不可能會的!」錢少傳想起他對弓箭的熟悉,想起他能夠騎在發狂的馬匹上,甚至還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她……因為他們都來自另一個世界,所以傅哥像個太監,傅哥總是喚他主子……「少傳,相信我,我清醒時,是金若望發生車禍之後,從那時至今四個月不到,章萃琳有四個月的身孕,當然不關我的事!」他輕輕地扣住她的肩。「相信我,從一開始章萃琳就沒出現在我的記憶裡,我根本連她是誰都不清楚。」錢少傳腦袋一片混亂,像是打結的毛線球,不知道要從何解起,但——「如果你不是若望,那若望呢?」 「我不知道。」皇甫桂的心一沉。原來她看重的是金若望,她的感情是給金若望的? 「那……」等於若望已經死了,所以他才能在這副軀體裡?怎麼可能?這種事……「你不要為了要模糊焦點對我編這些謊,你明明就是金若望,你別說你不是——」 「我不是金若望!」他驀地吼道,一把推開門走到客廳。 大慶手足無措地上前,卻被他一把撥開,著急喚道:「主子,你要做什麼?」 「茗望,你要去哪?!」錢少傳追了出來,卻見他腳一點,驀地跳上二樓,嚇得她懷疑自己眼睛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