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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綠光    


  「總是要好聚好散,往後咱們如果又碰頭,我不想要你對我視而不見,我們可以是朋友。」章萃琳說著,走到吧檯前倒了兩杯酒。

  皇甫桂防備地看著她,壓根沒打算多踏進一步,而她端酒到他面前。

  「這是杯和解的酒,喝下這杯酒,從此之後,我們就是朋友。」她把酒遞給他。

  皇甫桂有些遲疑,想起岳鈞說過的話,要是喝一杯酒就可以把一切一筆勾銷,度過這段風雨,似乎划算,於是他接過了酒杯。

  「祝我們從此成為朋友。」她說著,噙淚揚笑。

  他舉杯欲飲,卻突地聞到一股淡淡的氣味,腦袋爆開一陣痛楚,在他痛得瞇眼的瞬間,腦海中出現一幕景象——有個女人遞了杯酒給他,那酒杯有著同樣的氣味,而他喝了之後,意識昏沉……「若望,你怎麼了?」章萃琳輕撫著他的頰。

  嫌惡的感覺教他想也沒想地揮開她的手,豈料力道過猛,她失去平衡地跌坐在地。

  「你還想要如何都由著你吧,但我跟你就連朋友也不會是!」皇甫桂將酒杯一砸,捧著頭快步離開。

  腦海中閃過的那一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待同樂會中場休息時,幾個主要演員全都進休息室休息,岳鈞想著要去找皇甫桂,餘光卻瞥見已換回衣裳的錢少傳正在轉角和大慶說話,兩人甚至有些拉扯,他不禁疑惑地走向前。

  「少傳,你現在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就慘了。」

  「可是如果我現在不走,待會就換我慘了。」

  「這麼慘?」岳鈞走到她的背後,學皇甫桂的嗓音道,嚇得她瞬間回頭,停頓了幾秒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岳哥,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她撫著胸口,覺得心都快要從喉頭跳出來。

  「我才想問你們在這裡幹麼,若望呢,他不是去找你?」岳鈞環顧四周,就是不見他的身影。

  「他……還有工作吧。」宋勝儒讓她看過同樂會的流程,知道就算他再生氣,依他敬業的精神,要算賬也要等到他收工後。

  「是還有工作,不過他沒回休息室。」見她說話有點吞吞吐吐,在演藝圈打滾多年的岳鈞知道一定有問題。

  「應該等一下就會回來,我還有事要先走,就不跟岳哥聊了。」錢少傳總覺得自己做了壞事,心虛得緊,她必須趕緊回家把自己藏起來。

  太久沒見他發怒,她的抗體已經消失,就怕無法承載他的怒火,等他冷靜一點再見面,應該會比較好一點。

  「少傳,這樣不行啦。」大慶比她還恐慌,臉色慘白如紙。

  「傅哥,你就幫我一次嘛。」先讓她避避風頭。

  「我幫不了……」大慶輕輕地翹起蓮花指朝她身後比去。

  錢少傳不禁倒抽口氣,沒有勇氣回頭,更沒有脫離困境的智慧,只能眼睜睜地等待大魔王到來。

  「錢、少、傳!」皇甫桂惱聲咆哮。

  「跟他說我不在!」錢少傳企圖推大慶當炮灰,躲到他身後。

  「我……」大慶一句話都還沒說,就已經被皇甫桂一把推到牆角。

  「錢少傳,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他怒吼著。

  錢少傳不禁瑟縮起來,回頭揚起討好的笑。「怎麼了?」

  「你還敢問我怎麼了?」皇甫桂哼笑了聲。「別跟我說,你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光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是配合宋勝儒演出……思及此,怒火不禁更甚。

  「我……」

  「怎麼,度量這麼大,把我推到其他女人身邊,這般了不起,直教我佩服。」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什麼啊?宋哥說只是要你跟章經理談談而已……」難不成宋哥騙她?

  「談談?我差點被——」

  「被怎樣?」她伸手摸索著他的身體,這才發現他身上穿的是戲服,扣結似乎都扣得好好的。

  「等等、等等,你們現在在說什麼?」岳鈞聽得一頭霧水。

  「不關你的事。」皇甫桂口氣不善地道。

  「怎會不關——」後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教岳鈞頓住了話,回頭望去,就見有不少記者來到後台,高聲喊著同業。

  「聽說章萃琳昏過去了!」錢少傳聞言,不禁滿臉疑問地看著皇甫桂。

  宋哥說,他會給若望房卡,而章經理會在套房裡等他……章經理只求好聚好散,可惜若望一直不給她機會,所以她才會請宋哥幫忙,但是她昏倒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休息室外的騷動,讓正和張可丞聊天的宋勝儒聞訊趕過來,一聽是章萃琳昏倒,忙追問皇甫桂。

