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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莫顏    


  這人到底在看什麼?她緊皺眉頭,以為會見到他嘲諷的淺笑,或是對她說些諷刺的話,卻都沒有,反而奇怪他為何也在效眉頭,被折磨的明明是她呀!

  正納悶之際,獨孤晦玉突然解開她的穴道,什麼也沒說,便起身走向溪邊去洗把臉。

  就算他解開了她的穴道,她也沒力氣逃,因為逃了也會被抓回來,這種愚蠢的事她不會再做第二次,除非想出更好的辦法。她再度披憊地閉上眼。

  不一會兒,她感到有一股冰涼的東西在她肌膚上爬,那是什麼?好像有什麼在她身上蠕動?

  她睜開眼睛,不料卻瞧見一條青蛇,正對她吐著紅紅的蛇信,讓她黯然的目光驀地一亮。

  這條蛇青綠通透,一看便知毒性極強,但她一點也不怕,因為她自幼就和毒蛇相處,早就對蛇毒免疫。這條蛇大概是被她身上特有的味道吸引過來的,她心中歡喜,因為這條蛇帶給她一線生機,她可以好好利用這條蛇。

  她朝獨孤晦玉看了一眼,他正背對她,讓她可以進行臨時想出的計劃。她抓住這條青蛇,故意刺激它,好讓這條受了驚嚇的蛇狠狠在她大腿上咬一口!

  「啊!」她痛叫一聲。

  幾乎是一聽到她的叫聲,獨孤晦玉就立即飛奔過來,他一眼就見到咬住她大腿的青蛇,喇的一聲撥劍而出,青蛇被削成兩半,立即斃命。

  他眉頭緊皺,面色難看,因為這是一條毒性極強的青蛇。

  「該死!」他低咒一聲,怪自己的疏忽,心頭役來由的一緊,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讓她死!所以他快速地在她大腿上點住兩個穴位,阻止蛇毒蔓延,並立刻抱起她,朝馬兒吹出一聲尖銳的口哨。馬兒聽到主人呼喚,立刻奔馳過來,他火速帶她上馬,雙腳往馬腹一夾,朝最近的城鎮直奔而去!

  傍晚時刻,位於山腳下的幾戶樸實茅草屋舍,升起裊裊炊煙。

  其中一戶茅廬,散發出濃濃的藥草昧,茅廬的主人是一名年輕男子,他將身上背的木架卸下,將剛從山上採來的藥草拿出來,放在大木桌上。

  在這屋舍裡,裝了各種採掘來的藥草,百種藥罐裡,裝著各種粉末,在他屋舍的後園子裡,也遍植了許多藥草。

  男子穿著藥農的純樸麻衣,雖然衣著簡樸,但斯文的相貌,細緻的眉,挺直的鼻,有一種南方書生味兒的俊美。

  他耐心地將藥草——分類,並巡視園子裡種植的藥草。每日,他都要從井裡打水灌溉,細心呵護這些珍貴的藥草。

  這一處難得的種植寶地,土壤極肥沃,鄰近的山區並藏有多種珍貴藥材,因此除了這個園子之外,這整片山林都是他的藥草園。

  他站在園中,看著這株三年前成功培植的「白仙子」。今日終於開花了,他伸手細細撫摸美麗的白色花瓣,如同對待女人一般的疼惜。

  他拿出剪子,將這株開花的白仙子剪下後,聞著,唇邊勾著滿足的笑容。

  要採取花朵的汁掖,得先準備蒸餾的器皿便徐徐走回茅廬。這株白仙子可製作成珍貴的藥材,他將花朵移近鼻下,細細地,正當他著手準備時,大門猛然被人用腳踢開,一陣狂風掃得桌上的藥草四散分飛。

  李慕懷對這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墨衣男子感到一怔,對方神色緊繃,面容鐵青,手上抱著一位姑娘,一雙漆黑星燦的銳目死死盯住他。

  「救她。」短短的兩個字,沒有多餘的廢話,卻有著不可違勤的鹹嚴。

  李慕懷很快便往意到對方懷中的姑娘,臉色蒼白,神情憔悴,像是生病了,心中頓時瞭然。

  他歉然道:「這位公子,在下只是個藥農,並非大夫——」話未說完,一枚元寶夾然丟入他手中,同時一把劍指向他的喉。

  「她不能死。要收下元寶,還是我這一劍,選一個!」獨孤晦玉厲聲威脅,在這方圓百里內,除了這幾戶茅草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能去哪裡找大夫?祝且她是被毒蛇咬,情況急迫,耽誤不得,所以他沒得選擇,一發現這問茅草屋傳來藥草味,便判定此戶主人必然識得藥草,總有解蛇毒的藥方吧,因此他才會直闖進來,要對方立刻救她。

