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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楊晴    


  ****

  在中東的沙漠中,太陽是令人痛苦、又會讓萬物枯死的恐怖之徹,生與死全操縱在它的手裡。

  只有月亮是上天的恩賜、是阿拉的神跡。

  它猶如母親、愛人般撫慰人們的心情,使他們安樂。

  它既神聖、又是慈悲的天體,有著深切的親密感。

  形容人像月亮,是沙漠民族最大的讚美之詞。

  中東的人民即使至今,也依月的圓缺,來決定伊斯蘭教的祭日大事。

  ****

  樊硯婷不瞭解他話語的奧秘,只知道他深邃的目光,閃爍著動人的火焰,毫無掩飾的釋出他讚賞的意味。

  「謝謝。」這一切都值得了。

  樊硯婷的臉嬌羞地低垂著,如瀑布的髮絲將她的緋紅俏臉掩飾起來。

  低垂的睫毛,更增添幾分嬌俏,把那雙似水柔情的眼眸遮蔽起來。

  尼沙巴德胸腔漲得滿滿的,恨不得噙住那兩片嘴唇可以好好的品嚐。

  他用著有生以來最大的意志力,將藏在衣服下的下的頭巾遞了出去。

  「你的美需要藏起來,否則男孩子見到你,都會化成一匹狼。」該防的是他!他恨不得將她吃了下去。

  願阿拉保佑保佑他。

  尼沙巴德知道,這會是他人生最痛苦的折磨!

  他不禁呻吟著。

  呃!

  第四章

  她睜開迷濛的雙眼,躍入視線的是著陌生的壁紙。

  她還迷迷糊糊地,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直到身旁傳來一個沉穩的呼吸聲,讓她嚇得心臟差一點從喉嚨跳出來。

  是誰--

  「你醒了。」

  她的動作吵醒了睡在她旁邊的人,那雙熟悉深邃的黑眸,正含笑地看著她。

  看到他的臉,她整個魂都嚇飛了,摀住嘴巴,怕尖叫聲從口中溢出來。

  她想起昨晚的一切。

  蒙著面紗的她,在賭城引起不少的騷動,她注意到從旁邊走過去的人,幾乎都停了一下,看看她身側的人,又馬上打量她。

  她從來沒有讓人如此注目過,全身都非常不自在。

  尼沙巴德彷彿看穿她的心思,牽住她的手往餐廳走去,肌膚上的接觸,帶來從沒有過的親密感,她一張小臉霍地潮紅,連耳根都火紅似血。

  好在有面紗掩飾,要不然寧可鑽個洞,爬了進去,也不願這麼羞恥地見人。

  到了餐廳,他特地選了包廂,以免被一些人干擾。

  確定東西全部都上桌,沒有人再會進來時,他才輕啟她的面紗,享受惟獨他能觀賞的面容。

  挾小的包廂空間,一下子充滿她芬香的氣息。

  月亮,他心目中的月神,溫柔的水波,讓你沉醉在其中。

  尼沙巴德表情有著大大的滿足:心神蕩漾,久久不能自己。

  「感謝阿拉,在這裡遇見你。」從剛剛握手青澀而不自在的姿態,他更謝謝阿拉,他的人兒沒有受到魔鬼的污染。

  「你信回教?」溫柔清澈的眸光,蕩漾著好奇的波光。

  「你不喜歡嗎?破壞了你對我的評價嗎?」

  他在乎她任何的想法,非常的在乎。

  尼沙巴德深邃的眼眸,幽暗得有些異常。

  據他所知,東方人在資本主義的洗滌下,對中東人民懷著巨大的偏見,對伊斯蘭教有著偏頗的認知。

  這雖然不公平,但也沒辦法在短時間改變。

  他不希望她因這個因素而拒絕他--絕不允許,絕不。

  他會用漫長的時間讓她認識阿拉,他可以讓她不信回教,但絕不能忍受因此排斥他或者厭惡他。

  他相信時間一久,她認識阿拉的美妙之處,也會跟他一樣喜歡。

  樊硯婷輕柔細語道:「我從不對不熟悉的事徹,下任何的評論,但我相信,能在世上維持如許久遠的宗教,一定有他過人之處與迷人的地方。」

  清冽的眼神有著孩童的純真,他知道她沒說謊。

  他眸底驀然流露出欣賞的光芒,但他還是不安心,繼續出著考題:「恐怖份子跟中東幾乎劃上等號,你不怕嗎?」

  「怕什麼?怕你是恐怖份子?」樊硯婷不以為意的笑著:「媒體的渲染或許有幾分事實,但有時他們也會誇大其詞,甚至會隱瞞一些實相,我想,中東人並不就等於是恐怖份子。」

  他深邃的眼神,揚起一片激賞,一抹淺笑不經意爬上他的嘴角。

  「台灣的女孩子都像你一樣嗎?」他胸中有道暖烘烘的感覺。

  「或許吧!沒做過調查。」樊硯婷聳聳肩後好奇的問道:「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你什麼時候信了回教?又怎樣的機遇在阿拉伯世界裡當個保鑣?」

