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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莫顏 「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原來你的江湖經驗不足,這麼重要的防身物,居然粗心大意地放在竹籃裡,行走的足跡也隱藏得不好,讓我可以輕易地找到你。」 嗚嗚嗚——誰知道你會跟來啊!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弟子,平常過著太平無憂的日子,如果知道你這麼陰魂不散,我也不會跑到這操堂來,大不了睡在蛇洞裡啊! 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想幹什麼?」她顫聲地問。 「幹什麼?」唇角浮起那氣的笑容。 「在你對我下毒之後,天真地以為可以就此拍拍屁股走人嗎?」 「可、可是你身上的毒己經解了呀!」她氣呼呼地質問,一瞧見他眼中的狠慶,又趕忙縮了縮頭。 「如果這樣也可以算數,那麼我把你的手砍下未,再找人幫你接回去,你覺得如何?」他笑得很那惡威脅。 桂,好可怕!打從第一次見到這男人,她就深深地感覺到這人很會記仇,是她低估了他報仇的能力。師父早說了,叫她要避開姓獨孤的人,果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可現在後悔有什麼用?他未了,來殺她了! 她會死得很慘,有可能被他一劍一劍地戳,可是她一點兒都不想死的時候沒穿衣裳呀!那很丟臉耶! 「穿上。」 突然的命令,伴隨著丟過未的衣物。 她呆住,雙眼盯著那件被他丟到一旁石頭上的衣物,就在她伸手可及之處,而且,那衣裳是新的。 他買的?梁靜狐疑地看著新衣裳,然後再看看他冷傲的神色,不禁猶豫著。 獨孤晦玉目光轉為嚇人的銳利。 「動作快!」 他大喝一聲,把她嚇得魂不附休,急急忙忙地動作起來。現在有衣裳穿就該偷笑了,何況在他的命令下,她不敢不從,因為現處下風的人是她。 藉著衣裳的遮掩,她從池子裡爬起來,趕忙用衣服包住自己,匆忙狼狽地躲到屏風後頭去更衣。 師父的交代一定有道理,她一向最聽話的,為什麼要多管閒事去惹上獨孤晦玉呢?落得自己現在這副下場,怪誰?她真的好想哭! 穿好衣裳後,她本來想逃的,不過再次證明她的江湖經驗比不上老練的獨孤晦玉,此刻她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全身上下動彈不得,因為她被點穴了!而獨孤晦玉正肆無忌憚地打開她放在房間的包袱,翻開每一個瓶子和罐子。 這是他第二次檢查她的包袱。 「你為什麼要翻我的東西?」她忍不住問。 他冷哼道:「看看你還有什麼毒藥?」他一邊說,一邊檢查她包袱裡的每一樣東西。上回翻她的包袱,不曉得裡頭藏了一堆毒藥,這次翻找,其實也看不出她把毒藥藏在哪裡,但裡頭卻有一堆姑娘家用的脂粉,瓶瓶罐罐的,他猜,這些根本不是脂粉,他一邊不客氣地檢查,一邊朝她看去,瞧見她氣鼓鼓地紅著雙腮,讓他心情大好。 「哼,我還以為令狐絕的徒弟有多厲害,看來除了施毒的技巧之外,武功實在不怎麼樣。」 她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師父是令狐絕?」 她是真的感到意外才會脫口問他,卻沒想到他的反應比她更驚訝……不,應該說是到了無比震驚的地步,因為他正瞪大眼注視她,像是她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讓她意識到自己可能禍從口出。 她內心後悔的想法,都是在看到獨孤晦玉吃驚的表情後才冒出來的,原來他是在套她的話,而她笨得被他套出話來了!而且這男人原本坐在床頭邊,現在卻來到她面前逼近她。 「你真的是令狐絕的徒弟?」 「不是!」現在才否認,似乎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蠢,但誰叫這男人用這吃人的表情逼近她。 「令狐絕人在哪裡?」他根本沒理會她的否認。 「……」她很不想說。 「說不說?」他的食指指尖,往她腰間的穴位點下去,這一點,痛得她抽氣連連,叫不出聲,卻可以讓她痛得直冒冷汗。 「師父……師父在天上……」 「天上?他死了?」 「他當神仙去了……」她聲若蚊納,痛得有氣無力,眼淚都要滴下來了。 如果她說謊,獨孤晦玉有可能看得出未,但她直覺自己不能說,所以她用了另一種講法。