  「我不知道。」皇甫桂淡聲回應。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剛剛不是去見她?」休息室內,宋勝儒將他拉到角落,除了壓低聲嗓之外,還不斷注意四周,慎防有人偷聽。

  「我離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可問題是她現在昏倒了。」宋勝儒咬牙道,一時間無法判斷這到底是計中計還是皇甫桂在撒謊。

  「關我什麼事?既然活動提前結束,那我要回去休息了。」皇甫桂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從他身旁走過。

  同戲的演員都已經換裝離開,大慶也已經先送少傳回去,他知道少傳和宋勝儒一樣滿心疑惑,他必須回去跟她解釋。

  「怎會不關你的事,你真的是搞不清楚狀況!」宋勝儒扯住他。「等一下先跟我去醫院。」

  「我為什麼要去?」皇甫桂不滿地抽手。

  「就憑她在娛樂圈吃得開,就憑她和張製作有好交情,你就算再不願意也得這麼做!」更重要的是,他開始懷疑自己著了章萃琳的道,這事得趕在第一時間處理,就怕有後招。

  若望正要出頭,這個時候禁不起任何負面新聞。

  皇甫桂微瞇起眼,他不至於蠢得搞不清楚狀況,但他的不認為到醫院探視之後就能有什麼正面新聞,相反的他還可能會被纏上。

  正猶豫著,休息室外似乎又有了騷動。

  「你在這裡待著,我先出去看看。」宋勝儒神色嚴肅地道。

  皇甫桂咂著嘴,往沙發一坐。他壓根不相信章萃琳真的昏倒了,認為這根本是苦肉計的戲碼,可有時人不就是如此,哪怕明知是在作戲,也得虛與委蛇。

  思及此,他不禁一頓。

  以往在宮中時,他和兄弟們不就是如此相處,以往都能耐著性子處理,怎麼現在卻半點耐性皆無?是因為他變了,為了少傳改變了,還是他體內還殘留著金若望的傲骨?

  想起先前那一瞬間腦海浮現的畫面,那不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記憶,而是屬於金若望的,原本這也沒什麼大不了,但那一瞬間他有種古怪的感覺,彷彿他的意識快要被抽離。

  撫著胸口,他無法確定金若望的魂魄是否仍存在這軀體裡,如果是,那麼……他呢?最後被驅逐的會是誰?

  第11章(2)

  思緒浮躁著,騷動聲又從門外傳來——「這是好動娛樂雜誌今天出刊時所刊的照片,是章萃琳進入婦產科醫院拍的……她是不是懷孕了?」

  「你也太好笑了,她有沒有懷孕,你應該去問她,問我怎麼會知道。」宋勝儒不禁發噱。

  「有客房人員目擊金若望到過章萃琳的房間,所以是他令章萃琳昏倒,對不對?」另一位記者再問。

  「不……」

  「章萃琳是不是因為懷孕要金若望負起責任,但是金若望不肯,所以發生爭執,動粗將她推倒在地?」

  「你們……」有完沒完,一個個那麼會看圖說故事,不干編劇真的是戲劇圈的損失!可就算宋勝儒氣得牙癢癢的,還是要端足笑容一一面對,他不能退縮和遲疑,否則會給他們見縫插針的機會。

  可惱的是,這樣一連串聽下來,他懷疑——這一切全都是章萃琳一手策劃的!

  她是搞公關的,和媒體的關係一直是良好且密切的,給了畫面再作出戲,還怕截不斷若望的演藝路。

  太狠了,正是所謂最毒婦人心!都怪他一時大意,想要保住若望、拉抬經紀公司,才會著了章萃琳的道。

  現在要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

  不管若望承不承認,給社會的觀感都是負面的,章萃琳根本就是已經放棄若望,才會玩這麼大!

  宋勝儒二話不說,進了休息室,來個相應不理。

  皇甫桂懶懶望去。「招架不住了?」他很清楚媒體多擅長顛倒是非和纏人,就算他實話實說,刊登出來的仍是他們的臆測,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浪費時間應付,反正,答案他們都已經幫他備妥了。

  「你還敢說風涼話,你知不知道事情已經演變成負心漢推倒懷孕的癡情千金?」宋勝儒不禁跳腳,不敢相信他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是誰造成的?」皇甫桂托腮冷冷問著。

  宋勝儒疲憊地抹著臉,只能怪他太小看章萃琳,本想利用她卻反倒被一腳踹到地獄。「這下子好了,就連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滅火了,恐怕一些畫面都已經在電視上播出……也許還會從娛樂新聞變成社會新聞,她是有病是不是!有女人會這樣搞自己喜歡的男人嗎?」皇甫桂垂睫思忖著該怎麼擺脫煩人的記者,可他們就堵在門口……「金若望,已經有人證明章萃琳懷孕四個月了,身為孩子的父親,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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