  樊硯婷繼續說著,適時打斷他的情潮。

  「我爸是沙烏地阿拉伯人,我媽一直在找尋他的下落,最後在土耳其的安卡拉找到他的下落。」所以他小時候才會給奶奶扶養,過著日日想念媽媽的生活。

  往事悲傷已成為過去,日子都要往前走,無須讓自己深陷其中。

  「媽媽找到他後,馬上接了我過去,之後我就父親在身邊。在中東,每個人都信仰回教,耳濡目染之下,我也跟著信了阿拉。」

  尼沙巴德一五一十道出,雖然口中輕描淡寫信教的過程,但他刻意跳過了他母子倆突然造訪,造成不小的轟動與--一連串的明爭暗鬥情節。

  小時候的經歷,在他小小心靈留下不可抹滅的印象,也造成對人的不信任。

  這些,他不會對她說的。

  他的月亮是聖潔、高貴的,人世間的醜陋不能玷污到她,他要將她保護得好好的,跟他最偉大的阿拉有苦同等地位。

  原來如此。

  樊硯婷點點頭,難怪他的五官比東方人深邃,那雙眼眸彷彿會電人似地,原來是混血兒,才會長得如此的英俊瀟灑,不知道他服裝下的身體,是否也如此迷人?

  想到這兒,樊硯婷羞意如電流般,顫慄竄過血脈,每吋肌膚都染上徘紅色,更顯得我見猶憐、楚楚動人。

  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何臉紅,但桃花般的容顏、珍珠貝似的牙齒,這樣的姿態更顯得秀色可餐。

  尼沙巴德的眸光更火熱了,他不著痕跡地將酒倒滿她的杯子。

  「這飯前的甜酒很開胃,你嘗一嘗,很好喝的。」

  一杯顏色鮮艷的液體,傾倒而出,潤澤透亮,有著少女才有的一股絲絨色澤,令人一看就喜歡。

  樊硯婷也被這顏色吸引,「真的嗎?我試試看。」

  從沒喝過酒的她,看著那迷人的粉紅色,淺嘗一口,一種從未經歷的感覺撩撥她佔尖的顫抖,不由分說馬上愛上這種既酸又甜的味道。

  甜而不膩,飲後齒頰留芳,耐人尋味。

  她馬上被這麼好喝飲料給吸引住了,杯子竟馬上見底,尼沙巴德見狀,馬上又為她斟滿了一杯。

  樊硯婷連續喝了三杯,覺得頭有點暈暈的,才歇手下再飲。

  在酒精的渲染下,她臉頰有著蘋果酡紅的顏色,口齒不清地問道:「柯一和,那你阿拉伯的名字叫什麼,可以讓我知道嗎?」

  乍久末聞這個童年的名字,讓尼沙巴德感到很異樣。「我叫尼沙巴德,但我更喜歡你叫我『柯一和』,這個名字只有你能叫而已--惟獨你一個人而已。」

  他低沉的嗓音,像妖精般蠱惑人們的心智,加上被酒精催化下,樊硯婷整個人輕飄飄地笑了開來:「好,我以後就叫你柯一和,別人都不能叫這個名字。」她像小孩子般樂得很開心。

  「當然,」他是從母姓,而取名『柯一和』,不外乎是她母親希望能一同和父親在一起--這是母親當時的願望,現在,他也變得與母親當年一樣,希望他與她長長久久都和她在一起,不棄不離。

  他那勾淺笑,讓她心田刷過一陣電流,她又多一處喜愛他的地方。

  樊硯婷感覺頭好暈,「你……你有喜歡的人,我是說你……你結婚了嗎?」在酒精的催化下,沒有任何阻遏地,她問出最想問的話。

  尼沙巴德露出一抹神秘淺笑,「像我這種沒財沒勢的人,有誰願意嫁給我,你呢?有喜歡的人嗎?」

  「我?」被他這麼一問,她再也掩飾不了自己的心意,樊硯婷全托盤而出,「我有喜歡的人,從小時候,我就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只喜歡他!」

  「是誰?」他妒意燃起,心臟漏掉一拍。

  尼沙巴德刻意將聲音放得又輕又柔,蠱惑著她說出來。

  他瞳孔擦燃兩把火炬,燃燒著又期待又害怕的煙火,若仔細看,裡頭藏著滿坑滿谷的嫉妒,只差沒一枚導火線引爆而已。

  望著桌上的粉紅色桿子,樊硯婷想也不想,仰頭又是一杯,喝完後,才輕輕地吐出答案。

  「是你。」喝酒會壯瞻,這句話果然貼切。

  尼沙巴德高興得不得了,藏著嫉妒的火藥全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會如此地順利。

  他又再將酒倒滿,輕輕地哄著她,「你願意嫁給我嗎?」若不是急欲要得到她的人,他不想用灌醉的方式,而是想將她合法的綁住他的身邊。

  他已經等很久了,不想再等下去!

  即便酒醒後反悔,但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一切都已經無法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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