逍遙峰高聳入雲,恍若天上人間,師父平日給她們徒弟的感覺,就像是神仙一樣,不是她們這群平凡的徒弟可以猜度的,一般人聽了天上和神仙,都會當成是對方死了,但其實她是用了另一種巧妙的說法回答他。 腰間的勁力一鬆,痛楚減輕了,看來獨孤晦玉是相信她的話了。她喘著氣,一邊平復七上八下的心跳,一邊偷瞄己經離開、到一邊探思的獨孤晦玉,只見他陰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為何他聽到師父的名字會這麼激動? 突然,獨孤晦玉轉過臉,又用那種令人毛骨驚然的目光盯住她,還笑出那氣的弧度。 「他沒死,對不對?」 梁靜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俊美冷凝的面孔再度逼近,還用著威脅的口吻對她質問。 「你說過要去京城送禮,應該是奉了某人的命令對不對?而這個人就是你師父,所以他根本沒死對不對?」 被猜對了! 「不是,我是奉我娘的命令去送禮的!」她打死不承認。 獨孤晦玉不怒反笑了,他低垂帶笑的俊眸比星子更加璀璨迷人,像要看透她的靈魂似的,而他的語氣不再是冷硬,而是輕柔得叫人發毛。 「看未你什麼都不知道,若你知道的話,就不會這麼容易承認令狐絕是你師父了。你大概不知道,若是讓人曉得你是令狐絕的徒弟,會被追殺的。」 第4章(2) 獨孤晦玉的這番話讓梁靜再度怔住,他說什麼?她聽不懂。 「追殺?」 「什麼意思?」她吶吶地問。 獨孤晦玉將她征愣的神情和反應全都一絲不漏地收進眼底,更確定了她果然被蒙在鼓裡。 他一字一字,情楚地告訴她答案。 「因為令狐絕,是天下人的仇人。」 梁靜呆呆地望著他,這回答的確讓她震驚得不知該做何反應了。 師父是天下人的仇人?她壓根兒聽都沒聽過,她只知道師父隱居,但從不曉得他為何隱居。 啊!原來那句下山見識見識,藏了這麼大的意喻。倘若師父是天下人的仇人,那麼她這個徒弟也肯定會被連累的! 哇哇哇!師父啊——你為什麼不說明白?這跟當年把徒弟們丟到懸崖樹上吊著,丟到深不見底的河水裡抱著,丟到蛇窟過夜,丟到黑豹窩裡共枕等等變態的訓練有何不同?現在,師父是把她丟到了江湖這個可怕的地方,隨時有遭人追殺的可能,而且不必等,眼前就有一個了! 「你要殺我?」她嚇得簌簌發抖,臉色蒼白,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看獨孤晦玉給她新衣裳穿,原本還抱著一線希望,現在這人肯定想殺她,因為他說師父是天下人的仇人,也就是他的仇人了。 望著她發抖蒼白的樣子,獨孤晦玉冷哼,這丫頭終於明白了。他冷笑,欣賞著她的恐懼,雙臂環胸。 「要不要殺你,得看我心情好不好。」 「請、請問大俠……現在心情如何?」 劍眉一揚,改稱他大俠了? 「我現在心情還不錯。」看她嚇成這副德行,他的心情當然好了。一開始,他確實氣得想殺了她,不過在知道她是令狐絕的徒弟後,他便不打算殺她了,因為他要利用她找到令狐絕。不過他不會告訴她,自己不會殺她,因為他要讓她敬他、戒慎他、畏懼他,如此才能扳回一城,報那下毒的恥辱。 他走回去坐在床邊,繼續東翻西找,把所有可疑的瓶瓶罐罐全部沒收,簡直放肆到了極點,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動作,什麼都不能做。 直到獨孤晦玉翻到那個木盒,讓她呆住了,急忙地出聲阻止。 「不能開!」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按照這男人的脾性,越是叫他不要開,他肯定越要開! 果然,獨孤晦玉絲毫不理會她,立即把木盒打開。 他皺眉,還以為裡頭藏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卻原來只是一塊玉爾。雖然這玉珮看起來價值不非,但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反倒對她緊張的樣子大感有趣。 「這東西有什麼用途?」這小兔子一身樸素,不像是會戴這種東西的姑娘。 「…」她緊閉著唇,一臉的不想告訴他。 獨孤晦玉挑著眉。不肯說?好。 他將玉珮拿出未,放在桌上,拔出劍來,作勢要將它一劈為二,嚇得她倒抽了口寒氣。 「那是要送給「白鶴山莊」的賀禮!」她被逼急了,大聲回答。 「白鶴山莊」四個字讓他一怔。 「給「白鶴山莊」的賀禮?」「「白鶴山莊」莊主嫁女兒,我奉命將這木盒送到那裡作為賀禮。」她有問必答,不敢遲疑,只求他千萬別毀了玉珮,如果沒辦到師父交代的事情,她不敢想像師父會如何懲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