  李慕懷深刻地感受到這人渾身散發的懾人氣勢,也立即明白這人是說真的,倘若自己不立刻想辦法救這姑娘的話,對方說不定真的會殺了自己。雖然自己不見得打不過對方,但是他故意穿著藥農的粗布衣,就是不想洩漏自身的身份。  「公子別激動,我盡力而為就是。請將這位姑娘放在床榻上。」他故作妥協樣,請對方將姑娘先放下,正好他也可以試試自己的藥草。

  獨孤晦玉收劍入鞘,立刻將梁靜抱到床榻上,小心輕放後,立刻把對方抓過來。

  「她被毒蛇咬傷,傷口在大腿上,你快看看她怎麼樣了!」他緊繃嚇人的面容上滴著冷汗,一顆心懸在高處。如果她就這樣死了,他會氣得想殺人。

  「囑?」李慕懷聽了也是眉頭一擰,上前檢查,果然在姑娘的大腿衣褲上,發現了被毒蛇咬破的血跡,於是他伸手,要將姑娘的褲子解下,不料一把劍又瞬間指向他的喉。

  「你想幹什麼?」獨孤晦玉怒火奔騰地吼道,眼中殺氣四檻,想也沒想地拔劍阻止對方。

  李慕懷苦笑道:「你不是要我抬她嗎?我總得先看看她的傷口吧?」

  「誰說看傷口就一定要脫褲子?」他都還沒看過,更不想給其他男人看。於是他還劍入鞘,上前將梁靜大腿傷口附近的褲子撕開一個裂口,然後對他命令道:「這樣就行了!」

  李慕懷忙道:「是、是、是。」他嘴上稱是,心下卻思忖,這姑娘難不成是對方的妻子?但不可能,這女子還是姑娘打扮,並未給髻,想來應是這男人的心上人吧!瞧對方的緊張樣,若自己真的救不了這姑娘,對方肯定會殺了他。  一見到那傷口,李慕懷便感到奇怪,這傷口確實是被蛇咬傷的,但是傷口周圍並未泛紫,看起來並未中毒。為了看得更仔細點,他對獨孤晦玉說道:「光線不夠亮,麻煩公子點滋桌上的燭火,遞來給我。」

  獨孤晦玉立刻走開。

  趁著他去點滋燭火的時候,床榻上的人兒夾然睜大眼睛,讓李慕懷愣住。

  梁靜用最快的速度朝他比手畫腳,示意他別出聲,並做出拜託的手勢。

  她原先的計劃是這樣的,讓獨孤晦玉看見她被毒蛇咬了,說不定會以為她要死了而放過她,卻沒想到他不但沒有丟下她,還抱著她上馬找人救她!

  真討厭,他為何不丟下她就好了?害得她沒機會逃!要是這人發現她沒中毒,告訴了獨孤晦玉,那她的計劃不就失致了?所已乘著獨孤晦玉轉身去拿燭火時,她趕緊向這位男子求救,希望他能幫她騙過獨孤晦玉。

  李慕懷一臉驚訝,剛才還半死不活的人,這會兒卻著急地對他比手畫腳,樣子十分滑稽,一點都不像是快死的人。

  望著這張清秀急切的臉蛋,加上一對哀求的眼睛,他很快便會意出她的意思,嘴角露出明瞭的淺笑,對她輕輕點了個頭,然後在獨孤晦玉轉身走回來之前,她又立刻閉上眼,恢復成快要死的昏迷樣。

  這一切只發生在極短的時問內,獨孤晦玉完全沒發現,端著燭火走回未。

  李慕懷藉著燭火的光亮,假裝又是看看傷口、又是把脈沉思,儼然一副大夫的模樣,然後一臉嚴肅地對獨孤晦玉說道:「這蛇毒雖不會致人於死地,卻會讓人昏迷好幾天,我立刻幫姑娘煎藥。」

  李慕懷故意有模有樣地走到藥櫃前,去拿來瓶瓶罐罐,將各種藥粉摻入碗裡,又挖了一些黑色的膏掖摻合其中,然後煞有其事地貼上她的傷口處,用繃帶綁起來,接著又煞有其事地配製藥材、研磨成粉。

  知道她沒有生命危險,獨孤晦玉總算鬆了口氣,繃緊的神經也暫時纖緩。不過聽到她會昏迷好幾天,下巴依然繃緊,眉間的皺折可以夾死好幾隻蚊子。

  「她會昏迷多久?」

  「這不一定,得看個人承受度。依我估計,起碼會昏迷三天左右。」李慕懷一邊說著,一邊深思地瞥向床榻上的姑娘,心想她為何要欺騙?眼前的男子如此擔憂她,可她卻對這男子露出懼色?

  不過既然她向他求救了,他素性就救她一回吧,反正也挺有趣的。

  第5章(2)

  「啊!」李慕懷故意叫了一聲。

  「怎麼了?」獨孤晦玉立刻詢問。

  「沒什麼,這解毒的藥草少了一味。傷腦筋哪,偏偏在這個時候用完了……不行,我得趕快進城去藥房買。你等著,我估計這來回大概要花三個時辰,我會盡量在天黑前趕回來的。」說著去背起竹簍子,一副急著趕路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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